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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你眼中,就只有这把龙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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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泰和宫正殿。  听闻贾珙聚集重兵要攻打宣府镇,虎视京畿。  其反心昭然若揭,  可现在瓦剌铁骑围城,乾治皇帝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只得得依照太上皇之意,敕封贾珙为辽东郡王、总理关外之事,  希望借此能安抚住贾珙,给大汉朝廷腾挪争取点时间,不至于将贾珙推到瓦剌一边,  否则,就是神天菩萨,也续不了大汉王朝的命。  从朝廷大臣那儿得不到好办法,乾治皇帝匆匆结束登基大典后,就随太上皇的攆驾,来到了泰和宫。  登基大典举行了二三个时辰,时已正午,太上皇、乾治皇帝早已饥肠辘辘,传了午膳,殿内的太监、宫女就都退了出去,只剩他们父子二人,一边用膳,一边聊着今日朝堂之事。  面对珍馐美食,乾治皇帝忧心国事,随意扒拉几口,就没了什么胃口,放下手中的银筷子,一脸愁容。  太上皇瞥了他一眼,继续喝着肉羹,冷笑一声道:  “怎么了?”

“还在担心刚才朝堂之事?”

太上皇当了三十余年的皇帝,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的局面,在他眼里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早晚能收拾掉这个乱摊子。  只是,乾治皇帝身在局中,看不明白而已,或者说乾治皇帝现在并未有,掌握大汉的实权,他还并不清楚,大汉王朝的运行方式。  面对如今的危局,乾治皇帝束手无策,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人摆布,他已经是大汉天子,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了,可是手中的权利微乎其微,像是个橡皮图章。  或者说,连个橡皮图章都不如,至少橡皮图章不会害怕!  现在,乾治皇帝时时刻刻都在忧心,瓦剌铁骑破城,大汉王朝就此落幕,他做了亡国之君。  可是,乾治皇帝心中再也不满,却也不敢在太上皇面前表露,反正他都装孙子三十余年了,已经习惯了,低眉顺眼,低声回道:  “是,父皇。”

“儿臣初登大宝,骤然国事危机至此,就是龙肝凤胆,一时也难以下咽。”

太上皇微微摇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曾经,他刚君临天下的时候,也同乾治皇帝一般,见不惯国事积弊,要改革,可是结果如何呢,不过是人亡政息,固态萌生。  虽然,现在瓦剌铁骑围城,山西、陕西等地年年干旱,白莲教匪徒趁机鼓动灾民造反,可这些在太上皇眼中并不算什么,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时间会抚平它们的。  看似危急,实则不然,大汉不是大明。  大明那是明英宗率领五十万京营尽出,一战就被也先大军消灭干净,造成北京空虚,才被瓦剌人灭掉的。  而今,大汉京营三大营十二团营一十八万大军、禁军六万、城防营一万五、五城兵马司一万五,总共三十七万大军,就是有一成的领空饷、一成的老弱,紫荆关损了三万,然京城可战之士,依然高达二十七万。  有这二十七万大军在手,大汉何惧之有?  这也是为什么,太上皇一直反对乾治皇帝,派京军出战的原因所在!  用过了午膳,太上皇精神不少,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经骨,望了眼远处高远的天空,迎着冬日洒下的暖光,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道:  “皇帝,区区七万瓦剌铁骑,有什么好怕的?”

“京城现有二十七万大军,就是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再说了,城头的红衣大炮,你以为都是摆设不成?”

乾治皇帝望了眼太上皇,忧心忡忡地道:  “父皇,东厂来报,坚壁清野之后,北京城中,至少挤进了一百二十万灾民。”

“如此多的人口,京城粮草恐怕是,三个月都撑不下去。”

太上皇听了,哈哈大笑道:  “哈哈……皇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你确实是那些文臣们,口中歌颂的仁德圣君。”

太上皇话锋一转,眼神凌厉,冷哼道:“现在,若是由你主持京城大局,恐怕要不了几日,我大汉就步了前明的后尘,国破家亡!”

乾治皇帝顿时惊得后退几步,喃喃地道:  “怎么会?”

