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森冷的目光,让赵宇只觉看到了森罗地狱。“你……你要干什么?”
他打着哆嗦询问,背脊寒气升腾。啪!清脆的耳光抽到他的脸上。陈峰杀气凛冽。“这一巴掌,打你践踏法律。”
“这一巴掌,打你目无尊卑。”
“这一巴掌,但你有眼无珠!”
啪啪啪!三记耳光,三则罪名。赵宇被抽得眼冒金星,状若猪头。鲜血顺着口腔喷了出来,糊了一脸。惨绝人寰。“滚!以后离这院子远点儿!”
“否则,我必杀你!”
陈峰目光凛冽,只一道眼神,那些混混小弟便打了个寒颤。魂飞魄散,屁滚尿流,扛着赵宇便匆匆往门外的路虎车里逃窜。“小子,你最好一直守在这,哪天你走了我弄死这两个老东西!”
赵宇落下车窗,表情阴毒地放下狠话,车子一溜烟地逃走了。而陈峰则冷冷望着门口,强行按下杀机。拿起桌上的房契转让合同,上面赫然写着戈壁集团!好,很好!出殡之日,不宜见血。来日我自当登门拜访!“小峰,多亏有你,否则……我们连这最后的根儿都保不住了。”
吴父满头白发,泪眼婆娑。吴母还在抱着骨灰盒哭泣。陈峰眼眶通红,心如刀割,但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干爸,干妈,你们放心,一切有儿子守着,谁也休想伤害你们分毫。”
掷地有声的话语,如黄钟齐名。院内,落叶纷纷,似乎也在为吴尘送葬。……夜已深,秋风萧瑟,老鸦啼血。院内,灵堂已经建起。白幔招展,老两口陈峰皆一身缟素。哭了那么久,无父无母早已支撑不住。陈峰便把他们二人先劝回屋休息。自己独守灵堂。正此时,嘎吱。破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一名女子从外面步入灵堂。悲拗上香。看到女子的刹那,陈峰目光一凝,身子瞬间僵住。是她……时隔八年,两人终究还是相遇。岁月将她容貌大改。让她从一截小嫩竹,成为了亭亭玉立的女神。眉目如画,身材窈窕。那清冷的气质,更衬托出她此刻的忧伤,悲痛。“蕊儿……”陈峰从喉咙里滚出这句话,呆呆起身。女子却置若罔闻,只是默默给吴尘上了三柱香。再抬首,已是泪流满面。“蕊儿,我是陈峰啊。”
陈峰又忐忑地呼唤了一声,心中发紧。他,叶蕊,吴尘三人皆是童年玩伴,关系极好。而他和叶蕊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八年前,陈峰,吴尘参军入伍。离别时,陈峰叶蕊互定终身。约好,再相见时必凤冠霞披,红妆十里。可现在,自己已归来。为何叶蕊反而装作不认得自己了?陈峰心里隐隐作痛。而叶蕊则眼睑低垂,削葱般的白玉手指几乎将掌心刺出血来。一生挚爱,如何遗忘?事实上,她刚进来便认出了陈峰,怎么能不想互诉衷肠。更想兑现诺言,嫁他为妻。但,如今自己深陷泥潭。又怎能拖累挚爱?她绝不能这么做!踉跄的脚步,即将行至叶蕊身旁。陈峰手掌颤抖欲拍叶蕊肩膀。然而,叶蕊身后的几名保镖很快拦在了陈峰面前。“退下,不许碰小姐!”
说着,保镖便要暴起将陈峰推开。“住手!”
叶蕊终于开口何止:“我有些私事,出去!”
“叶小姐……”“我说出去!”
叶蕊猛然转身,星眸有决绝泪水。众保镖互相对视一眼,尚有犹豫,但最终还是道:“叶小姐,别忘了你三天之后便要嫁入马家,别让我们为难。”
“蕊儿,你要嫁给谁?”
陈峰寒眸怆然,铁躯颤抖。叶蕊却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犹如天堑,最伤人心。“陈峰,你相信宿命吗?我相信!”
“我等了你八年,曾无数次幻想你沙场归来,我凤冠霞披嫁你为妻。”
“可现在,岁月改变了太多。”
“我要嫁人了,可惜不是你……”欲语泪先流,叶蕊话未说完,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簌簌而落。她一柔弱女子,在家族命运前飘零如絮。家族甚至未曾告知她,便将她卖入豪门,对方权势滔天,她如果不同意,后果便是灭族!她已前路断绝,又怎能将一生挚爱拖入泥潭?“你既不愿意,又为何要嫁人?”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峰眼眶通红,抓住叶蕊的手逼问。他曾横扫天下,手上是滔天鲜血,脚下是累累白骨。但此刻,却慌了。“别问了,你什么都不懂!”
叶蕊痛苦挣脱陈峰的手,眼泪好似决堤一般灌入心中,撕心裂肺。“你以为是我要违背诺言吗?”
“你以为我不想嫁给你吗?”
“但那些人只手遮天,轻易就能改写别人命运!”
“你刚刚退伍,我不想你因为我就横死街头!”
一句句话,犹如刀子刺入内心,痛入心扉。叶蕊再不敢停留,生怕看到那魂牵梦绕的面颊会忍不住心软,流着泪便要黯然离去。但很快,那熟悉的身影便拦在了她面前。“这世上,无人能左右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
“相信我,我能为你撑起一片天……留下来,好吗?”
陈峰目光坚定,铁眸尽是柔情。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他爱的女人,谁都抢不走,更休想胁迫。坚定如铁的目光,让叶蕊心神恍惚,很想臻首微漾。但她深知,豪门的权势,不是陈峰寥寥几句就能对抗。她留下来,只会害了他!“谁又在这儿吹牛逼呢?”
叶蕊刚想拒绝,一道张狂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一花衬衫打耳洞的青年从外面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保镖。“呦,这是在办葬礼呢?”
“原来是吴尘那小子死了呀,真是大快人心。”
“要我说,灵堂也不用设。”
“直接放几卦鞭炮吧,免得晦气。”
说着,青年还憎恶地扇了扇鼻子。“烈士不可辱,跪下道歉!”
陈峰双眸猩红,杀意凛冽。他认得这家伙,正是叶蕊的堂兄叶恒宇,自小不学无术,欺负叶蕊。以前被他打断过两条腿老实了。未曾想现在又猖狂起来。“道歉?道个屁的歉,他也配!”
叶恒宇吐了口唾沫,满脸张狂。“陈峰,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真以为当了兵你和你兄弟就是什么英雄了?”
“狗屎!”
“不过是两只最卑贱的老鼠罢了,还有吴尘那对老不死的父母。”
“我想捏死你们,易如反……”“啪!”
叶恒宇话音未落,陈峰便一巴掌抽在他脸上,势大力沉。竟一巴掌将其抽出了灵堂。鼻骨破碎,鲜血糊了一脸。“滚!不要玷污了我兄弟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