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后,佟德和齐宣二人是相同的反应,既震惊又不可置信,甚至怀疑陈家从中作梗。佟德破口大骂,想拉着主上与自己同仇敌忾,然而主上那却没有什么动静,对于洛云斓来说,结果尽在掌握。佟德很不理解,既有所料,为何不阻止?“这正是莫尚书与小人的不同之处,莫尚书是赤胆忠心铁骨铮铮的汉子,重情义。”
洛云斓如是说,见佟德还不理解,只得进一步解释,“慧可和尚被莫尚书从异族带回,如今护国寺又有刺客来袭,这是不争的事实,莫尚书是想以自己的死局,换来莫家人的从轻发落。”
至于莫夫人,夫妻同心,得到莫大人的死讯后,追随夫君而去。“唉。”
齐宣深深地叹息一声,总感觉有些可惜,但是他理解莫尚书的做法,这代表莫尚书的选择。哪怕找人劝说,也改不了莫尚书的决定。“所以佟大人跑这一趟,是为告诉我们这个消息的?”
安宁郡主用帕子点了点眼泪,哽咽地问道。“也并非是为送消息。”
佟德纠结片刻道,“主上是希望你二人暂时隐瞒沈神医。”
现下,得知此事的人不多,消息还未传出去。“隐瞒清宁做什么,清宁迟早要得知的啊!”
况且,最伤心的应当属沈清宁,即便不想承认,沈清宁同莫琦玉的关系最要好。作为旁观者,安宁郡主又怎会看不出莫琦玉的情意,只是有些感情太过沉重,或许永远无法开口。“主上和沈神医要大婚了,就这两日。”
佟德翻了翻眼皮,安宁郡主自诩消息灵通,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太后要求把婚事提前,用沈清宁冲喜。“什么?”
齐宣和安宁郡主面面相觑,震惊得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喜事和丧事不好冲撞在一处,主上特地吩咐我跑一趟,莫家的事,暂时先瞒着沈神医吧。”
佟德琐事缠身,刚过午时,他还要到衙门办差。等离开茶楼,佟德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儿,主上叮嘱他的话,他忘记说了。“主上之所以要隐瞒沈神医,并不是我说的怕喜事与丧事冲撞……”佟德为自己说错话而懊恼,他家主上是担心沈神医竭尽所能救治莫尚书,而莫尚书却放弃自己的生命,沈神医作为医者难以承受。日头如火烤的一般,佟德刚从茶楼出来,热得用袖子抹了抹汗,他朝着窗户处看一眼,琢磨意思到了就行了,别的不重要。佟德不知道,自己的小失误造成一个大误会。茶馆内,齐宣和安宁郡主商议道:“三皇子对清宁很上心,大热天的吩咐佟大人跑一趟……”“齐宣,你也这么认为?”
看来男子多半向着男子,而安宁郡主设身处地想,若她是沈清宁,并不希望被隐瞒。沈清宁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再说莫琦玉不在,安宁郡主希望代替莫琦玉,送莫尚书和莫夫人最后一程。若沈清宁蒙在鼓里缺席,怕是以后会有遗憾。的确,佟德说的不无道理,喜事和丧事不能冲撞在一处,不过沈清宁不是在乎这些的人。“齐宣,咱们是清宁的至交好友,若不知道这个消息就罢了,三皇子和佟德凭啥以为咱们会帮着他一同隐瞒清宁?”
安宁郡主撇嘴,她偏不!论起关系来,三皇子虽然对她有一饭之恩,不过相对来说,当然是好姐妹沈清宁最为重要。“所以咱俩得到消息后,怎么做?”
齐宣细细思量,认为安宁郡主说的不无道理。“当然是告密啊,立刻,马上!”
人有远近亲疏,沈清宁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二人理应告知。齐宣和安宁郡主刚商议好,凑巧的是,沈清宁带白春花到了茶楼。对于四海茶楼的选址,沈清宁非常满意,他们在闹市开的铺子,并不是赁下来,而是靠齐宣牵头,几人凑钱买下。“清宁,我这样进去好吗?”
走到门边,白春花打了退堂鼓。她和无头的许易睡棺材的事,早已传遍京城高门,这几日就得闹到沸沸扬扬的。齐宣和安宁郡主是知情人,白春花担心她不请自来太晦气,引得二人反感,破坏沈清宁和他们的关系。不过这些话,白春花不好明说,她支支吾吾,面色上已经表现出来。“清宁,你怎么不带你表姐进来啊?”
安宁郡主看到来人,赶忙招呼道,“我调配了花果茶,里面加了碎冰解暑。”
“我……我也能进去吗?”
白春花指了指自己鼻子,颇为不自在,小心翼翼地问道。“当然能!”
安宁郡主上前一步,直接把白春花拉入房内,笑道,“傻愣着做什么,是不是心里惦记男女大防的规矩,担心房内有男子,那我可以把他撵出去!”
安宁郡主开了个玩笑,齐宣赶忙站起身,他有随时被扫地出门的觉悟。“不,不是……”白春花心底一股暖流在流淌,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面对众人的善意,还是忍不住落泪。怕被说矫情,白春花强忍着。“安宁,快上茶!”
沈清宁得知要被冲喜,表现得镇定,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好姐妹吐槽。她的医馆正在修建中,若是亲事提前,沈清宁就没法子到别院去监工。多事之秋,琐事缠身,沈清宁有未知的小惶恐,洞房花烛夜还不晓得如何蒙混过关。怎么办呢,难道闭上眼睛灭灯,来一招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知为何,自从偷听到三皇子和拓跋明月的对话,沈清宁再见他,就下意识想躲避,这还是前世今生头一遭。沈清宁搓了搓衣摆,她发现自己的不对劲了。“你们得到消息了没,我的亲事被提前了。”
沈清宁面色上露出一抹怅然,她没想的那么无所畏惧。“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安宁郡主这话不假,全靠佟德来送消息,她瞟到一旁的齐宣,挤了挤眼睛,示意齐宣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