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丰街的“胖美人”生意极好。 太子和晋王都喜欢丰腴女子,这已经是全京城人的共识。 可这日早上,闺秀们再来胖美人时,发现胖美人关张了,掌柜的正张罗店伙计拆招牌。 闺秀们义愤填庸,上前寻掌柜的理论,“你这店铺做的好好的,怎么说关就关了?我们办的增肥套餐怎么办?”
“对啊!可存了不少银子在你这里!”
掌柜的笑呵呵安抚大家,“各位小姐稍安勿躁,各位存敝店的银子一两都不会少,大家到账房那里拿着牌子核对领银子就好。”
闺秀闹哄哄的谁也不肯去,“你是不是傻?每日这么多银子赚着,谁不眼红,怎么不开了?”
“我们又不缺银子,我们要的是增肥!”
比起来大好的前程,皇家的荣华富贵,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掌柜的无奈道,“我们东家也没办法,晋王爷花重金将这铺子给买下来了,还让东家不得再在京城开这种店铺。他是王爷啊,我们东家再不舍得也得同意啊!”
闺秀们的眼睛又亮了,“这店铺是晋王爷的了?他可是看着这门生意赚钱,要自己经营?”
那她们来增肥岂不是能见到晋王爷? 掌柜的叹了口气,“你们想多了。来买铺子的官爷说,晋王爷说了,晋王府后院太小,仅能容下王妃一人。这铺子,买下来是送给王妃的。”
闺秀们的一颗芳心碎了一地。 晋王爷竟是个惧内的! 昭平县主竟是个醋坛子!想必是她看着这个胖美人心里不舒坦,逼迫晋王爷将铺子买下来的吧? 闺秀们眼看着增肥无望,纷纷去退了银子,又浩浩荡荡去了玉香阁。 听说玉香阁是国公夫人的嫁妆,如今又成了昭平县主的嫁妆。玉香阁研制出一款玉香丸,不但可祛除体味,还可为身体增香,甚至能让肌肤晶莹赛雪。 说不得,这身体生香也是昭平县主赢得晋王爷和太子爱慕的一大利器呢? 可她们守了两日了,玉香丸却迟迟没有上市。 她们到的时候,玉香阁里面早就人满为患。 玉香阁掌柜陈勇苦口婆心劝着,“玉香丸上市会提前贴告示的,大家先散了吧……” 可没人肯走。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生怕别别人抢了先,自己买不到了。 听说南章郡主两个月了才买到两瓶,药丸难制的很。 陈勇很无奈,也很惊喜。 他没想到,玉香丸未售先火,连带着店里其他的脂粉香薰都卖得很好。 他叮嘱伙计看好铺子,匆匆往定国公府去了。 韩攸宁不大的三间房里,坐满了闺秀。 她们都是来添妆的,添妆后,就坐着不走了。慢慢地,韩攸宁总结了一下她们真正的来意,大致分三个方面。 第一,晋王爷的喜好。 第二,太子的喜好。 第三,玉香丸能不能内部买几瓶。 韩攸宁的回答很干脆。 第一,不知道。 第二,不知道。 第三,不能。 她打了个哈欠,秋叶便将人都请去了花厅。 只是这个“请”,说得掷地有声,当真是武人做派,就跟父亲不高兴了送客一个气势。 那些闺秀,虽心有不满,可却敢怒不敢言。 王采丹和胡明珠也在。 王采丹笑着打趣韩攸宁,“你可是生气了?”
韩攸宁手里绣着花,一边说道,“当着我的面,打探我未来夫君的喜好,我自然生气。”
王采丹笑道,“原来小丫头还是个醋坛子。七皇叔可知道?”
韩攸宁睨着她笑道,“就算现在不知道,等成了亲也就知道了。”
胡明珠撇了撇嘴,“七皇叔身份贵重,可没有只一个妃子的道理。你再吃醋也没用,王府后院还是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进去。”
韩攸宁微笑,“王爷他不会的。”
胡明珠嗤笑,“你以为你是谁?”
韩攸宁道,“我是晋王妃呀。”
秋叶领着叶常进来了。 叶常谄笑行礼,“县主,王爷让卑职把这个给您!”
她说着,递给韩攸宁薄薄一张纸。 是长丰街上的一间铺子的房契,看那地方,还颇大。 韩攸宁问,“聘礼早就送过来了,王爷好端端地又送什么铺子?”
叶常笑嘻嘻道,“王爷把胖美人买下来了,说王府后宅太小,仅能容王妃一人。这铺子影响夫妻感情,必须拆。”
胡明珠惊讶地看着叶常,“七皇叔怎么想的,怕她一个小丫头,还搞的满城皆知,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威严!”
叶常正色道,“我们王爷在王妃面前不需要威严,心疼还来不及!”
他大摇大摆走了。 胡明珠和王采丹满脸惊讶,半晌说不出话来。 -- 送走王采丹她们后,陈勇来了。 他汇报着店里火爆的情形,笑呵呵道,“大小姐,玉香丸什么时候上市合适?老奴那边眼看着就顶不住了。”
这情形也出乎韩攸宁的意料,原本是因为太子病重延迟上市,没成想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所以说,饭抢着吃才香。抢不到的,更香。 她问,“玉娘对女子的心思把握很准,她是怎么说的?”
陈勇一愣,“玉娘最近这两日没来玉香阁,老奴还以为,她来国公府陪您了。”
韩攸宁蹙眉,“没去?她以往,可每日都要去转上一圈的。”
她忽而想起来玉娘那日走时说的话,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披上斗篷,带着秋叶出门了。 她们去了乐安坊玉娘的宅子。 宅子大门紧锁,韩攸宁脸色沉了下来。 她这里有一套钥匙,是玉娘给她的,韩攸宁打开大门,进去后又径直打开玉娘的房门进去。 房间里面整整齐齐,桌子上留了一封信,里面是这座宅子的房契,还有一页信笺。 玉娘不识字,应是找人代笔的,只寥寥数语。 “臭丫头我走了,托你的福,我手头攒了不少银子,打算嫁人享福了。这宅子就留给你当嫁妆了。玉娘。”
韩攸宁攥着信,眼眶泛红。 她那日让铃儿给玉娘送了信儿,春风楼没了,不会再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她怎么还是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