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他们潜入海中之后,便再没能上来。依有宗门弟子跳下海去,但是他们也如之前那数十名下海的宗门弟子一般,再没能从海底出来。“常禄山,你究竟做了什么?”
看着这已经乱做一团的宗门之人,纪寒向他声色俱厉的厉喝道。“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
在常禄山向纪寒回此话时,那名带着银色面具的女子已是走至常禄山身前。走至他身前,而后向他淡淡说道:“走吧,此间事已了。”
“好!”
转眸看向这名女子,常禄山亦是向她点头回道。二人正在向着岛外走去,纪寒岂能放他二人离开。只是在纪寒与骄阳二人阻于常禄山二人身前之时,常禄山却是向他淡声说道:“即便纪大人真能拦下我,也改变不了他们今日葬身此海的结局,我劝纪大人一句,若是纪大人真有这闲情,还不如想想如何救他们与你自己的好,若是纪大人今日依然能侥幸活下来,那么纪大人才有与我一战的资格,届时,我常禄山必将与纪大人公平一战。”
“哦对了!”
常禄山已经迈动脚步,只是在他经过纪寒之时却又像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停下了脚步。“纪大人,你好好想一想,我常禄山未带一兵一卒,却能将他们尽数困于此海,那些下了海去的一个也没上来,纪大人可想到原因了?若是纪大人没有想到,那我便给纪大人提个醒吧。”
将目光落至那些正在船上做焦急惊恐状的宗门之人,常禄山用一种幽幽的声音向纪寒说道:“放火烧岛,他们已无家可归,纪大人还是劝劝他们珍惜当下,别再跳海的好,不然,纪大人恐怕也得葬身在这罗阳岛上。”
向纪寒丢下此话,常禄山与面带银色面具的女子已是扬长而去。这名面带银色面具的女子轻功绝顶,竟是拉着常禄山踏海而行。此等轻功简直惊世骇俗。“教主!”
阴瑛四人已是齐聚纪寒身旁。霍燕燕带着五百余名天魁教众与沧海会帮众已是跳下船来聚拢在纪寒身旁。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无论纪寒如何绞尽脑汁的去想,都无法想通常禄山究竟对这百艘海船做了什么。不知原因,便无应对之策,难道他们真的要困死于罗阳岛吗?外界的嘈杂声愈来愈大,常禄山无需动用一兵一卒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在这罗阳岛。究竟是什么令得他有如此的自信?脑海中在不断的循环着常禄山于他的提醒。纪寒深知自己此刻绝不能被常禄山的诡计而左右心神。阖上双眸,在阴瑛众人的紧盯下,纪寒开启头脑风暴。此刻,没有人敢打扰纪寒,因为他们深知,唯有纪寒才能解开这必死之局。此岛乃礁岛,岛上并无任何可供食用的食物,没有食物也没有可食用的淡水,倘若他们真的被困于此岛,便是任他们武功再高,也必是一死。罗阳岛乃南依与吴昊决战之地,所以天魁教与往生门的这场决战也自然而然的定在了罗阳岛。此岛乃一孤岛,四面环海,若是想要在此岛布下什么天罗地网无异于痴人说梦。既非人为那便未有地利!想到此处,纪寒豁然睁开双眸。这位往生门的姑姑想必并不是外海之人,所以这罗阳岛亦必然是常禄山为她所选。睁开双眸,纪寒亦是冲至岛边。听着这耳边阵阵的聒噪之声,纪寒亦是用内力向这些外海宗门之人放声喊道:“各位前辈先莫要在让人下海查探,也先请各位前辈们也莫要焦急。”
在纪寒向这些宗门之人喊此话时,他已是跳上一艘海船。听得纪寒所喊,这些宗门之人也是暂时安静了下来。只是这短暂的宁静并未持续多久,便被一声轰隆巨响所再次搅乱。船身摇晃,海面染血。于船身摇晃与海面染血中,纪寒自前方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鲨群!以罗阳岛为中心,数之不尽的鲨群于四面八方开始向着罗阳岛逼近。“是海鲨,怎么有如此多的海鲨?”
看到此番景象,紫霄用一种凝重的声音向纪寒说道。而当纪寒看到这群自四面八方向着他们直冲而来的鲨群后,他终于洞悉了常禄山的阴谋。海船无法开动,应是常禄山所动的手脚,而那些跳入海中检查船锚的宗门之人想必应是遭到了鲨群的袭击。如今又有大量的鲜血将半个海面染成猩红之海——如常禄山所说,他确实不用一兵一卒便能让他们葬身在这罗阳岛上。“鲨群来了,快……快上岛。”
一名宗门宗主于惊慌中突然大声喊道。听得这名宗主所喊,所有外海宗门之人皆纷纷跳下船来,蜂拥着涌入罗阳岛上。鲨群冲至,船毁人亡!那些远在岛外还没来得及登上罗阳岛的弟子们纷纷入了鲨鱼的腹中。惨叫声、求救声、大哭声,于纪寒耳畔不绝于耳。百艘海船在鲨群的冲击下已经支离破散。那漂浮在海上的鲜血与木块与这艳艳高照,晴空明媚的苍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衣物飘上、有黑发飘上。它们在这猩红的海面之上起起伏伏,飘飘荡荡。若是这鲨群不散去,纵使他们武功在高也不可能活着游出这片猩红海面。数艘海船向着罗阳岛驶来,这十余艘海船并未靠近罗阳岛海域,而是纷纷于海域外驻停。一排排羽箭彷如一场漂泊骤雨般自苍穹坠下,而后纷纷落入罗阳岛的海域之中。有的羽箭落到罗阳岛上,落至地面,那绑在箭矢之上的布袋亦是陡然而开。陡然而开,一泊鲜血自布袋中流出,而后顺着光滑的石面流入海中。无需去想,纪寒也知道这是常禄山所为。他这是要用鲜血来吸引鲨群将他们困死在这孤岛之上。虽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常禄山此计可谓是震古烁今、物尽其用,将地利二字运用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