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笙将她抱入怀中，“你做的没错，不必因此而难过。”

“也许是臣妾做得不够好，陛下，既然月妃姐姐回来了，这后宫还是交回给她吧。”

“不，你做得很好。今后这后宫还是你来掌管。”

欧阳晴深埋在慕容笙胸膛里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夜深人静，寒风瑟瑟。雍华宫外，雨竹在远处的回廊下冻得瑟瑟发抖。她是来找冰香的，已经在殿外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戎曦月想要了解铃兰的死，她想冰香应该了解详情，因为在颐华宫时，一提到铃兰，冰香眼里就流露出内疚之色。如果冰香还念着她们的情分的话，不会不出现。又等了一会儿，冰香走出了雍华宫，站在门外寻觅了一会儿，发现了不远处的雨竹，她快步走了过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雨竹欣慰地说。“要等主子睡下，我才能出来。”

冰香道。“铃兰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月妃娘娘让你来问的吧？”

雨竹摇摇头，“主子怕你为难，所以没让我们来找你，是我自己要问的。”

冰香低头思虑了片刻，然后做出了决定，“我随你去颐华宫，告诉月妃娘娘！”

雨竹欣喜万分，拉住了冰香的手，一起前往颐华宫。由于小慕容璟晚上哭闹的缘故，戎曦月不会太早睡下。虽然孩子可以交给乳娘照顾，但戎曦月还是想亲力亲为。“主子，雨竹带着冰香来了。”

飞莲进屋禀报道。“这个雨竹，又擅自做主！”

戎曦月一听就知道雨竹找来冰香的用意，她将襁褓交给乳娘，离了寝阁，前往大殿。“奴婢参见月妃娘娘。”

冰香下跪行礼道。“快免礼吧，我这里的规矩相信你没忘吧。”

戎曦月微笑说。这句话勾起了冰香曾经在此的回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说铃兰的事吧。”

“嗯。”

冰香站了起来，道，“铃兰的事情，奴婢所知也不是很多。只知道铃兰断然不会偷卿妃娘娘的东西的……”“奴婢打听得知，卿妃娘娘曾大骂铃兰，说她是娘娘的耳目……奴婢不懂是什么意思，然后，其后就听闻铃兰因偷窃被抓了。”

“据说，他们在铃兰的房间里找到了卿妃娘娘的首饰，之后就被关入内廷牢狱。再之后，就在受刑中……”冰香说不下去了，眼泪模糊了视线。戎曦月让雨竹给她送上一杯茶，喝了茶后，冰香不敢久留，便先告辞而去。目送她离去，戎曦月心情沉重。原来是她害死了铃兰。这时，杜公公回来了，还带来了内廷牢狱的刘公公。刘公公惶惶不安地跪在戎曦月面前，磕头叩拜。铃兰虽然不是死在他的手里，但也是他监督用刑的，所以难逃干系。“刘公公，你可知铃兰是本宫的人？”

“奴才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对她下重手！”

“娘娘恕罪，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啊。”

刘公公委屈地哭诉，“奴才早就吩咐了用刑时下手轻一点，但是卿妃娘娘到了，下令不得留情……奴才也没有办法……”戎曦月脑海里浮现出铃兰受刑的画面，心里悲痛万分。“你审问了铃兰吧，她都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冤枉的，是卿妃娘娘栽赃陷害她。奴才便问卿妃娘娘为何要陷害你这个宫女。她说，卿妃娘娘说她是细作，是娘娘您的细作……”戎曦月沉了口气，幽幽道：“退下吧。”

“谢娘娘……谢娘娘……”刘公公连续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弯着腰离去。杜公公近前道：“主子，您刚回来恐怕不知，自从卿妃娘娘掌管后宫以来，常常是滥用私刑，压迫宫人。宫人们是敢怒不敢言呐。铃兰之死，只不过是她向宫人示威的手段。”

戎曦月暗暗下了决心，对欧阳晴不再心慈手软。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戎曦月只在寝殿安心调养，两耳不闻殿外之事，即便欧阳晴在外头闹得风雨交加，她亦无动于衷。且这一个月内慕容笙只来了颐华宫一两次，每次都带着欧阳晴。来的目的也不是看望戎曦月，而是看望慕容璟。慕容笙和欧阳晴注视着孩子的模样，俨然他们才是三口之家，戎曦月倒是被晾在一旁。她心里自是不好受，可也明白慕容笙曾说过这是她会受到的委屈。因为戎曦月的低调，欧阳晴知道戎曦月已失了宠，不足为虑，也就没有为难她。这日天气放晴，戎曦月起了个大早前往永宁宫给乌日娜请安。晨光虽然熹微，但也有一丝丝暖意。可是进入永宁宫，这仅有的一丝暖意立即被殿内阴气沉沉的气氛给湮没了。“主子，月妃娘娘前来给主子请安。”

乌娅告诉乌日娜。“她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让她滚！”

乌日娜昏沉沉地说。乌娅走了出去，但却不是支走戎曦月的。她觉得戎曦月有办法让乌日娜重新振作，所以将乌日娜的状况说了出来。“皇后娘娘的情绪不稳定，月妃娘娘要多体谅着些，奴婢在此先谢过月妃娘娘了。”

乌娅鞠躬道。戎曦月微笑说：“她有你这么一个侍女，真是她的福气。”

“奴婢不敢当。”

“带我去见她吧。”

“请娘娘随奴婢来。”

戎曦月跟随乌娅来到了乌日娜的寝阁。阁里的门窗禁闭着，帷幔帘子也都落了下来，外头虽然阳光，可阁内却是日暮阴凉。乌日娜还躺在床上，人已经醒来，却无精打采。乌娅想要通禀，但戎曦月不让，而是叫乌娅将帷幔、帘子收起来，将窗户都给打开。乌娅立即吩咐下去，很快，室外的光线透了进来，屋里慢慢的变明亮了。窗户打开的一刹那，清风吹入，冰凉透肌，令人精神一振。不算强烈的光仍然刺痛了乌日娜的眼睛，乌日娜便怒道：“谁让你们将帘子拉起来了？”

“是我。”

戎曦月走到了窗前，含笑鞠躬。“妹妹给皇后姐姐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