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将东西给你送来了吗,怎么还迟迟没有着落。”
“侯爷,现在这个时候可和以前不一样,单单一条盐引可不足以让大家信服了,至少都得这个数。”
对面的人比出一个巴掌。“呵,你要是看不上,爷也就不勉强了,随便哪家上位爷的地位还是不变的,只是不晓得到时候你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舒坦了。”
冯瑜搅和盐道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狮子大开口,他占主导惯了,从来不愿惯着这些盐商。“侯爷,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皇上有意整改盐道,我们这些人最多不过是脱层皮,若是不和你们一起,转头跟着皇上干不仅不会有什么大碍,反而能得到更多。”
“但是您可就不一样了,听说皇帝陛下最恨有人盘剥百姓特别是官身勋贵,要是皇帝陛下知道您不仅阻碍他的政策施行,还施害于百姓,您觉的您比我们能好到那里去呢。”
冯瑜闻言攥紧拳头,掩在衣物底下的手臂青筋暴起,重复几次握紧松开的动作,再开口已经恢复平静,但语气却阴狠至极。“于会长说的有道理,且不说我多年经营在勋贵之间多有善名,皇上未必会信,便是真如你所说,你觉得真到那个时候了,爷会放过你吗。”
“侯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这些年您将我们攥在手里,蝼蚁也是能覆灭大堤的。”
对面的人话里有话,一副十分笃定冯瑜会答应他的要求,冯瑜明白能说出这样的话,基本上对方手里有能治他于死地的东西,差点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和气,冯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于会长何必如此,爷自然会助你上位的,不过时间的问题罢了。”
“对不起,是在下慌乱了,一时失了分寸,请侯爷不要在意,那在下就静等侯爷的佳音了。”
对面的人见好就收,也没有继续逼迫,说完最后一句,十分恭敬的离开了,留冯瑜一个人坐在那儿,气的胸口起复不停,但是因为商量的是秘事周围也没有下人在,不能给他出气。“李二,你去找仲侍郎把于家的事说清楚,他会明白的,另外叫牡丹务必要找到于家不利于我的证据,我冯瑜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冯瑜的脸只一半暴露在光线之中,叫人看不清脸色,但是但凡能听到他说话的人,都不由得感到一阵阴寒。“雨生,谈的怎么样了。”
“放心吧二叔,下一任商会会长肯定还是我们于家的。”
“这就好,不过你是怎么和侯爷说好的,之前我派人上京去得到的也只是让我们自己想办法的回答。”
“二叔,和这些勋贵打交道是需要技巧的,他们平日里被恭维惯了的,我们一味的迎合人家自然不会上心了,而且现在新皇帝要改盐政,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于雨生十分得意的说,还有他没有说的是他父亲留下来的那一摞,能直接撂倒大半盐道上贪污的官宦和勋贵的卷轴。“如此倒是不必担忧之后的事了,那王家那边你怎么说。”
听到王家,于雨生的脸色顿时暗下来,这是他父亲之前给他定的婚事,对方好像是哪个县令的女儿,于他家很有帮助,他原本不喜欢但是为着家族还是答应了,但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现在家父刚逝,为人子女的不好紧着孝期娶亲,也不好耽误人家姑娘,便请二叔去说一声吧。”
“我知道了,以后于家的门户要靠你撑着,二叔觉得王家的这门亲事其实是不错的,家里那个……算了但是你既然有了主张我也就不多言了。”
于雨生听见这话,挑眉笑了一下,但是没有出声,他这二叔看着是个老实头,其实心里花花肠子也不少,不过对方既然这么识趣,他也懒得多说什么。“爷回来了,您都好久没来看妾身了。”
“不是丹娘上次说爷粗鲁弄疼你了,不让爷来了嘛,爷心疼你,想着饶你几天,现在到成了爷的不是了,嗯。”
于雨生回到自己后院,刚进门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娇软的身子,和一阵能酥掉半边身子的柔媚的声音。“爷说的是心疼妾,结果却这么多天都不来看妾一眼,妾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还不就是爷不喜欢妾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爷就直说,不要这样吊着妾,妾自己离开便是,不会留下碍爷眼。”
“你看看你,不过是这些时日忙着外头的事,回家的时间少,你要是这样离不得爷,那日后爷要是出个远门还得把你拴在腰带上带着了。”
“爷便把妾带上吧,省的妾在这后院受人白眼。”
于雨生本来还饶有兴味的和丹娘说笑,闻言脸色沉了下来,将人拉开,看着人的眼睛。牡丹微红着眼,要抱着对方不让人看见自己眼里藏不住的委屈。“没有,妾是爷的人,有哪个敢闲话妾的,只是这么说罢了。”
看对方这副样子,于雨生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丹娘是乐坊出身花名是叫牡丹的,家里人一直不喜,想尽办法想赶走她,而以前的丹娘并不喜欢自己,一心也是要离开,只自己执意不肯。慢慢的时间长了,才被自己的真心打动,喜欢自己,但是她还是觉得她配不上自己,不肯嫁作他的妻,只说做个妾室就已经很好了,但是家里人还是一直看不起她,时常会讽刺。那时他家还是他父亲做主的,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将人保住,也是为了保住丹娘才答应王家的亲事,可是现在于家上下都是他说了算的,居然还有人敢给丹娘上眼药的,于雨生眼色一暗。“爷的好丹娘,你不用这样委屈自己,受委屈了尽可以告诉爷,你放心,日后再不会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来打扰你的清静日子了,你只管等着做爷的妻子吧。”
被人抱在怀里的丹娘眼神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