收回眼眸里的精光,太上皇面色平静地道:  “你秉政日久之后,自会了解,什么叫“治大国者,如烹小鲜。”

的道理。”

“你道为什么要坚壁清野?不过就是利用战争,名正言顺地减少人口,搜刮财富的借口而已。”

乾治皇帝听了心头一怔,眼里尽是疑惑,这同他圣贤书里看到的,可完全不一样啊。  对于乾治皇帝的惊讶,太上皇不以为意,曾几何时,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当皇帝这么久了,他见得比这还残酷的事,实在是太多了,早就心冷如铁,在他心中漪不起任何波澜。  太上皇嘴角一撇,继续说道:  “你看看,如今,北京城那些开酒楼、客栈、做吃食的、当铺,粮店、盐店,人市,有几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些商铺的背后之人,又有几个不是朝廷文武大臣、开国勋贵?”

“瓦剌铁骑破大同镇以来,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打开京师大门,就是给灾民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就会带着家产,往北京跑。”

“你在看看南北朝历史上的两脚羊,若是把他们留在城外,不过是给瓦剌人增加口粮,增添财富罢了。”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把财富都留在北京城!”

残酷、太残酷了,乾治皇帝听了面露不忍之色,可现在,他毫无办法救那些可怜人。眼眸里尽是疑惑,问道:  “可如此的话,京城的粮食,岂不是要被这些灾民掏空了?”

太上皇转过身来,瞪了眼乾治皇帝,冷哼一声,道:  “迂腐!”

“你以为京城的粮价不会上涨么?一日几次大涨,京城的粮价,早就是天价。”

“那些逃难来的灾民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除了在京城投亲的官宦人家,大街上每天饿死、病死无数。”

“五城兵马司现在每天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在街上招呼难民烧尸体。”

“你现在去外面看看,京城里还有多少灾民?大街上早就空了。”

“年轻的女人,进了京城的豪门大户为奴为婢;体格健壮的男丁,上了城头帮着守城、运粮草、做饭、运守城器械。”

“老弱早就饿死,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你以为,在朝堂上满嘴仁义道德的文官们,都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吃人不眨眼的畜生而已!”

“他们是为了什么苦读圣贤书?为了道德高尚,造福百姓做官?”

“笑话,他们是为了升官发财,才读的孔老夫子的圣贤书!”

“你一直就在十王府里享清福,又何尝经历过这些人间惨事,到底是没有被当作储君培养过,比你太子哥哥差远了!”

到现在都还念着陈烨,朕就这么入不了您的法眼?时时处处拿朕同他比较!乾治皇帝心里恨恨道。  不过,太上皇的一番说教,倒是让乾治皇帝豁然开朗,对权利,对文官,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在统治者眼中,世间并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利益。  乾治皇帝强忍着心头的不快,此刻他无权无势,经验又不足,只得伏低做小,依靠太上皇先解决了瓦剌之事,再说其它,否则,他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一天到晚,总是担心做了亡国君。  只见,乾治皇帝躬身道:  “父皇教训的是,只是,现在该如何呢?瓦剌骑兵在城外耀武扬威,儿臣······”  太上皇瞥了眼低眉顺眼的乾治皇帝,喝道:  “有什么可怕的?”

“瓦剌才七万骑兵,就把你吓着了?”

“我京师二十七万大军,难道都是泥塑的?”

“前次紫荆关之败,乃是你包藏祸心,企图让文官从朕手里夺取兵权。你用人不明,导致的失败,又不是京营战力不行!”

“一将无能,累及三军!”

“我大汉祖制,岂是你为了夺权,就能轻易改变的?!”

