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她不是这样，或许她不该是这样的。“顾长生，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之间就无话可说！别拦着我，我也不想自讨没趣！”

沐清歌推开陷入了纠结的顾长生，转身就离开，顾长生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身上穿的是浴袍，看着沐清歌已经跑出了门口，还上了出租车。顾长生的拳头用力地砸在了墙上。沐清歌坐在出租车上，司机一直问她，她却像没有听到一般。“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

沐清歌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顾长生，自从和顾长生重逢后，她就把之前的房子退掉了，现在离了顾长生，她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沐清歌打了个电话给杨乐乐，杨乐乐在上班，不过表示会和顾之越请个假。沐清歌报了杨乐乐的地址，便歪着头靠在了靠背上，闭着眼睛，身上的酸痛却让她不得入眠。过来大约半个小时，出租车停在了杨乐乐住的那个小区的门口，这个小区的位置离市中心挺近，环境优雅安静，绿化很多，自带喷泉游泳池花园，临近商业街，地理位置挺好，租金也贵。杨乐乐见到沐清歌的时候，就感觉她脸色比平常白了一圈，不由得担忧问道：“这是怎么了？”

杨乐乐摸了摸沐清歌的额头，感觉到温度如常，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可是现在沐清歌就像一个纸片人一般，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掀起来。不过才几日没见，好好的人怎么会憔悴成这样？“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只能先麻烦你！”

沐清歌挤出一抹笑，笑容却勉强得像一把即将被吹散的灰一般。杨乐乐见状也不敢多问，忙扶着沐清歌上楼，她一开门，沐清歌就栽进了她的沙发上，不发一语。杨乐乐无意间瞥见她锁骨间有一些暧昧的痕迹，而这些痕迹看着像新添上去一般，她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自然知道沐清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沐清歌看着却没有半分喜悦，似乎经受了承受不了的重担一般，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地躺在她的沙发上入睡了。杨乐乐替沐清歌把鞋子褪去，还拿了一张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看着沐清歌这个样子，她实在是心疼，沐清歌原本该是一颗新星璀璨发光，如今却像被灰霾罩住了光芒，还坠落无边的黑暗中。她的手机响了响，是顾之越打过来的。“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真是难得顾之越会主动打过来来关心她，换做平时她肯定受宠若惊可是此时却有点心虚。她答应过沐清歌，不会告诉顾之越她的下落的。“我已经开了药了，我吃了药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杨乐乐为求逼真，还故意掐着嗓子说话，顾之越也没有追问下去，“那你好好休息，不必着急来上班！”

等顾之越挂了电话，杨乐乐才松了一口气，而那边的顾之越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中，难道是他平日给杨乐乐布置的工作太多了，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像打了鸡血一样在他身边晃动的人，一夜之间竟然病了？难道真地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顾之越的秘书拿文件进来给他签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副沉默思考的样子，秘书连叫了他几声，顾之越才回过神来。“顾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下字！”

顾之越快速地签下了他的名字后，叫住了要离开的秘书，问道：“我平常交给杨乐乐的工作是不是太多了？”

秘书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确切地说她不知道顾之越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努力在拿捏着顾之越想要听的回答，众所周知，杨乐乐是冲着顾之越这个人进了公司的，即使一开始大家对她有些不满和微词，可是说起对顾之越上心，整个公司没有人比得上杨乐乐。从早餐午餐下午茶，一天的咖啡，都是杨乐乐一手准备的，凡是涉及到顾之越的事，她总是格外认真，就连一分校对的文件都来回检查几遍，顾之越召开的会议，她更是详细地记录下来，正可谓是为了追顾之越尽心尽力。然而当事人为了让杨乐乐更少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经常以各种工作的名义把她扔到各个部门，布置给杨乐乐的工作量也是别人的一倍多，恐怕就是想让杨乐乐忙于工作，不能想一些乱七八糟的。“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顾之越行事一向果断迅速，不喜欢拖拖拉拉的，所以他身边的人自然都是行动派，如今回答一个问题却要思考那么久，实在让他不耐。秘书才反应过来她走神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良心，还是冒着得罪顾之越的风险道：“顾总，其实我觉得您可以给乐乐一个机会，她还是个小女孩，你对她是有些严格过头了！”

顾之越意味不明地看了秘书一眼，秘书立刻低下头，盯着她的鞋子，仿佛眼睛长在了鞋尖上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书才如释重负地离开了办公室，顺便把门给带上了。顾之越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合照，照片中的一男一女，正青春年华，脸上还未褪去的青涩，他的指尖不由得抚上照片中女子的面孔，那个时候她是那么青涩，眼睛中没有半分杂质。她像一束明媚的光，照进了他的生命中，他以为他不会为任何人心动，她却偏偏如一头迷茫的小鹿，撞在了他的心上。可如今，他捧在手心上的女子，心中已无他的半点痕迹了，他却守在原地，无法往前走。顾之越的手机停在了杨乐乐通信录的那个界面，他却没有打过去，他轻轻地阖上眼睛，脑海中似乎还能清晰地呈现当年相处的种种。夕阳余晖挥洒，他骑着车乘着风，她坐在身后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耳边是广播站那边放着的热门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