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他都有机会发生关系，对吧，他忍住了，那段时间，他也忍住没有跟娜美发生什么，他也忍住了。只是最后送悦悦的时候没忍住，所以在他看来，一百分自己得了七十五分，还算及格。偏偏正在他想这些事儿，正满脑子都是他把悦悦按在车里云雨的场景，彭东突然喊了他一声。瞬间吓了他一个激灵，慌张道：“啊？啊？有新线索了？”

再一看，所有人都再看他，晓楠疑惑道：“你在想什么呢？”

“额”杨凌霄尴尬道：“没事儿，我最近感觉自己有点发福，昨天中午忍着没吃主食，结果晚上吃了一盒蛋挞，感觉全白费。”

众人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彭东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刚才正准备说你呢，这次咱们来川省，你是不是挺开心的，你那么爱吃！”

杨凌霄发觉晓楠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赶紧顺着彭东的话题说道：“对对对！这个成庆市，可是个好地方！我跟你讲，到了成庆，你记得这四句，豌杂小面加肥肠，酸辣粉里放榨菜，火锅里头涮毛肚，川菜必用菜籽油。”

大家都笑了，就知道一说吃，杨凌霄肯定能滔滔不绝的说出一大堆。“前三句我都懂。”

薛胖子问道：“最后一句什么意思？菜籽油怎么了？”

“这个菜籽油啊。”

一提起吃，杨凌霄就来了精神，他伸出一根手指道：“是川菜的精髓，之前在警院门口，有家小川菜馆子，生意还不错，我去吃过一次，当时我就说厨师是个外行。”

“结果没想到，人家厨师刚好就从我旁边过，听见了，就停不服的呗，就来跟我理论，说自己在川省学了六年。”

“我问他，那你自己说说，你做的菜跟你在川省吃的一样吗？”

说着杨凌霄笑了笑，继续道：“这一下就把他问住了，坐下好好跟我聊了起来，说自己真学了六年，虽然没师父教，但是在后厨，他一直注意看师傅们都是怎么做菜的，自己也偷偷的试过，感觉没问题才回来自己开了个小店，结果这个味道，总感觉差点意思。”

“我呢，看他态度还不错，就指点了他一下。”

“我告诉他，他这几年没白学，但是最关键的一点他没有发现，就是人家川菜馆厨房用的油，跟他用的油不一样。”

“那天我朋友吃的盖浇饭，我吃的小面，我指着小面告诉他，他这红油从根上就不对，炒菜用的油也不对。”

“这个川菜啊，不管是做红油，还是炒菜，用的都是菜籽油，他用花生油用大豆油，那肯定做出来的味道不对。”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们没有杨凌霄这么会吃，所以其实不太能理解他说的这些。“得亏成庆市不以烧烤出名。”

彭东摇了摇头，看了看犯罪现场的照片摇头道：“要不然还真吃不下去。”

这句话又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回了案子上，他们这次来成庆，是应当地警方要求来协助调查一起案件的。一天前，成庆市朝天门，长江与嘉陵江的交汇之处，警方发现了三居已经烧焦了的尸体。“这个抛尸地点也太大胆了。”

晓楠看着卷宗皱眉道：“我跟同学去成庆市旅游过，这地方可以说算是个景点，人流量特别大。”

“嗯。”

魏书记点了点头：“当地警方也表示，凶手不可能在白天抛尸，因为这里白天几乎被游客站满，甚至晚上人也很多，全天最有可能抛尸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到五点，而且就算这段时间，这里也会有人。”

“凶手的胆子真的很大，而且还非常冷静，这说明他很有条理。”

彭东点头道：“根据当地警方提供的信息，这里通宵都会聚集着一些网络主播之类的，他能找到一个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放下尸体然后离开，简直不可思议。”

“没错，这的确是一名有条理的杀手，他还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并且准备相关材料来烧死死者，或者烧掉他们的尸体，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更多的关注一下他留下的信息。”

小蒋说道。说着他把手上的平板转过来朝着大家道：“Hear　your　evil，see　your　evil”“我刚刚研究了一下这句话，实际上它应该是说，不要接触邪恶的东西，也不要去听邪恶的东西，保持心灵的纯洁。”

“但是凶手明显改变了这句话的本意，他的意思是我见到了你的邪恶，也听到了你的邪恶。”

