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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府本是一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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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西府城东二百里,近千人的队伍旌旗蔽日,个个身着血甲,高举红色的藩旗,像是一片红色的海洋,那一辆辇车像是茫茫大洋中的一叶孤舟,飘飘荡荡,随波逐流,白色的帷幔在颠簸中激起一阵涟漪,中定府主康怀半卧在辇车之内,身穿绣边的土黄色大袖长袍,头顶白玉冠束发,眉头紧锁,手指在腰间的金带之上来回摩梭。辇车轻摇,忽然停下来,一名士兵由远及近,行至车前躬身道:“禀告大人,吴府主与关府主还有不到二百里便到。”

“恩,加速前进,同时进城。”

辇车之内传出康怀稍显威严的声音。队伍中马蹄声渐起,加速朝域西府城而去。域西府城南门之外十里,十只庞然大物出现在官道的尽头,转眼之间便到了眼前,在南门迎候的域西府二人立马俯身行礼,身后两侧的金甲士兵让出更宽的通道出来,十只千足蜈牛停在二人身前,头顶的触角舞动,还是时不时传来叽叽的叫声,令人心中发颤。蜈牛长长的背甲上满是身穿白色云甲的南光府军,头戴银盔身穿白色上衣,颈上系着白围巾,个个神情肃穆,身姿挺拔。吴兮高举折扇,站在蜈牛背上,看看眼前俯身的二位,又远眺高耸的城墙,像座大山一样拦在那里,城墙上有金影晃动,几面大旗飘扬,黄色的底面上赫然写着黑色的顾字,黑黢黢的门洞像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绵延数里的金甲府军从那里一直延申到脚下,一路彩旗飘飘,在行人中间隔出一条大道出来。扇面光芒一闪,吴兮收了扇子,别在腰间,双手倒背站在蜈牛背上,对下面迎接的域西府二人说了一句:“领路!”

域西府二人走在前面,带领后面的队伍进城,一路上不知引得多少人侧目围观,此时就凸显出两侧府军的重要了。“老猴子真是大手笔啊,三位府主齐至,照这个规格,不得掏空他!”

吴兮站在蜈牛背上,享受两侧的山呼海啸,面带笑容的对身边的一位中年儒生说道。中年儒生上前一步,与吴兮并肩而立,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缓缓说道:“吴府主不常出门,这只是府主之间正常的规格,不过三位一同到来,顾侯确实应接不暇,所以只派个军侯引路,进城之后别忘记应承之事。”

儒生最后一句提醒让吴兮收起笑脸,面色凝重的点头。“承诺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尽力,倒是你继续跟着我怕是不方便把?”

吴兮婉转地下了逐客令。中年儒生笑了笑,不以为意:“好说,进城之后我便会与吴府主分开,咱们各行其是,愿你我诸事顺利吧!”

一语言罢,二人便不再多言,长长的门洞正如起初看到的一般,幽深绵长,乍一出来,忍不住要遮住刺眼的强光。“域西府不愧是军武强府,这城防再来一次真魔大战怕也打不烂吧。”

中年儒生有些不屑的望着这位年轻的府主,深色圆领的棉布白袍,束发的黑布拖着长长的尾巴,面色白净像个小生,整日挥动那把破扇子,到哪都是一副没见世面的样子,一路上听到他数不清的感慨,儒生实在是不想与他说话。吴兮瞥见儒生不屑的眼神,一笑置之,再回头,儒生已不知所踪,他还真是信守承诺,天命药庄家大业大,这个人在药庄的地位不算低,反观自己少年得志,但是想要在南光府主的位子上坐稳,任重而道远。通往府衙的道路空无一人,硕大的蜈牛行进在街道之上引来两旁人家的窥视,时不时传来阵阵惊呼,小孩子被大人拉在怀中,通过门缝抿着小嘴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个个大虫子,玩性大起的大人们也会猛推一下怀中的孩子,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惊呼,孩子大叫着转身把脸埋在父亲怀中,女人则是关上房门,拳头朝男人身上招呼,紧接着就是喊叫者角色的互换。两个女子和一个孩子趴在窗前看着知暖阁门前那片红色的海洋此时静静地淌过,孩子的面色凝重,对这些血甲士兵他并不陌生,似乎是想到往事,情绪低落,侗洛轻轻抚摸孩子的头,以示安慰。“事成了吗?”

“没杀死对方,见事不可为便撤了。”

“好,摸清对方底细也是好的。”

侗洛捏捏孩子的脸蛋。“姐姐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能胡闹。”

域西府衙门口,先后聚集了三队人马,最先到达的林木府仪仗此时正在府衙西门等候,府衙的其他三门已经封禁,千余人的队伍原地整修,一个身穿墨甲的林木府军侯走到队伍中间的马车旁边,此时从车上下来一位同样身穿墨甲金带环腰的男人,五十岁的模样,蓄着短须,一双眼睛写满了疲惫,银带的军侯跟在其身侧随他走到队伍前面。“府衙之内,出什么事了吗?”

