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承认,便要承认这哲希是东宫卫统领,与刚刚那雷副统领的话岂不自相矛盾?若是不承认,这哲希说得也有道理,太子殿下,一定会为澹台家作主的。到时,自己站错了队……那可是……宫里头最近的确有些不太寻常,那太子殿下之前那“一眼定三军”的传奇还在宫内流传,显然不是个普通人,据说,还从南越带回了更加不是普通人的太子妃……而且……思绪还在转着,就听哲希又大声说道,“我等护送太子殿下迎亲已归京,诸位禁卫军的兄弟们,何苦要与东宫的人为难?”
院内禁卫军的气势明显迟疑了些。东宫卫们占了上风。那被叫做老林的把手里的刀离澹台家的人远了些。禁卫军为首的那人大喝一声,“别听他妖言惑众,还不快快将这伙贼人拿下!再有阻拦,杀无赦!”
说罢,他转向老林几个,恶狠狠地说,“你们几个没用的东西!贼人几句话就把你们迷惑了?”
他大步走到老林身旁,大刀横向站在最旁边的一个徐姨娘,伸手就要去抓,结果后面一个年轻女子上前,眼疾手快把徐姨娘往后一拉一推,自己反倒把脖子送到了那人刀边。妇人一惊,“书宁!”
那人一愣,反正都是女眷,效果都一样,便一把抓住她,大刀横在脖子上,“赶紧束手就擒,否则老子现在就宰了她!横竖是乱臣贼子,迟早都是个死!”
哲希大怒,厉声喝道,“你敢!”
那被架上刀的女子惊吓得泪水涟涟,但却毫不畏惧,倔强地说道,“表哥,书宁自小受澹台家教导,一言一行不敢有辱澹台家门楣,你不必顾及我!”
说罢,抓住大刀就要往脖子上抹。那人吓了一跳,毕竟没有真的想下杀手,连忙将刀往外撤。哲希也一剑挑过来,幸而及时将刀柄敲落。但饶是如此,刀刃也在那女子下巴处横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徐姨娘也扑过来,连忙用帕子捂住了伤口,“书宁!”
哲希见状,松了一口气。那人气急败坏,捡起地上的大刀,就要朝澹台信砍去,试图劫持这个澹台家的主心骨。见情势危急,哲希又掏出一枚小印,高高举起,“太子小金印在此,谁敢擅动?!”
打斗的人纷纷停了下来,目光集中在他手上的那颗小小的金印上。“东宫的腰牌你们不信,太子的小金印,你们总该信了吧?”
哲希大声说道,“诸位都在宫里行走,太子小印,诸位想必并不陌生!”
旁边的老林腿一软,几乎就要跪下。腰牌算不得什么,但见金印如见太子。他虽然没仔细瞧过太子小金印,但他心里明白,这个哲希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定然不会拿个假的来忽悠人。这可是杀九族的死罪啊。但明显那禁卫军为首之人铁了心要在靖王面前立功,梗着脖子道,“冒充东宫卫不成,竟还拿个不知哪儿来的金疙瘩唬人,这可是死罪!兄弟们,一并拿了,交给靖王领赏!”
旁边另一人低声问,“雷哥,那人看着眼熟,不会真是东宫卫率吧?否则他哪里有胆子拿上太子贴身金印?”
雷哥给了他一记爆粟,“老子说是假的就是假的,还不动手?!”
说罢,自己刀一横,就朝哲希砍将过来。哲希连连后退,“见金印如见太子,你竟敢持刀行刺,你才是乱臣贼子!”
说罢,提气一跃,立在正堂屋的顶上,居高临下,喝道,“见金印如太子亲临,尔等还不跪下?!”
不得不说,哲希这个东宫卫率统领,可不是白当的。威势一出,东宫卫们立刻哗啦啦就跪了下去。老林腿一软,扔掉手里的大刀,也跟着跪了下去。后面几名禁卫军也扔掉了武器,也跪了下去。澹台家的人更是齐齐下跪。雷哥大怒,“你们都给老子起来!你们效忠的对象可是靖王!”
哲希冷哼道,“雷副统领,这就错了吧?你们外宫禁卫军,效忠之人不应当是皇上嘛?”
雷副统领脸色一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道,“我等自然效忠皇上,可今日,我等是奉靖王之命,前来捉拿反贼!自然是要对靖王有所交代!”
哲希又冷笑道,“外宫禁卫军直属皇上,何时能由靖王调动了?!难不成,你们行的是阳奉阴违这一套?!”
雷副统领语塞。老林哆嗦着说道,“哲希统领,您半年不在京中可不知道,皇上久病不愈,靖王如今代天子监国,我们禁卫军自然是听命行事,可不是什么阳奉阴违啊。”
哲希眼神一缩,皇上久病不愈?靖王代天子监国?他们可没收到一点风声。他给老林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然后评估了一下,禁卫军不过三十人,自己足足带了五十人,拿下他们绰绰有余。得亏主子英明,让他带了足够的人手前来。如今情势明朗,也无须手下留情了。于是高声喊道,“太子金印在此,降者无罪!拒者收押,听候太子发落!”
此言一出,有几个禁卫军立刻丢掉兵器投降。其他东宫卫立刻上前押住了他们。雷副统领大怒,“靖王代天子监国,太子还未回朝,哪里来的东宫卫和太子金印?你们莫要被贼人蒙敝了!”
哲希再不想和他多说,朝王七使个眼色,从屋顶上直接飞跃而下,全力朝雷副统领杀去。方才他一再退让,也没有施展出其功力的三成,如今全力出招,不过十数息,便将雷副统领踩在地上,长剑指着他。王七早在他的眼色示意下,奔到澹台家人面前护住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老少。其余东宫卫率对付剩下的十几个禁卫军简直易如反掌,很快就把所有禁卫军押在了一处,先前投降的禁卫军也被押在了一处。原本那些被吓得心头发慌不知失措的澹台家男女老少此时便目瞪口呆地看着哲希大显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