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娆一经出现,立即吸引在场大部分的注意。她却似什么都没感觉到一般,径直走到皇上身前不远的地方,柔柔轻俯身:“臣妾参加皇上。”
因为澹台琰夫妻二人的缘故,皇上沉着张脸,明显是带着不爽的模样。哪怕是看到澹台娆,神情依旧没好多少。在其他人没看到的地方,握着龙椅的手下意识紧了些。“爱妃不在宫中歇息,怎的这时候过来?”
回答皇上的,是一道悠悠的叹息声,澹台娆脸上神情忧愁。好看的眉头蹙在一块。站起身后,澹台娆没有立即回答皇上的问题,而是先看了眼澹台琰的方向。神情间带着明显的不赞同。“臣妾今日还未来得及向皇上请安,便私自前来,希望皇上莫怪。”
近日澹台娆频繁出宫,皇上自然不可能不知情。再者,京城动静那么大,想不知道都难。心情本就不好的皇上,忆及此事更是皱眉:“爱妃还未曾告知朕,为何未征询朕的同意便私自出宫。”
“回皇上,臣妾也是无奈之举。”
澹台娆嘴角噙着抹复杂:“幽王妃的所作所为,导致百姓们平白遭受苦难,臣妾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再者,臣妾身为皇上亲封的贵妃,享受百姓的供奉,又怎可对他们的遭遇视若无睹?便在听闻民间传闻后,向太后领了懿旨,出宫前为百姓们诊治。”
全程澹台琰的注意力都在澹台娆身上,听见她的话,目光明显沉了沉。面无表情道:“娆贵妃可是想说,此事全是本王的王妃所致?”
方才澹台娆看似没提沈琉月几句,却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在为她收拾烂摊子。“幽王莫要误会。”
澹台娆摇头:“本宫并无此意,可此事也确实有她的责任。”
“沈琉月作为幽王妃,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幽王府的体面,可她是怎么做的?因自己的一己私欲,胡乱用药毒害百姓,导致不少百姓病重……”越往后说,澹台娆的唇抿的越紧,在提起沈琉月时,娇美的面容都带着几分深意:“若非是我出宫医治的及时,那些病重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一番话说完,澹台娆直直的盯着澹台琰:“你身为本宫的侄儿,又是幽王,本应约束好自己的王妃,可你是怎么做的?”
“在自己王妃出去行医祸害百姓之时,不仅没有加以阻止,反而在旁放任,致使事态更严重,实在是不该!”
澹台娆的语气间带着呵斥,俨然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若本宫是你,绝不会如此!”
期间,澹台琰一句话没说,只静静的盯着澹台娆。直到对方说完,他才冷笑一声:“不知娆贵妃当众说出这些,是有何目的?”
面对澹台琰的问询,澹台娆神情更是不喜:“为何到了这般地步,幽王还是不明白?莫非本宫在幽王心中便是那等别有心思的小人?”
“今日本宫站在此处说出那些,为的不过是无辜受苦的百姓,为的不过是替他人讨回一个公道。”
最后,澹台娆摇摇头,重新看向皇上,再次俯身道:“臣妾别无他求,只希望皇上能够秉公处理,还外面的那些百姓一个公道。”
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声,朝堂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连那些对澹台娆一个女人贸然出现在公堂上不高兴的朝臣,此刻也都忘记说话。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时,最上首的皇上皱着眉头,目光在澹台琰和澹台娆之间徘徊一圈。“朕明白爱妃最是心善,可幽王到底是爱妃的侄儿,又叫爱妃一声姑姑。”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澹台娆便道:“本宫是幽王的姑姑没错,可也是皇上的妃子,臣妾恳请皇上还百姓们一个公道。”
最后一个字落下,澹台娆看都不看澹台琰一眼,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些明里暗里打量这边的大臣,瞧见她此番模样,也纷纷小声的议论起来。有相信的,有怀疑的,当然,更多的还是同情澹台娆的。“之前我听说娆贵妃在大街上为百姓们治病时,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多亏娆贵妃不顾自身安危前往宫外为百姓治病,才能让不少百姓免于灾难。”
“娆贵妃是好人,反倒是那个沈琉月,之前名声就不好,我看她就是故意拿百姓为自己立名声的。”
众人的议论大部分都是一边倒,甚至有胆大想帮澹台娆说话的。唯有幽王府,成为被嫌弃的对象。还有大臣想劝澹台琰:“幽王,娆贵妃说的没错……”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先被澹台琰身上的冷气给逼回去。澹台琰没管其他人是何感想反应,冷眼凝视着前方的澹台娆。“沈琉月乃是本王的王妃,想要动她,先过本王这一关。”
相当于在直接告知其他人,谁动沈琉月,就是在和他过不去。“幽王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打破气氛的是柳镇秋,他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嘲讽,冷笑道:“这还是当着皇上和众大臣的面,幽王都敢如此包庇幽王妃。”
“焉知会不会为了幽王妃做出更过分的事儿,倒是可怜了娆贵妃,为幽王妃收拾烂摊子不说,还要受幽王府的连累。”
不知想到什么,柳镇秋看澹台琰的眼神都充满恨意:“照幽王对幽王妃的包庇,酿成大祸也是时间早晚的事儿,届时还不知有多少人要遭受其害。”
因为柳镇秋在朝堂上的地位,待他说完,迎来不少人的附和。“柳大人说的没错,沈琉月能那么嚣张,靠的都是有幽王在背后撑腰。”
“一个女人家非要学男人在外面行医,抛头露面不说,还害人性命。”
“要我说那沈琉月就是沽名钓誉之辈,还是娆贵妃心善。”
“虽说娆贵妃也是澹台家的人,却和幽王妃不同,是真正的心善之人。”
说着说着,话题又被扯到澹台娆和幽王府的关系上。“幽王府身为娆贵妃的家人,帮不到娆贵妃不说,还会拖贵妃的后腿。”
最后还有臣子欲言又止的看着澹台娆的方向:“臣等知道娆贵妃心善又心系家人,可如此下去,名声怕是会被连累的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