“所以他的英语水平十分有限，最多普通大学生的水平，而且这句话显然是他给自己的标签，他认为死者是有罪的，只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

“所以凶手认为自己是正义使者。”

杨凌霄点了点头，看了看卷宗道：“成庆市的色情业很发达，但是虽然没办法确认死者的身份，但是性别是两男一女，所以并不是针对小姐，应该也没有性侵的情况。”

“所以会是什么？”

杨凌霄疑惑道：“这种自封的正义使者一般会针对的无外乎小姐和瘾君子，所以跟毒品有关吗？”

“所以现在确认死者身份是重中之重。”

彭东点头道。“实际上这可能相当困难。”

小蒋皱眉道：“成庆市是非常著名的旅游城市，这里有非常多的外来人口和游客，如果凶手挑游客下手，那么对方的家人可能甚至不知道他们失踪了。”

说话间飞机开始降落，大家纷纷系好安全带，在飞机降落的过程中，杨凌霄突然想到了什么，出言道：“友情提示一下，到了成庆市，出门最好让当地警方开车载你们，反正我开不了。”

“为什么？”

彭东不解的问道。杨凌霄吸了口气道：“你坐过过山车吗？”

大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也没有解释，而是卖个关子，因为杨凌霄知道，很快大家就能明白他在说什么了。下飞机后，当地治安局局长王博海走上前了，跟魏书记上来就是一个拥抱，正当大家莫名之际，魏书记给大家介绍道：“这是成庆市治安局局长王博海，我们俩是老战友了。”

说完他指着杨凌霄等人介绍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凌霄，彭东，晓楠都是我的组员。”

“你们好，你们好。”

王局长挨个跟大家握手后，招呼大家上车再说。这一路上，众人也终于明白了杨凌霄书说的过山车是什么意思，成庆市号称山城，这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在成庆市开车，真的就跟过山车一样，各种各样的陡坡和急转弯，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这种路况。说实话，跟成庆的路况比，越野什么的简直是小意思。路上，杨凌霄看着一个个要么扶着座椅，要么拉着把手的组员，笑道：“这下明白了吧？还有一点，外出调查的时候，记得找个当地警方带着你们，要不然你们会迷路的！”

“这又是为什么？”

李佳拉着把手问道。“一个小区十栋楼，二十台电梯，上十层是一楼，再上十层还是一楼！”

杨凌霄笑道：“说了你也不明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所为一个小区十栋楼，不是特指的哪栋小区，而是杨凌霄想跟他们说明成庆市的情况，这个比喻其实还听恰当的。之所以说一个小区十栋楼得要二十个电梯，就是因为成庆市的地貌，在这里，回家可是得爬山的。一个小区的十栋楼，可能分布在不同高度上，所以除了楼内的电梯，还需要修建小区内连接各个高度的电梯，这种布局，没有来过的人是真的明白不了的。来到治安局后，王局长按照惯例，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办公室，并且交代了一下目前的案情。“目前，我们暂时还没能确认死者的身份，我的人还在排查那天晚上的监控，包括那天晚上所有在朝天门广场直播的网络主播，我们都已经找到了，现在正在检查他们的直播录像，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王局长说着看了看魏书记道：“老魏，这次你可得救我，十年前把我从上京派到这，我是兢兢业业啊，这临走出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这不是在我头上拉屎，还要我给拿纸吗？”

他说的时候很愤怒，可是架不住这句话太搞笑了，直接把小组成员全逗笑了。这王局长的脾气看来也不错，看大家都笑了，自己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话糙理不糙，你们说是不是这样？那地方是哪？朝天门！我早上刚开会，把整个成庆市治安部门的人，从上到下骂了个遍，真的气死我了。”

“呵呵，放心吧。”

魏书记笑道：“我们来就是帮你的，谁让你王大脑袋能力不足呢。”

二人关系显然不错，魏书记一句王大脑袋又把众人逗笑了，因为王局长的头确实挺大的。“好了，老规矩。”

魏书记正色道：“小蒋，凌霄，你们俩去看看尸体，彭东，李佳，你们去抛尸现场看看情况，今天我们来的有点晚，抓紧时间。”

“是。”

