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此处的百姓大约有三十余人,朱詹以威严之姿向着这三十余名百姓朗声说道:“暗通敌国,视同谋反,其罪株连九族,府兵听令,查抄品茗楼,将品茗楼一干人等押上刑场,若有违抗者杀无赦。”
若有违抗者杀无赦?听得朱詹所言,三十余名百姓亦是一片哗然。这还是那个爱民如子的朱詹朱大人吗?这还是那个平常见了他们都会主动向他们打招呼的朱詹朱大人吗?已经有官差将披头散发的李氏自地上提起,但见李氏对他目露恨意,这名官差亦是突而抬手给了李氏一耳光。这一耳光很是响亮,将李氏的脑袋都给扇歪了过去。自家的男人惨死,自己非但未能为夫报仇,竟还成了阶下之囚。在乘州经营数年,想要在官差中培养一些对他愚忠之人这并非难事。再加上此案牵扯到了通敌叛国,这些对朱詹愚忠的府兵们便会更加听从朱詹的命令。便让这场大风刮的再猛烈一些吧,唯有如此,他才能为赵荇争取到更多撤退的时间。只要赵荇带着西贞精锐离开乘州,那么他们在乘州多年的筹谋便没有输掉。品茗楼被官兵查抄了,连同茶老板,一共十一人被官兵用刀架在脖子上开始往刑场押送。南街也乱了,李掸的弟弟、弟媳,还有其家中七十岁高龄的双亲也被数名官兵自家中蛮横提出。百姓们浩浩荡荡、议论纷纷,开始向刑场赶赴。混在百姓中的紫霄三人亦是眉头紧锁。一道身影忽而自人群中挤到紫霄三人身旁,在三人看清这道身影的面庞后,紫霄亦是向他急声问道:“教主呢?”
“教主出城了!”
“出城?”
听得杨冲所回,紫霄三人亦是目露惊异之色。“出城?教主这时候出城?杨掌门,教主有没有说他出城做什么?”
“没有!教主在离开前,只说让我与你们先汇合。”
“那他何时出的城?”
“在我们被发现之后。”
回完紫霄此话,杨冲又接着向他们三人说道:“我们在城外遇到一队正要回城的乞丐,于是便悄悄结果了两名,而后混入到他们之中,正当我们在城中暗散谣言时,却被几名乞丐突然叫走。”
“紫霄兄弟、田掌门、裴虎兄弟,这城中乞丐的数量绝不是我们能够估计的,而且他们各个都身怀身手、藏有兵器,在你三人大闹乘州城时,我们便混在一群准备去增援的乞丐中,只是后来,这队增援突然回头了,而我们也被其他乞丐给冲散,教主便是再那时告诉我,他要出城一趟,让我先去与你们汇合。”
杨冲说的详尽,紫霄三人亦是听的清楚。也就是说,在纪寒出城前并不知道朱詹突然要在刑场行刑一事。现在该当如何?若不救这些百姓,朱詹定会以株连九族之罪处决这些无辜百姓。可若去救,怕是会正中朱詹下怀。只是到底是何下怀,紫霄一时之间却无法想通。当初定计之前,纪寒顾忌一城百姓,所以才让他们不要逼迫朱詹太甚。可是如今,朱詹怕是要先下手为强,用一些百姓的性命来祭奠他的族人。他端坐法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令得紫霄猜不出他的心思!一共十六名无辜百姓被官兵押上刑场,这十六名无辜百姓中,其中还有两名两翼斑白、暮发苍苍的老人。官府做事要师出有名,如今朱詹借暗通敌国之罪名处决李掸的家人与品茗楼所有伙计,这便是堵住了一城百姓之口。而再观这些百姓,他们虽然聚集于此,但却没有一人开口向那些已被押上刑场的无辜百姓们张口求情。足见,这些百姓有多痛恨这暗通敌国的罪名。满城百姓几近聚集于此,若是一个处理不慎,令得朱詹原形毕露,那么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他们四人武功是高强,但也无法做到能保护这一城百姓性命的地步。“他是故意的!”
紧盯着坐于法场之上的朱詹,紫霄亦是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向杨冲三人说道。“故意,什么故意?”
听得紫霄所说,裴虎亦是向他急声问道。“这还用问吗?”
偏头看向裴虎,田慈亦是用一种含怒的语气向他继续说道:“我们杀了他那么多的族人,他岂会善罢甘休?如今他又大张旗鼓的借助巡抚府尹之名将一城百姓聚集于此,若我们不让他杀了这刑场上的人,那么他便会拿这一城百姓的性命开刀,若我们让他杀了这刑场上的人,他还会继续对我们展开报复,总之,这是一个死结,无论是他要实处刑还是他将全城的百姓聚集于此,便是要为了让我们看的。”
听得田慈所说,裴虎亦是恨声向紫霄三人说道:“他娘的,要我说,咱们干脆冲上去将他给宰了得了。”
“若是我们方进乘州城便取了他的性命便没有现在了,可惜,当时,他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杨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已经错过了杀他最绝佳的机会,如今再想动他,已经没有那般容易了。”
听得紫霄所说,裴虎亦是怒目圆睁盯着那坐于法场上的朱詹说道:“照你们这么说,难道咱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家伙砍了那些百姓的脑袋吗?”
看着那十六名跪在法场上的无辜百姓,紫霄心中亦是焦急万分。“纪寒,你究竟是为了何事出城?若你在此,该如何化解这两难之境。”
烈日炎炎,灼人心扉!站在十六名无辜百姓身后的官兵已经齐齐自腰间拔出了寒刀。寒刀架颈,紫霄能清楚的看到有的百姓已经开始哆嗦起了身子。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无妄之灾,而这一场无妄之灾所要夺去的是他们的性命。“我儿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买卖人,我不相信他敢私通西贞人,倒是你,倒是你这青天大老爷,我这把老骨头倒要问问你,你在收容这些乞丐的时候,就没有察觉到他们是来自西贞国的细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