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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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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阶吃了一惊,道:“竟闹得如此难看?”

他虽在席上听了些言语,但也只以为是夏阁老与滕祥有些言语冲突,滕祥一怒而走罢了。他不由掂着自己那修饰精洁的短须沉吟:“不应该呀,近来夏老与司礼监并没有什么龇龉。”

“学生本来想……”在他沉吟间,张居正插言,“此事或与陆都督来访有关,但陆都督此后还入席吃过寿酒才离去,学生也十分纳闷。我问过夏府二爷,他只说是出了误会。”

徐阶理须子的手顿了一顿,陆炳那件案子的风声他是听过的,如果陆炳被夏言打出门去,他倒不会奇怪。不过他也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夏言因为陆炳的事发着火,又被滕祥冒犯到了。他一边琢磨一边摇头叹气,道:“罢了罢了,我这番唤你们来,是为了跟你们说一桩事,馆选这件事,我在圣上面前探到了口风,看样子,过几天会圣上会让严分宜给你们考试。你们这几天就不要再到处游宴了,好生在家里温一下书。”

众人此时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庶吉士并非每科都选,且无一定之规,虽然说按理,上科因灾异没有选,这科总该是选的,但事情没定之前,谁又能说得准呢?然而不入选庶吉士便不得为翰林,不为翰林,便终身无望入阁,从此与文臣终极追求无缘。若是考了没选上,那也只能自怨所学不精,若是连选的机会都没有,又有谁能毫不介怀呢?王世贞马上问:“不知严分宜这次的选题……”徐阶正色道:“他出什么题,我又怎么知道,你们平时但凡但功夫做得细致了,哪里又怕他出题!”

“是。”

王世贞也知自己这句问得唐突,垂手敛目。“不过……”徐阶放缓了语气,悠悠地道,“你们策论经史,殿试都考过了,这阵子让你们在各部观政,应该有所心得,你们理一理思路,预备着吧。”

“是,是。”

各人知道这就是徐阶的提点了,各自在心里筹谋。“好了,你们回去用功吧。”

徐阶端茶送客。进士们出了徐府,这时都无心再游玩,各回住处。张居正本来和王世贞住在同一间寓所,此时对王世贞道:“家父来信嘱我一事,我今日去办了,省得这几日还要烦心。”

王世贞听了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口答应了。张居正与他在徐府路口分别,走了约摸一刻钟,见人己去远,拍马返身回到徐府扣门。徐阶出门会客了这一会略有些神乏,此时正靠在榻上养神,闻人通报说张居正去而复返,有些讶异。仆人不屑道:“这进士也真是,方才有什么事不说,这会又来搅老爷休息,莫非不死心还想打听什么消息?”

徐阶本来也有点疑心张居正是来问题的,但想了一想,却还是让仆人把张居正请了进来。张居正进门揖礼道:“学生冒昧来请老师一事。”

徐阶端详他一会道:“何事方才众人面前不便说?”

张居正深深埋下头去,那柄折扇依然在他衣袋里,隐隐透着微凉之意,道:“学生想请老师作媒,为学生向夏府求亲。”

徐阶似乎深吸了口气,道:“这是别人给你提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张居正道:“今天在夏府小花园,遥遥听到亭中琴音清亮悠远,询问得知是夏府七小姐方才在此抚琴,学生闻琴颇有知音之感,故有此念。还望恩师成全!”

徐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青春少艾,有淑女之思,也是常事,然而婚姻之事颇大,于是你将来影响不小。你如今刚刚登科,前途无量,可想好了?”

张居正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起头来,轻声问道:“敢问恩师,是否并不看好夏阁老的宦途?”

徐阶吁了口气,也觉得方才那话说得有点直白,但即然说到这份上了,他对这个学生向来也颇为喜爱,索性就说得更明白点:“夏阁老耿直清正,一心为国,我自然是十分敬佩的,他近年和曾铣一心想谋求收复河套,如事能成,我自然愿意大力相助。可是他这次回朝后,性情变得格外操切了些,各方竖敌,己经引得圣上不悦,我只怕他离再一次被斥不远了。”

张居正心头一跳,心想果然如此,他之前隐隐约约有一点感觉,但毕竟都来自旁人的言语,他试探着问道:“学生记得,圣上对夏阁老十分看重,夏阁老几次冒犯,他当时生气,过后却总想起他来,就算这一次也惹到圣上,似乎也是……常事?”

徐阶摇头苦笑:“夏阁老己经是古稀之年了,壮年之时,就算被贬黜也还有再起之机,旁人也会愿意在他身上下注。何况他屡屡做些不合圣上心意之事,圣恩也是日渐衰薄呀。”

徐阶眼前浮起自己当年初入朝时见过的夏言,那时夏言相貌堂堂,眉目俊挺,声清气朗,写出的青词亦是瑰丽绝伦,满篇华彩。世人都道严蒿擅长写青词而得宠,却不知比起夏言差得远了,那时皇帝对夏言的宠爱宫中上下,无人不看在眼中,因此他就算让皇帝生气,近侍们也都会给他说一两句好话,最多被贬官回家闲住而己。当年的恩情,还有几许延续到了现在呢?张居正十分不解地道:“学生往日所闻夏阁老事迹,并非操切固执,不通事务之人。为什么这些恩师知道的事,他自己反而似乎一无所觉?”

徐阶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他只是自觉年己古稀,不想继续和人虚与委蛇,耗费光阴!他只怕是一心想在他手上,完成几桩大事,好了无憾意地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圣上这次要召他回内阁时咨问我,我是诚心赞同的,现在看起来,却仿佛是害了他一样。”

张居正道:“老师看得如此明白,为何不对夏老进言一二?”

徐阶叹气道:“夏老心意己决,也非外人能撼动。本来他所谋河套一事,前后甚多关碍,需得司礼监配合,但他……”徐阶似乎不忍再言,只是又摇了摇头。张居正沉默一会,却依然还是揖道:“尽管如此……还请老师为我做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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