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主子,今儿早朝上,大司空提议让陛下选秀以扩充后宫,陛下不大情愿。后在众大臣们的劝谏下,答应将待太后抵达京都再议……”黄堇将早朝上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知乌日娜,接着又将慕容笙想要册封戎曦月,结果被慕容诩以及群臣反对的事情说了出来。乌日娜听后眯起眼睛露出了开心的笑,“黄堇吶,你做得好,今后朝上的事情,你可得继续给本宫打听。”
“是,主子。”
原来,提议探听朝政的正是黄堇。“大司空有回信了吗?”
乌日娜又问。“有了。”
黄堇道,“大司空说一定会尽力而为。”
乌日娜的笑容愈加灿烂。“主子,过两日太后进宫,主子可得早些去迎接,以讨得太后欢心。”
乌日娜点头道:“本宫明白。”
如今在慕容笙偏心戎曦月的情形下,她只有亲近呼延太后方能遏制戎曦月的势力。乌日娜已令人去搜罗宝贝,准备在太后到来时奉献上去。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非常好,乌日娜心情也不错。至于今后慕容笙会有更多的女人这一点,她倒是用不着担心。因为她还算了解慕容笙,慕容笙是专情的人,选秀之事若不是被逼无奈,他断然是不会答应的。因此,那些后来的秀女很难得到慕容笙的喜爱。最大的敌人,还是只有戎曦月一个。慕容笙退朝后便返回华羽殿,坐了没一会儿就前往玉安阁。他这么早就来玉安阁,让戎曦月稍微有点意外。当时,戎曦月正在后院修剪植株。虽已入夏,但早晨还有清风送爽。戎曦月心情不错,嘴里哼着曲儿。“陛下怎么来了?”
戎曦月端来一杯茶放在慕容笙面前的石桌上。慕容笙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将今日朝上之事说了出来。在他说时,戎曦月以一种意想不到的目光看着他。“怎么了?”
慕容笙问。戎曦月嫣然道:“没想到陛下也会为这点小事而生气啊。”
慕容笙给戎曦月最深的印象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故而她会感到讶异和有趣。慕容笙苦笑道:“登基之前,朕孑然一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登基之后,朕命系大燕,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已。”
其实,他在朝堂上的表现都是他装出来的,只有让自己看起来和庸人一样,慕容诩才能对他放下戒心。而且,他有意要取得慕容诩的信任,所以才主动将朝中大小事务交于慕容诩。戎曦月会心微笑:“臣妾明白,慕容笙还是曦月所认识、所喜欢的那个慕容笙。”
慕容笙也是会心一笑,又道:“方才你说选秀充盈后宫之事是一件小事,那请教该如何处置呢?”
“既然逃不过,陛下不妨接纳便是,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女子,多要几个又有何妨。”
慕容笙听出了戎曦月的话中之意。意识是让他顺水推舟,不仅要做一个无能无断之君,还有做一个贪色爱美之君。“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慕容诩不正是想见到陛下被蜂蝶环绕么?就如他所愿好了。”
慕容笙目光暗淡了下来。戎曦月知他是在乎她的感受,一个女人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的滋味又怎能好受呢?但戎曦月已经看开了,她是皇帝的女人,所以不敢奢求皇帝整个人都只属于她。皇帝是天下的,而不是她的。“只要陛下心中有曦月,就足矣。”
她眯着眼睛微笑着说,笑容是那么自然、真切。夜,大殿。灯火辉煌的大殿内,丝竹之色萦绕天梁,酒香混着脂粉气弥漫在空气中。大殿中央,一群浓妆艳抹,风姿绰约的舞女翩翩起舞,水袖拂动之时,一缕缕芳香犹如涟漪一般慢慢扩散开来。慕容信义闭目深嗅着这股芳香,忘却了还有一杯已送至唇边的美酒。今夜,慕容诩召集来了自己的儿子们,一起喝酒听曲赏舞。慕容信康知道父亲从未有这种雅兴,以为他是以此为借口召集他们议事。没想到现在竟能喝上美酒佳酿、欣赏曼妙舞姿、耳闻天籁仙音,他真是感动莫名。“四哥,你快看!”
一旁的慕容信安提醒了慕容信康。慕容信义睁开眼睛,其中一位舞女从众舞女之中脱颖而出,独自起舞,乐曲的曲风也从舒缓柔顺变得缠绵悱恻。那女子面若鹅蛋,润如秀梅,明眸迷离,唇若涂朱。其身形苗条,纤腰细腿,柔若无骨。她脚步轻盈,姿态曼妙,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之间充满了暧昧,如同有勾魂摄魄的魔力一样,勾得男人们的眼睛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慕容信义好女色,早被此舞女迷的神魂颠倒,手中酒杯倾斜,杯中酒倒出,低落在胸亦全然未察。“四哥……四哥……”慕容信安三番提醒,慕容信义方才回过神来。慕容信安脸上露出“我都明白”的笑容,凑到慕容信义身边,小声问道:“四哥莫非看上那女子了?”
慕容信义也不含糊,点点头,“此女子甚是撩人,不知父亲从何寻来。”
“不是父亲找来的。”
“哦?”
慕容信义露出眼里露出好奇之色,视线时不时又落回到那舞女身上。“是兄长寻来的。”
慕容信安冷眼看着对面正和慕容诩回话的慕容信仁,含着一口冷气说,“平日里他是正人君子,其实是一副道貌岸然!”
“你的意思是,兄长为了讨好父亲,才物色来了这等绝色佳人?”
“难道不是么?”
慕容信义摇摇头。“那四哥以为今夜之宴所为何事?”
“莫急,父亲召我等前来,定然会说的。”
慕容信义一口喝下杯中的残酒,目光回到舞女身上,再也不理会慕容信安。慕容信安则盯着对面的慕容信仁,眼中流露出嫉妒之意。曲终舞罢,女子如花绽放的百褶裙层层叠叠地落下,犹如时光倒流,盛开的花变成了花骨朵儿。女子以一个美妙的身姿结束了歌舞。慕容信义忍不住拍起了手,给予掌声。但在遇见父亲投来的目光后,便将双手放下。倘若这是父亲的女人,他是不能觊觎的。慕容诩示意其他舞女退下,唯独留下了方才最为出色的舞女。他的目光将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你叫什么名字?”
舞女欠身施礼,嫣然道:“奴婢复姓欧阳,贱名一个‘晴’字。”
“欧阳晴……欧阳晴……”慕容信义心里反复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