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她那日见魏沫的确是命不久矣,可却不知她竟然能一把火烧了尼姑庵?还把自己烧死了?容国公夫人说道,“听闻去救火的官兵回来说,他们接到广恩堂起火的消息赶过去时,整个广恩堂已经陷入了火海。魏沫在外面疯了似的大喊,‘都是报应,都是报应啊,哈哈哈。’然后见人来了,自己也朝火海冲了过去。”
柳瑟不由得好奇,“天啊,她烧死他们是报应?是什么报应?那她自己为何要找死?难不成也是报应?”
容国公夫人摇头,“这魏沫姑娘为何要寻死,我便不知了。可今早救火的官兵回来说,那庵里发现除了在后院厢房里六具烧焦的尸体外,在一处靠山的枯井里,还发现了十几具女尸。”
众人都是一惊,有的发出了“啊”的一声轻呼。容国公夫人压低声音道,“有杵作去验尸,说是死状其惨,几乎都是被吸干了人血才死的。”
惊呼声更甚。武国公夫人看了看天色,笑着打岔,“容国公夫人倒是消息灵通,如今才酉时刚过,今日上午发生的事,你就知晓了?”
容国公夫人一脸忧色,“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好的不学,偏爱学人破案验尸,中午他回来时饭都吃不下,我便多嘴问了两句。”
柳瑟便又问,“这些女尸,莫不是都是尼姑庵里的人下的黑手?”
容国公夫人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吧。”
“那火烧起时,庵里可有人逃出来?”
容国公夫人摇头,“官兵说,整个庵堂只有五人在册,如今却烧死了六个人。其中一个还是男子……实在是有些蹊跷。而且……”她有些不好启齿,却不往下说了。柳瑟倒急了,“而且什么?”
林墨拿起筷子夹了菜到她的碗里,“快吃吧,还堵不住你的嘴?”
在场众人也不敢再问,一个尼姑庵里,五个女子,多出来一个男子,这里面太多想象空间了。林墨瞬间就想到了那个郦炎和元月公主。之前五城兵马司说从那猎户小屋里救出隐月公主和魏沫,难不成绑了楚隐月和魏沫进那小屋里的,是郦炎和元月公主?元月公主就是之前的广恩神尼,她能回到广恩堂不奇怪。她若回去,郦炎也很有可能寸步不离。而且也只有她出面,才能把楚隐月引来。据五城兵马司说,那处山民听到不同的女子惨叫,只怕是魏沫也和楚隐月一同遭了郦炎的施暴?所以,魏沫这是找郦炎和元月报仇去了?可为何又要祸连尼姑庵里其他的小尼姑?再联想到方才容国公夫人说的那枯井里的女尸,她大约是明白了。之前广恩神尼修炼魔功,只怕是魏沫和这庵堂里的尼姑都做了不少坑蒙拐骗女子的勾当。所以元月才能维持那副花容月貌。后来灵根被她拿走、无法再魔修之后,容貌就一下子衰老了下来。她叹了一口气,果然事事有因果啊。新房内,哲希和万绮兰正交颈喝完合卺酒。旁边伺候的喜娘喜笑颜开,喊道,“合卺合卺,儿女并齐。愿郡主和郡马爷白首到老,子孙满堂!礼成——”下人们齐齐恭贺,“恭喜郡主,郡马爷。”
万绮兰没有小女子的娇羞,利落地挥一挥手,“既已礼成,那便下去领赏吧。”
喜娘高兴不已,又叮嘱了一句,“郡主稍歇一会儿可要出来哦。”
万绮兰淡淡应了一句。喜娘便笑开了脸带着下人都退了出去。室内安静下来,龙凤烛静静燃烧着。万绮兰站起来,到一旁的桌上拿了些点心过来,有些小心翼翼地说,“我听闻新娘子成亲当日都是不能吃喝的。虽然我不用遭这份罪,但想必你也饿坏了吧?先垫垫肚子?”
哲希沉稳地接过点心盘子,扭身随手放在床侧的矮榻上,并没有吃。万绮兰没看见,因为她又忙不迭地转身去倒水,“点心太干,你慢些吃。”
她端着水杯小步走过来,手在微微颤抖。哲希直接握着她的手,一手拿过水杯同样放在矮榻上,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掌心将她拉着在床沿坐下。万绮兰这时心口抑制不住怦怦跳了起来,几乎不能直视,低垂了眼,小声问道,“你……怎么不吃点东西?”哲希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你在怕什么?”
万绮兰抬眸,诧异道,“怕?本郡主有什么好怕的?”
哲希又问,“点心里下了药?还是茶水里下了药?”
万绮兰心头一跳,挤了一丝笑容出来,“夫君你说什么?”
哲希指尖在腰带处一摸,捏了一团纸条在她面前。万绮兰伸手拿来,展开一看,有些惊慌,“不……不是……”哲希似笑非笑,“上面的字你不认得?”
万绮兰镇定下来,心一横,把纸条一扔,攀上他的脖颈,懊恼道,“这郡主府果然还有你的人!是,本郡主就是想睡了你,想生米煮成熟饭,想和你有个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不行吗?!”
只见地上的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心郡主下药。”
哲希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娇颜,强力克制着想把她按压在床上的冲动,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的后脑直接就吻了上去。万绮兰懵了。二人方才喝过合卺酒,唇齿间都还是淡淡甜甜的酒香,更令她神晕目眩。半晌,哲希才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将她的手从脖颈上拉下来,认真问道,“你如何会疑心我不想同你洞房?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上回我说的话,都白说了?”
万绮兰嗫嚅道,“你……我……是我不好,我不该疑心你的……”哲希突然反应过来,“不对,那日我们明明说好,要做真正的夫妻。你此番疑心动摇,必有缘由,这两日是发生了什么事?”
万绮兰咬了咬唇,“没,没什么的。”
哲希声音冷了冷,“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