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朝空中拍了两下，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风声。“怎么回事？”

他明明安排了另外一波人守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如今都去了哪里？还有……萧煜珩呢？“你不是一个人来的？”

易寒眼眸微眯，警惕地看着九阙。“我进门的时候，怀里那么大个人你没看到？”

显然九阙也不明白状况，但不妨碍他怼易寒。“除了她以外，还有谁？”

“还有我。”

一道清亮的女声由远及近，君志杰和萧煜珩跟在她的身后，有些狼狈，似是经历了一番斗争。“言柒！”

“柒柒！”

“妈沫！”

看到她时，三个人神色各异。九阙连忙跑到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

言柒看了眼九阙，便将目光放在易寒和妖靡身上。他们身上都是血，虚弱地半倒在地，九阙抬起手挡住她的眼睛，“别看，我来解决就好。”

“不用。”

言柒面无表情地拿掉九阙的手，“你先出去，我单独跟他们聊聊。”

言柒冷静得可怕，面对九阙，更是没了平常的热情。这样的她，让九阙有些心慌。“这里危险。”

九阙提醒道。“现在的他们，还伤不到我。”

自信而又狂傲的语气，一如当年初见。九阙艰难开口，“你……恢复记忆了？”

“嗯。”

言柒微微点头，肯定了九阙的猜想。“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

言柒的回复淡淡的，随后，她朝萧煜珩和君志杰唤道：“你们先带九爷出去。”

“不用。”

九阙后退一步，温柔地对言柒道，“我在外面等你。”

空旷的顶楼只剩下易寒三人，言柒缓缓走走到他们面前蹲下，“易寒，你们不该是这种结局。”

“收起你那份假惺惺。”

面对言柒的叹息，易寒只觉得嘲讽。“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生做的错事，最后的报应都落在了妖靡身上。”

“你少装神弄鬼，危言耸听。”

易寒抱着夭夭的手紧了紧，“要不是你跟九阙出现，说不定我就是这里的主宰，而妖靡也会永远陪在我身边。”

“易寒，你还不清醒过来吗？论玄学之术的造诣，我根本不如你。”

不得不承认，易寒在某些方面的天赋异于常人，她和妖靡的很多东西，基本都是他教的。夭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颤抖地问道，“柒柒，你的意思是，易寒知道我还活着。”

“他知道，却不敢来找。”

言柒又加了一剂猛料，让夭夭心神巨震。“柒柒，这个玩笑不好笑。”

夭夭苍白着脸，若说前面的话她还信，但这句话她绝对不相信。易寒对自己的偏执深入骨髓，若是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恨不得出动所有势力，将自己死死地绑在他身边。又怎么会那么多年不闻不问，直到这次初遇？“妖靡，你依旧不了解易寒。”

“够了。”

易寒冷声打断，“早知道我应该让君志杰直接杀了你，而不是将你锁起来。”

“你不会的。”

言柒自信地笑了笑，一个把妖靡看得比谁都重的人，怎会去杀她的闺蜜？“柒柒，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妖靡只感觉到现在一阵混乱，她觉得自己像个蒙在鼓里的小丑，什么都不懂。“妖靡，易寒不来找你，只是因为害怕。”

“呵。”

易寒轻哼，“你找理由也得找个好点的，这世上就没有我会怕的东西。”

妖靡也怀疑地看着言柒，这个男人向来冷心冷情，从未将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她。“妖靡死的时候，你比谁都要疯狂。”

易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是被戳穿的羞赧和愤怒。“那又如何，妖靡是我的所有物，她凭什么说死就死。”

面对易寒的失控，言柒只是淡淡道：“所以你用尽一切办法，甚至不惜去求那边的人，换来妖靡的重生。”

“但你害怕她会向生前一样，宁可选择去死，也不愿和你在一起，所以决定放她自由。”

“然而你的骄傲怎么允许她离开你，所以你自我催眠，认定妖靡已死。”

言柒的字字句句，都狠狠地敲在夭夭心上。尘封的真相被揭开，那必是一片鲜血淋漓。夭夭无力地瘫倒在地，喃喃道：“真的……是这样吗？”

言柒没有理会两人的异常，继续道：“易寒，可惜你低估了夭夭对你的情，她在死的那一刻，许愿若有来生，定承担你所有罪孽，换你余生光明。”

“所以她现在的身体才会如此虚弱，连站立都困难。”

夭夭拽着言柒的衣袖，“不是的，我的毒是从你身体里带出来的，跟易寒没有关系。”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有诺笙在身边，她的身体早已无碍。她如今想起的，不仅是十八岁后原本的记忆，更有那些被深埋心底，不为人知的事情。夭夭跟易寒，从来都是双向奔赴。但他们各自，都走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