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死亡折磨得快疯了,意识出现幻觉,以为所有人都是凶手,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第二天她清醒后,马上后悔了,向少帅坦诚一切,忏悔一切,几次撞墙自杀,都被我拦了下来。”
“是啊,那天我也吓到了,”梁语嫣接了话,看向薄母,“杀人放火的确太疯狂了,何况我早已向您证明,少潼不是凶手,你却连他也没放过……”“这是我最悔恨的事,幸好你们都没事,少潼也没事,不然我去了地下没脸见玉烟。”
薄母满脸泪痕。“是啊,幸好我们都没事,不然您何止没脸见少帅夫人,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梁语嫣淡淡地说道。薄母浑身一僵。薄玉泠目瞪口呆地看着梁语嫣,不敢相信这么刻薄的话会是梁语嫣说出来的,还是对一个长辈说的。但她也知道,梁语嫣救了她,将她平安送出火海,她自己却差点在火海中死去,心中必然是有怨气的。这点刻薄,是她和母亲必须承受的。梁语嫣并不认为自己刻薄,她只是说出事实,而事实比较残忍而已,她始终不能释怀薄母差点害死无辜的白少潼。她颦起眉:“既然是您神经失常,生出幻觉才导致这一场灾难,不知有没有看大夫?有没有吃药?”
薄母又僵住了,忐忑不安地看向梁语嫣,泪水溢满眼眶,手足无措,楚楚生怜。薄玉泠却猛然警醒:“倒不曾想过看大夫,是我疏忽了。”
她十分惭愧,如果早些发现母亲神经失常,也许她就不会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了。“有病就要治,不能讳疾忌医。少潼也曾得了自闭症,积极治疗,现在已经康复了。”
梁语嫣诚恳地说道。白少潼的病是吓出来的,也是吓没的,虽然是吓没的,却也与她和白颂年平常对他的积极开导分不开。薄母急切地追问:“阮小姐,少潼真的好了么?”
“嗯,他和从前一般,变回那个快乐活泼的孩子了。”
梁语嫣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那我就放心了,少潼的病,一直是我的心病。”
薄母哭得不能自已,手帕紧紧捂住脸。也许是因为转换了身份,梁语嫣对她的眼泪少了些腻歪,但也没法像薄玉泠那样心疼地安慰她。这时,大妮儿喘着气跑回来:“小姐,小姐!少帅说事忙,没法走开,如果有要事,请您给他写信过去,他有空会看的。”
梁语嫣紧张的心跌落谷底,随后又轻轻吐了口气。白颂年不来也好,他在的话,她想她根本没法亲口喊他一声姐夫。她刚这么想,大妮儿又把一个高个子的青年拉了进来:“快进来,别跟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又对梁语嫣说道,“小姐,少帅不能亲自来,叫了周大壮来。”
“阮小姐,薄太太,二小姐。”
周大壮十分腼腆,挠了挠脑袋,“是少帅叫我来的。”
薄母和薄玉泠自然记得他,连忙又向他道谢。薄玉泠盯着他身上的军装,面露苦涩,把一滴眼泪忍了回去。她喜欢军营,喜欢枪,喜欢训练,但她再也回不去了。梁语嫣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拿出那块贴身戴着的胭脂冷玉。大妮儿惊呼:“小姐的玉佩!”
周大壮纳闷:“这不是少帅的玉佩么?怎么在阮小姐的手上?”
薄玉泠愕然,随即面容更加苦涩,还有一丝愤怒和心痛,她以为白颂年把她姐姐的玉佩送给了梁语嫣。只有薄母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情不自禁走到梁语嫣的面前,嘴唇颤抖:“阮小姐,能给我看看你的玉佩么?”
“当然。”
梁语嫣把玉佩递给薄母。薄母仔细摩挲着玉佩,盯着玉佩细看,越看越震惊,最后放声大哭。“是小幺,小幺的玉!”
“娘,你在说什么?小幺是谁?”
薄玉泠吃惊地问,“这明明是姐姐的玉!”
“不是玉烟的玉佩,”薄母泪流满面,紧紧将玉佩捂在心口,那样子恨不得塞进心房暖着、温着,她一把抓住梁语嫣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阮小姐,快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块玉?它遗失了二十四年,是谁让它重现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