林木府主关黎问向身边的军侯。“据说是顾府主遭袭,受伤了。”

关黎听后转身走向马车,不多时里边传出话来:“原地休息吧。”

原定于府衙之内相聚,如今却是三位府主已经在西门之外相互攀谈起来,黑白红三色诡异的泾渭分明,交了差事的三位域西军侯领命而去,大批金甲府军呼啸而过,紧接着便传出了府城戒严的消息,三位府主随后被人请进府衙正厅,域西府主顾侯、中定府主康怀并肩坐于正北、南光府主吴兮坐东、林木府主关黎坐西侧。大厅的门扉大开,外面空无一人,里面除了四位府主,别无他人,几人盘坐蒲团之上,面前摆着小桌,桌子上只简单摆放一只茶碗,加上一壶清水,除此之外就是几扇画着金戈铁马的屏风,此时也被转移到了厅堂的一角。顾侯身着白色单衣,依稀可见血色浸染,脚上一双黑色锦缎单鞋,脸色有些苍白,一头花白的头发也未梳洗,蓬乱的胡须像杂草一般长在脸上,浑浊的双眼看着三位意气风发的府主,不禁悲从中来,暗暗的叹了口气。“顾府主伤势没有大碍吧?”

四人坐在桌前久久没人说话,中定府的康怀出声道。此时的顾侯垂下眼睑,慢悠悠挣扎着起身,许是实在老迈,一时竟难以站起,康怀按下其肩膀:“坐下说吧。”

“老夫在此给诸位赔不是了,下人不懂规矩,竟让诸位从西门而入,还等候良久,是老夫的过失!”

顾侯的态度十分诚恳,加上其有气无力的语气,真让人觉得其发自内心。吴兮则一摆手说道:“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可不是为了受你大礼的,有话直说吧,州司巡查使不日便至,我们好商量个对策呀!”

顾侯笑了笑说道:“当下唯有和衷共济,才能化险为夷啊!”

墨甲的关黎抬起头来,脸上显出不悦之色:“这是你域西府内部的事情,与我等何干?巡查使也是巡查域西,牵涉我等不怕将事情复杂化,最终无法收场吗?”

血落之事已经超出了一个府所能承受的范围了,一旦尘埃落定,当事者便要万劫不复,眼下任谁都不愿意搅和进来,成为别人的垫脚石替罪羊,眼下能把自己摘干净才是重中之重。关黎一心修行,此行并非其所愿,他只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牧民林木本就是他被云海流放的结果,本想两袖不沾凡间事,怎奈红尘万事入袖来。“诸位既想抽身事外,又何苦走这一遭呢!”

顾侯加重了语气,当四位府主同坐一室之时,便注定了都有惧怕之心,此时的关黎已是怒容满面,康怀则是双眼紧闭,那双眉头就没舒展开来过,吴兮眼睑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顾侯端起早已凉透的茶碗,润了下喉咙,继续言道。“当下十万火急,老夫也不卖关子了,四府齐心此事尚有一线生机,否则换成是谁也不会让他人独善其身的!”

康怀睁开了眼睛:“此时容我再考虑考虑。”

“康府主可以考虑,只怕血落日益弥漫的戾气容不得康府主太多时间。”

顾侯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康怀说道。血落遭劫,戾气横生,血落之地因此成为死地,中定府的魔椟善存魔株,魔株凝聚戾气精华,一株便可散布三日之久。顾侯又慢悠悠地掏出一叠纸张,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轻飘飘地说道:“这是胡远跟血落之人签的契,用的可是你林木府的名义啊!”

关黎袖口一抬,那一叠纸便飘到其手上,看过之后随即捏成纸粉,他知道血落民众百万,顾侯不可能全部拿出来,自己一气之下没有任何作用,但是被人威胁的怒气不能无处发泄。“诸位在我域西府地界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南光府许诺的蜈牛,用到血落的不足一成,那些木料砂石是用我血落人民的血和汗拉来的!至于其他的九成确实用在了血落,但是装的却不是砂石木料!”

顾侯怒发冲冠,他希望彼此能够坦诚相待,毕竟时不我待,身旁的康怀安静地可怕,落地的纸粉无风自起,碰到关黎的身体便被弹开,吴兮也停下了缓慢敲击扇子的节奏。“百万人身死,与我等何干?倒是骆长陵杀我四府之人,依我看此人已然疯魔,恩将仇报,这场灾祸与其必有关系。”

吴兮抬起头平静地说道。骆长陵,血落镇守。康怀闻言站起来,神情舒缓,路过吴兮的身边,单手搭在其肩上,轻轻地捏了一下,随后缓步走到门前,缓缓地说道:“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只是有人要逆天而行,致使百万人遭此横祸。”

顾侯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用人不当的罪名老夫是逃不掉了。”

“血落镇守骆长陵不忍短寿之苦,以一己之私,使百万黎民蒙难,血落不存,戾气侵扰,其罪滔天,其恶难赦,府主顾侯痛心疾首,逐骆长陵出师门,断绝关系,近日刺杀真凶者,骆子丘冥,缚之活祭。”

府城告示贴出,声明了血落的凶手,刺杀府主的凶犯竟然是骆长陵之子,让人大呼不可思议,此子竟然活了下来,却对另一个活下来的血落人习以为常,顾侯也是血落之人,而且经历了血落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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