大家纷纷点点头就行动了起来。当地治安局的同志带杨凌霄跟小蒋来到技术部门，技术人员把三具尸体上的白布掀开道：“已经烧得什么都不剩了，我们能查到的东西很少。小蒋跟杨凌霄看了看焦炭一样的三具尸体，忍不住咧了咧嘴，互相看了看彼此后，小蒋问道：“你们能不能确认死者有没有自焚的可能性。”

“我猜大概没有吧。”

技术人员答道：“我们刚刚检查了肺部，没有吸入燃烧产生的物质，所以他们被烧时已经死了。”

说着他看了看小蒋道：“所有死者都一样，都是死后才被烧成这样的。”

“那嫌疑人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杨凌霄问道。技术人员继续答道：“我们在每个人的腹部都找到了一处锐器留下的裂伤，他们是被捅死的，凶手的手法很独特，他没有进行多次攻击，而是在一次刺入后，用凶器横拉一段距离，刨开死者的肚子。”

“简单，直接，高效。”

杨凌霄摇了摇头，看向小蒋道：“所以焚烧尸体，有可能只是阻拦我们调查死者身份的手段？”

“嗯。”

小蒋点了点头：“而且这个手段非常有效，不仅能销毁很多证据，甚至能直接处理掉死者的面部和指纹等信息，让我们很难分辨尸体，从而无法确认被害人的特征，也就没有办法通过他选择的目标来对他进行侧写。”

另一边，彭东跟李佳正在驱车前往朝天门，为了把影响降到最低，当地警方在发现尸体当天，就很快的处理完了现场，所以这里依旧人声鼎沸。路上，二人很明显接受了杨凌霄的建议，并没有自己开车而是由当地警方载他们去，彭东虽然觉得自己应该能驾驭这种路况，可是他不想节外生枝，因为的确很有挑战性。等到达朝天门广场后，在当地警方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抛尸地点，根据当地警方的介绍，当时三具尸体就在这里，是一对儿小情侣发现的。彭东跟李佳看着这个地方，又看了看四周，他皱眉道：“这还真是个地标性的广场，这家伙露天抛尸在这里，肯定不仅仅是在想警方挑衅，他是要扩大这件事儿的影响力。”

“但是他没计划好尸体被发现的过程。”

李佳点了点头：“警方在早上六点前就处理完了现成，影响并不够大，这很可能导致他短期内再次快速作案。”

“大胆，有条理，有自己独特的标签，想要影响力，渴望被关注。”

彭东摇头道：“他要么是想让尸体本身的影响力被扩大来表达某种诉求，要么是因为自己在日常生活中不被注意，而他认为自己应该受到关注和赏识。”

李佳掏出手机，掉出抛尸现场的照片，然后放在手上跟脚下还有四周的环境对比了一下，继续道：“尸体的摆放很随意，他完全不在乎死者，一点懊悔的意思都没有，他对生命非常漠视，完全不尊重，而且在他看来，他所要表达的，比生命更为重要。”

“所以，为什么是这？”

当地刑警听着他俩的对话问道。“你说什么？”

彭东跟李佳望向他，疑惑的问道。对方也是干刑侦的，自信满满的点了点头道：“你们说的我都认同，但是有一点，为什么是这？虽然这里属于成庆市的地表，但是相信我，成庆市的地标不止这一个地方，抛尸在这里在我看来很不明智。”

说完他顿了顿继续道：“正如你们所说，他想要制造影响力，但是抛尸在这，他周密的计划过，他知道什么时候人少，怎么躲过摄像头，所以他应该也知道，抛尸在这里有随时被发现的可能，这样警方就能在人还不多的时候处理掉尸体，也就制造不出那么大的影响力。”

“或许他正好希望，发现尸体的是个网络主播之类的，我之前看你们的卷宗，这里晚上有很多人直播，对吗？”

李佳问道。“对。”

当地刑警点了点头道：“但是我之前晚上来过这，那些主播大部分都集中在那个区域。”

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道：“那里，那里光线，采景之类的都更好一些，而这里，很少有人会来，发现尸体的小情侣也是散步走到这里，发现尸体后也没有大呼大叫，而是赶紧报警然后就远远的站着等我们。”

彭东点了点头，皱眉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选择这里，不光是为了扩大影响力，很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说着他扭身望去，看着广场，看着嘉陵江跟长江在这里汇聚一处，轻声道：“是为什么呢？这里对他会有什么特殊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