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棋便是利用花絮控制离轩,他故意将花絮未死且在封晏手中的消息告知离轩,引起两人之间的误会和矛盾。然后利用与其勾结在一起的东陵人冒充晏王军,在离轩的面前将花絮践踏于马蹄之下,彻底毁了离轩,将他变成只为复仇而存在的傀儡。君陌染早已识破苏瑾与封晏的真实身份,而在他的计划中,本应是苏瑾坠崖失踪,离轩于封晏有杀妻之恨,这对于西楚来说是最好的发兵时机。西楚与南越同时向东陵出兵,以南越为饵,削弱东陵的兵力,正所谓是天时地利人和,一切都已经具备。东陵没有了战神封晏,没有了皇商苏瑾,再无人能阻西楚大军,能与君陌染抗衡。只是可惜水月心高气傲,未能识破花絮的真实身份,而让君陌染的计划功亏一篑,尽管他早已有所戒备,派人前来接应,终究还是晚了。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西楚最终还是出兵攻打东陵,却被怒发冲冠的离轩率领南越大军阻于风雷谷之下,两军交战,最终以南越兵败而终。也将君陌染的野心止于风雷谷,而返回西楚重振旗鼓。这其中并非离轩无谋而为,而是苏瑾一手策划安排,与离轩暗中有了不为人知的协议。就在西楚大军受到重挫回国重振旗鼓的同时,苏瑾率领五万东陵大军朝着西楚的附属国皖国出兵攻打。而其中原由并不是因为皖国是西楚的附属国,而是因为皖国礼部侍郎向远的夫人君清。因为君清乃是西楚摄政王君陌染的挚亲,是他同胞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血亲。而苏瑾,就是为了向君陌染复仇,而选择了皖国,选择了君清,他所筹谋的计划便是从君清开始。只是一切还未展开,她,便回来了。可惜苏瑾肯放了所有人,却唯独不肯放了君清,这也是为何向远大闹苏府的原由。向远见颜夕沉默不语,便道:“君清与西楚早已恩断义绝,她从嫁给我的那天起,就已经被西楚皇室玉牒除名,她与西楚,与君陌染已无任何瓜葛,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是向府的向夫人,无论如何,恳请苏夫人放了她吧。”
说完,向远在地上生生磕了几个响头。颜夕知道,苏瑾所做的一切皆是因她而且,无辜受到连累的不仅是皖国百姓,还有这一对情深义重的夫妻。她不怨苏瑾残杀了那么多人,她只怨自己为何没有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你起来吧,我带你去见她。”
颜夕对向远说道,然后起身走出房门。门外,阿木早已等候多时。两人随着阿木穿过游廊,来到一处假山之后,阿木触动机关,随即山石从中间打开一个密道,一直通到深处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公子早已吩咐,两日后将这个女人送到孟将军府中。”
阿木如实说道。向远身子一僵,身侧的双手紧握,不停的颤抖。终于走到地牢中,只见一个柔弱的女子披头散发蜷在地上,手上脚上拷着粗重的铁链,因为长期的摩擦而在手腕脚腕处留下血红的伤痕。向远见到女子的第一眼,便冲了过去,紧紧的将她抱进怀中,念着她的名字:“清儿,清儿,清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
女子听到向远的声音,缓缓地抬起头,仅仅这一刹那,向远的泪便流了出来,就连颜夕也不禁受了惊吓。此时的君清哪里还有法场那日的绝色风采,她脸色苍白无色,眼睛凹凸,脸颊消瘦不堪,仿若只剩下皮包骨,整个人像是丑陋地女鬼一般。仅仅几天的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风尘绝代的女子成了这个样子。颜夕侧头看了看阿木,阿木不语,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清儿,我带你走,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向远轻轻抱起君清,刚要举步离开,却突然站住,他失神的目光怔楞的看着女子的铁链,一直延伸到墙壁上,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将怀中的女子紧了紧,止步不前。颜夕走到他们面前,将手摊在他的面前,而上面放着一把钥匙。向远错愕地看了看她,然后又有顾忌的看了看阿木,盯着钥匙一动未动。他清楚,尽管他能够带着君清走出这个地牢,也无法走出苏府,逃出皖国,既然如此,他宁愿在此与清儿一同了此残生。“公子说过,少夫人若要放人,那便放。”
阿木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颜夕亲自将君清的手撩脚镣打开,然后对向远说道:“你若信我,就让我为向夫人看看伤势。”
说完,她转身出去。向远犹豫片刻,最终下了决定,跟了过去。软塌之上,颜夕为女子检查了身上的伤痕,除了手腕和脚腕上的伤,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她沉下眸色,替女子把脉,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脸色便越加沉重,颜夕抬眼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阿木,问道:“为何她会中了和我同样的毒?”
阿木撇了撇嘴,说道:“公子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能怪她和君陌染留着同样的血。”
七小姐所受到的痛苦,公子都要双倍奉还,不管是君陌染还是离轩,公子都不会轻易放过,定要让他们尝尝同公子一样失去挚亲挚爱的痛苦。“混蛋。”
向远握紧拳头,愤怒地朝着阿木挥出一拳,却被他轻易地躲过,然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如若不是我家少夫人,恐怕你连她的尸体都见不到,人活着,就是你的运气,想要再多,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君清的身份和地位本就不是你一个小国的侍郎能够高攀的,既然娶了她,就要做好相对的觉悟,你若连这样的觉悟都没有,那么,真正害了她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