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笑中,常子明亦是用一种狂妄的语气向南依五人说道:“要我生不如死?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我能给圣姑下这蚀骨之毒,岂能少得了你们几个?”
常子明此话一出,刑蓉四人豁然色变。罗阳岛外所有宗门之人已经感觉到事态有所不对,但是他们却想不出这事态究竟不对在何处。如今,常子明为南依一行五人种下蚀骨之毒,此战已经尘埃落定,圣姑一死,他们外海又能恢复到之前百宗林立的盛世之景。常子明名利双收,而他们亦必定会在心中对常子明感激涕零。可是,常子明虽然以一己之力拯救了他们,但是为何,他们却无法安心呢?海波粼粼,阳光万丈,但是纪寒却感觉不到这阳光之下的一丝暖意。常子明方才说以逸待劳,又说结果没变。想到此处,纪寒亦是豁然转眸扫向这聚集在罗阳岛外的所有宗门之人。如今罗阳岛外所聚集的乃是整个外海的中坚力量,若是……如醍醐灌顶一般,纪寒终于想到了常子明方才所说的到底是为何意。他这是要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而后再一网打尽吗?“看来纪大人猜出来了。”
瞧着纪寒那一副恍然醒悟的神色,常子明向他幽幽说道。“只是纪大人现在猜出来了又有何用处呢?”
他明明只身一人,却为何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听得常子明所说,纪寒亦是再次转眸朝他看来。海面无波、风和日丽,若是他有埋伏,这伏兵又在何处?纪寒试图想要从常子明的双眸中得到答案,可是却徒劳无获。而且常子明已经于公然之下唤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便是说,他必定认识纪寒。“你是太武叛将常禄山!”
用一种灼灼的目光与一种坚定的语气,纪寒突然向常子明沉声说道。“哈哈!”
听得纪寒所说,常子明亦是纵情狂笑。于纵情狂笑中,常子明亦是向纪寒张狂说道:“看来纪大人不傻,没错,我便是常禄山。纪大人能够出现在西海,想必韩成珉已经战败,不过无妨,我本就没对韩成珉抱有什么希望。”
阴瑛、骄阳、阿建三人知晓连绳军叛变太武一事,所以当常子明公然承认他的真实身份之时,阴瑛三人亦是目露骇然之色。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便是说,他今日能站在此地,便是已经布置好了周密的计划。用有心算无心,常禄山亦是在用一种藐视寰宇之姿看着纪寒众人。虽然还不甚听懂纪寒与常禄山在说什么,但是南依却知道她中计了,中了常禄山的诡计。她被常禄山所利用,目的便是用她来将这外海所有宗门之人聚集一地。此计可谓是天衣无缝,她不曾怀疑过常禄山,外海所有宗门也不曾怀疑过是她要称霸外海。原来自己只是他人的一件嫁衣罢了。想到此处,南依急火攻心,只觉头晕目眩,眼前模糊,在她悲从心来阖上双眸的那一刻,整个人亦是向后栽倒而去。今日她死,也便宣告着往生门就此将在西海落下帷幕,她是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圣姑!”
但见南依向后栽倒,狂无妄三人亦是伸手去扶,只是在他们仨人向南依伸手的那一刻,一道人影突然掠至他们三人身后。一连拍出三掌,狂无妄三人亦因这三掌而轰然倒地。关心则乱,再加之他们三人本就身中蚀骨之毒,便是他们察觉到身后有人偷袭,也力不从心。“常子明,老身要杀了你!”
刑蓉悲从心生,银发狂舞,抬掌便向常禄山轰来。只是,她也身中蚀骨之毒,又怎会是常禄山的对手。依然只是一掌,这一掌,常禄山将刑蓉打落海底。在她便要阖上双眸的那一刻,映入她眼眸之中的便是狂无妄三人的身死与刑蓉被击落海中的画面。她悲愤欲绝、她怒火中烧、她目露睚眦,可是这些流在心底的愤怒又有何用呢?纪寒终是向前迈出了一步,此女虽然杀了吴昊,但是却也是个被利用之人,如今跟随她的随从尽已身死,这也算是她咎由自取吧。伸手抵住南依腰肢,而后将她轻轻放下。起身,看向常子明,纪寒已是自腰间抽出囚龙锏。此人差点令得连绳二州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若不是他遇到金智善,恐怕连绳二州早已生灵涂炭。一道身影踏海而行,行至罗阳岛外,这道身影亦是如蜻蜓点水般踩着停泊在罗阳岛外的船只跃至罗阳岛。一身白衣,腰间插一玉笛,青丝如瀑,身若柳枝。这落在罗阳岛上的是一名女子,一名带着一面银色面具的女子。也便是在这位女子向着常禄山走来之时,这无垠海面之上开始升起一道道浓郁的黑烟,这一道道浓郁的黑烟如同出海的蛟龙一般向着这蔚蓝色的天空张牙舞爪的腾空而上。“火,那是我宗门的方向,我的宗门起火了,我的夫人和孩子还在岛上……”罗阳岛外突然响起一声惊惧的大喊之声。“我的宗门也起火了,我的夫人和孩子也还在岛上,不行,我要回去救他们……”罗阳岛外开始乱作一团,有的船只已经开始起锚开拔,可是任凭他们如何开动船只,这脚下之船却彷如磐石般一动不动。“怎么回事?我的船怎么动不了了?”
一名宗门宗主于情急中忽而纵声大喊。“我的也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的船竟然也无法开动?”
船上之人心急如焚,可脚下之船彷如落地生根一般,任凭他们如何施为,皆纹丝不动。海船无法前行,这些宗门之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于海平面升起的一道道黑烟而焦急而恐惧。“下海,下海去看看船锚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卡出了。”
一名宗门宗主于情急之下突然向着船上的宗门弟子说道。听得宗主所令,数十名宗门弟子亦是纷纷跳下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