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人毒……苏槿儿踉跄的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苍白。“什么时候的事?”
“你生孩子那日。”
“所以这么久以来,你们都瞒着我?”
“槿儿,对不起,是年泝的意思,他不想你没有出月子就担心他,会影响你的身子……”烟雨话都没说完,苏槿儿快步往外。年麦冬紧紧跟着:“娘亲,对不起,是爹爹不让我说的。”
苏槿儿没有气他们,她怎么不知道年泝的性子。她现在担心的是年泝的身体。“你爹爹在哪?”
“爹爹三日前就去找西尧紫了,他说有事要跟西尧紫商量。”
三日……苏槿儿脸色一沉:“你也是傻,你爹爹什么时候会跟西尧紫有事商量的。”
西尧紫懂毒,年泝若去了三日都没回来,怕是……情况不大好。年麦冬跟着苏槿儿去的一路,将这一个月年泝的身体状况全部交代清楚了。苏槿儿每多听一个字,心就多沉一分。到了西尧紫宫殿外,侍卫自是不让他们进去的,不过也进去禀告西尧紫了。西尧紫出来后,神色有些慌张,脸色也有几分苍白。“槿儿,你怎么出来了?”
“阿泝呢?”
“大长老?我不知道啊……槿儿,你不能进去。”
苏槿儿直接推开西尧紫往里面闯。年麦冬拉住西尧紫:“别拦了,我娘亲都知道了。”
西尧紫叹气一声没再阻拦。年泝是在这里,苏槿儿进去就看到泡在药桶里的年泝。苏槿儿的心猛然一揪,声音都颤抖了:“阿泝……”男人眼眸紧闭,安安静静的坐在药桶里,就像没听到她的呼唤声一样。西尧紫进来解释道:“宫里的寒泉,加上大长老配的药,才能压制住药人毒。”
苏槿儿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她走过去,手轻轻摸着男人的脸,指尖冰冷一片。“要泡多久?”
“槿儿……”“我问你要泡多久。”
苏槿儿失控的大喊:“泡多久这毒才能解了?”
西尧紫有些不忍心,好一会才开口:“药人毒,解不了,最重要的药引是浮鱼眼,如今大长老只能泡着,每个时辰换一次寒泉,才能不像那些药人一样嗜血乱杀。”
苏槿儿闭上眼,每一次呼吸都剧痛无比。她的阿泝,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变成这样。“所以,他离不开这药桶是吗?”
“是的。”
可是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不吃不喝就这么泡着,年泝的身体又能抗到什么时候。“浮鱼眼是什么?”
“传闻中沧海之南,有浮鱼,其眼珠可解世间所有的毒。”
“沧海之南……”苏槿儿听说过这个地方,那只是个传闻,至今无人知道沧海之南在哪,也无人见过那仙岛。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跌坐在地上无声哭泣。“娘亲。”
年麦冬抱着苏槿儿,小身子一颤一颤的:“爹爹已经在找仙岛了,我们一定能找到浮鱼眼,爹爹一定会没事的。”
苏槿儿痛苦的闭上双眼,若年泝都没办法解的毒,这世间还有谁……“我找到了,年泝,我……”沈迟急匆匆拿着一个卷轴进来,看到苏槿儿也在,立马噤声。“槿儿姑娘,你也在啊。”
苏槿儿急忙起来:“你找到什么了?”
“我……”沈迟一看年泝泡在桶里,看来苏槿儿已经知道一切了:“是年泝,让我将仙岛所有的传闻都看一遍,找到相似之处,我找到一处。”
“仙岛,真的存在?”
“这个我就不确定了,不过有一点。”
沈迟打开卷轴:“槿儿姑娘你看,这是我整理的相似之处。”
有些有一点相似的沈迟也写下来了,不过有一点每个传闻里都是一样的。“沧海之南,渔船行至海中央,可见一处巨大的漩涡,只要绕过漩涡,就能看到去仙岛的路。”
苏槿儿一字一句的念完,神色更凝重了。年麦冬赶紧追问:“沈迟大叔,是不是我们去海上找到仙岛,就能救我爹爹了?”
“这……”沈迟也不确定:“或许吧。”
“槿儿你在想什么?”
西尧紫注意到苏槿儿神色有些凝重。苏槿儿回头看着年泝,眼眶满是泪水:“海上漩涡,我遇见过一次,那次并不大,可折了我们一万将士,要想绕过海上漩涡,那是不可能的事。”
沈迟却是一惊:“槿儿姑娘还真的打算去找仙岛?”
“去,当然要去。”
苏槿儿深吸一口气,抬手狠狠擦掉眼泪:“只要能救阿泝,找仙岛算什么。”
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她也得一试。如果换做是她中毒,年泝也一定会为了她去寻那仙岛的。沈迟双眸闪烁着:“好,槿儿姑娘,你去寻那仙岛,我会照顾好年泝等你回来的。”
“怕是不行。”
西尧紫有些担心:“大长老撑不了多久了,槿儿去寻仙岛,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槿儿强忍着心里的痛楚问:“阿泝还能撑多久?”
“若一直泡着,能撑三个月,可若离开药桶,就只能撑一个月。”
苏槿儿鼻子一酸,摸着年泝的脸心疼不已:“泡着也只能撑三个月了吗?”
年麦冬忽然提议道:“娘亲,我们带着爹爹一起去寻仙岛吧,这样也不用耽搁回来的时间。”
苏槿儿刚要说话,西尧紫抢先一步:“大长老已经神志不清,识不得任何人,离开药桶,他就是行尸走肉,要带他走,怕是根本做不到。”
苏槿儿攥紧了拳头:“该死的南明。”
她忽然回头问沈迟:“南明人呢?不是抓到了吗?”
“年泝让我交给西尧皇了。”
沈迟问西尧紫:“南明你已经杀了吗?”
西尧紫摇头:“他犯的罪,死太便宜他了,我将他关在天牢里,他如今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槿儿立马起身:“我要见南明,现在。”
西尧紫叹气:“槿儿,没用的,这一个月我用了各种手段,南明都说他不知道怎么解毒。”
“是啊槿儿姑娘,年泝也说南明是不会知道解药的。”
苏槿儿轻轻摇头:“我要问的,不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