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民愣神片刻,旋即认真:“师父这话说得太严重了。”
“所谓医德,说简单点就是做人该有的基本素养。师父品行高洁,根本不需要从我这里学习。”
“您只是没有经过正规的中医科培训,也对我们中医如今的现状了解不深。”
“暂时不了解我们中医在现代社会的冲击下,面临多大的危机。”
“这些问题,只要您有时间,我随时可以告诉您。拜师什么的……咱们的师徒传承终究是不能乱的。”
林凡见他说得情真意切,倒也不好再多坚持,只是轻轻点头。王建民松一口气。他早已认定了林凡这个师父。要是“师父”突然变成了“徒弟”,这辈分可就彻底乱了。他笑着问道:“师父您没有行医资格证吧?”
林凡点头。王建民轻松说道:“这个不要紧,您先在我这儿挂个名。”
“按照中医医师资格证的要求,您需要以师承方式学习传统医学满三年才能进行考试。”
“不过我要严正声明:您只是在我这儿挂名,我可不敢真的当您师父啊!”
林凡轻笑一声,不置可否。王建民继续说道:“至于我这边是没问题的。我从事中医临床已经接近二十年,完全有资格带人。”
“之前也带过几个没学历的徒弟,另外也带过十多批医学研究生。”
“咱们医馆要是缺人手的话,我也可以喊让他们过来帮忙。”
林凡心头一跳。好家伙,医馆的选址还没定下,人手倒是先给凑齐了。王建民继续絮叨:“师父您没有资格证,按理来说医馆是审批不下来的。”
“不如这样,我先用我自己的名义把这医馆的经营许可证之类的证件下来。”
“等三年后,您拿到资格证,再把医馆正式转让给您。”
“刚好我这些年也有些积蓄……”林凡连忙打住,他摇头说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需要技术入股就可以。”
王建民表情错愕,半天后才叹息一声:“师父实话跟您说,我从医这么多年,虽然有点小名声,但基本都是在西医领域得来的。”
“中医医术方面,我的水平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如果不是您把针灸术传给我,我现在恐怕还是在挂着羊头卖狗肉。”
林凡哈哈一笑,淡淡说道:“其实中医西医,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
“虽然二者药理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治病。西医虽然浅薄了些,但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王建民点头:“师父说的是。西医治标不治本,但是见效快。中医用药虽然治本,但见效实在慢了些。”
“若是能在见效方面有些突破,那所谓西医,连最后一丝存在的价值都没有了。”
“比如说针灸。不但能治本,而且治病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只是可惜针灸能治疗的病症少了些。”
“我最近一直在做这方面的理论研究,等医馆开业了,我就可以将他们用于临床,到时候还要请师父多多指点。”
他一边说话一边搓着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林凡心中暗暗好笑。王建民现在的表情,就跟钓鱼佬找到一段绝好的河岸一般。“好。到时候我给你把关。”
林凡点头答应下来。从医学理论的研究到临床实践,本来在中间还有不少的关节。因为一个不慎,可能就会造成严重的医疗事故甚至闹出人命。但只要有林凡在旁边守着,就算病患一脚踏入鬼门关了,他都能给直接拉回来。有了这份保证,只要不是王建民整天给人喂“百草枯”一类的除草剂,就绝对不会出现岔子。王建民得到许诺,整个人都高兴地跳了起来。四十多岁的人了,表现地却像是一个拿到糖果的小孩子,却丝毫不显得违和。只因为王建民脸上的真诚,与毫无心机的孩子并无二致。“师父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再当面仔细合计合计。”
“等地方选好吧。”
林凡想了想回答道,“到时候我去医院找你。”
“好的好的!”
王建民忙不迭点头。挂断电话后,林凡看着视频界面上的方饴,笑着问道:“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呢?”
方饴认真说道:“我在想,你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徒弟?”
“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是我妈的主任医师。”
“我的意思是,像王主任这样的医生,怕是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偏偏让你遇见了。”
方饴似笑非笑地说道。“而且你还有我这么个大美女做未婚妻,简直天底下的便宜都让你占尽了!”
林凡心中好笑。方饴这是拐着弯地夸她自己。林凡的眉头一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反驳出声。方饴嘿嘿笑道:“你是想说,本大美女还不是你未婚妻吧?这个你放心,你母亲还在我手里呢!”
“你要是敢不乖乖听我的,我就想跟宋阿姨定下名分!”
林凡一脸黑线。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别扭。他赶紧说道:“说起来我还真不止王建民一个徒弟,另外还有半个。”
“半个?”
方饴的注意力果然被重新转移到这上面。林凡点头:“对,他叫陈锦江,还有个‘神医’的名头。在中海还有自己的诊所和大药房。”
虽然陈锦江与林凡之间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师徒传承。但“鬼门十三针”确实是林凡亲手传给他的。说是半个徒弟也不算错。方饴诧异说道:“那咱们干嘛还要再找别的地方,直接把他的诊所征用了就是。”
“他只要不是傻子,应该就不会拒绝你这个师父吧?”
林凡笑着摇头:“这人心术不正,我当初教他的时候,一直都是在敷衍。”
“再说他从头到尾没把我当师父,一直都拿我当凯子呢。”
“甚至知道他儿子的死跟我有关后,恨不得一刀砍了我……”方饴眼神猛地一厉。杀气腾腾问道:“他家诊所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