“没有一点大局意识,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

乾治皇帝听了,脸上一阵青紫,杨嗣昌、洪承畴等人的失败,事后的一切责任,都是由他承受的,就是黎民百姓,也是对他擅改祖制,痛骂不已。  而当初蛊惑他更改祖制,让文官总督边事的文官们,脖子一缩,直接装乌龟。  朝野上下,更是传言,太上皇应该废了他,另立新君。  乾治皇帝也是担心被废,最近才老实了些,不敢有出阁的举动,将手中的所有权利,都移交还给了太上皇,而他,就只是做了一个橡皮图章,该干的活儿。  渐渐病愈后的太上皇,权利欲极大,权利好似春药一般,让太上皇精神焕发,不过,他并不处理具体的政事,仍是将处理繁重文书的活计,交给了乾治皇帝,只是乾治皇帝没有决策权,更像是大汉的内阁首辅。  面对太上皇的教训,乾治皇帝只得低头认错,道:  “太上皇教训的是,儿臣再也不敢了!”

太上皇冷哼一声道:  “不敢了?”

“你不是对朕派忠顺王去河南督师、派忠义王去山东督师不满么?”

“你怎么就不敢了呢?嗯?”

太上皇眸子里寒光闪烁,锐利如刀,几乎刀刀砍在乾治皇帝柔软的肌肤上,让他疼痛不已,口角嗫嚅道:  “儿臣不敢!”

太上皇长呼一口气,道:  “朕给你第二个忠告,眼光要看远。”

“若是大汉都没有了,你还能当皇帝么?”

“只有大汉在,你才能是皇帝,陈炯是忠义王,陈炼是忠顺王,陈坤是孝义郡王,否则,你们什么都不是!”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

“陈烁,为什么,你就不懂呢?嗯?”

说着,太上皇死死地盯着乾治皇帝,直让人心里发毛,一手指着殿中央的龙椅,悠悠着道:  “你的心里,就只有这张龙椅?”

乾治皇帝惊吓得连连后退,一副心里的小秘密,被人发觉的模样,口中诺诺否认道:  “没有······儿臣没有·······”  他否认的话,连乾治皇帝自己都不会相信,那么有气无力。  瞥了眼刚愎自用的乾治皇帝,太上皇心里苦笑,当初怎么就立了他这个蠢货做皇帝?可是,现在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太上皇只得手把手地教他,还得小心翼翼地唯恐伤了他的自尊心。  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大权在握,一言定人生死,就是连战功卓著的荣国公贾代善,不是被他吓死在了梨香院中,可面对自己选择的儿子,太上皇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束手束脚过。  说轻了,怕他不明白;说重了,怕他伤自尊。  面对自私自利、刚愎自用、阴狠毒辣、眼光狭窄的乾治皇帝,太上皇顿觉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是没有瓦剌大军在侧,就是冒着再大的风险,太上皇都会废了他,另立新皇,或是重新登基。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冒然废掉乾治皇帝,只会造成大汉动乱,让居心叵测之辈得利,那他岂不就同乾治皇帝一样,目光浅短了么?  见怎么说乾治皇帝都不明白,仍是将大汉皇位看得比什么都重,丝毫不把立国百余年的大汉江山社稷放在眼中,太上皇对他渐渐失去了耐心,喝道:  “逆子,你想造反么?”

“真当朕不敢废了你!”

太上皇的话语,好似一记重锤,落在了乾治皇帝脆弱的心上。  乾治皇帝猛地跪了下来,只是他跪下那一刻,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寒光,冰冷刺骨,只见,乾治皇帝语带哭腔地辩解道:  “儿臣不敢!”

“父皇所命,儿臣定会牢记心中,片刻不敢忘记,更不敢因此有丝毫不满!”

“有忠义、忠顺两位王弟,在外统兵,筹集粮草,救援京师,儿臣开心还来不及了,又岂会无知地自废手足?!”

太上皇定定地看了乾治皇帝一阵,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乾治皇帝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或者他口中就没有一句真话。  若是因他父子离心,相互猜忌丢了大汉江山,太上皇也是九泉之下,无颜见大汉列祖列宗的。  片刻后,太上皇收回目光,重中地叹了口气,看向殿外湛蓝的天空,低声说道:  “但愿如此吧!”

“以后,京城防卫之事,你就不必忧心了,每天在宫里,吃好、喝好、睡好、处理好政务就是了,其他的朕自有安排。”

“京城有二十七万大军在,谁也翻不了天!”

“你就安心地在乾清宫里,当你的皇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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