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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章 难道我贾珙,就不会演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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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阳城,辽东都司衙门,官厅。  瞥了眼为蛮夷求情的马国柱,贾珙顿觉无语,  领着老子的薪奉,  吃着辽东百姓的民脂民膏,  却整天为着异族着想,欺压辽东百姓。  这么无耻的汉奸,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  真是够讽刺的,  要不是魏忠贤早就奏报,马国柱和鲍承先一起,  假意托避在宁完我门下,打探辽东都司衙门的消息,  贾珙也有意将辽东的一些情报,通过他们的渠道,传递到北京城去,要不然,早就杀了他们俩。  哪里会让马国柱,在辽东都司衙门官厅,当着异族使节的面前,让辽东文武丢尽颜面。  贾珙一招手,大堂里护卫贾珙安全的亲兵,立时整齐划一地举起了弓弩,对准阿布科博。只待贾珙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留情地将阿布科博射杀。  经过这么多天的艰苦训练,和血的教训,贾珙的亲兵早就成为了精锐之士,也摸清了他的脾气,闻令而动,绝不拖泥带水。敢有迟疑的,坟头草都老高了。  见此,马国柱心头暗喜,他幕后的主子,就是让他全力破坏,贾珙同周边异族和平共处的可能,使贾珙率大军外出征战,他们才有机会躲在暗处动手脚,联合辽东的正义之士,重新使辽东归附在,大汉读书人的愚民统治之下。  只见,马国柱一撩下摆,跪在了地上,故作急切之态地劝谏贾珙,道:  “伯爷,不可啊,不能杀鞑靼使节,若是不然,天下之大,何人敢同我辽东来往?”

马国柱叩首请道:“请伯爷三思!”

堂下的辽东官员,见到贾珙的亲兵纷纷举起弓弩,这才记起,贾珙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杀心极大,他们的脖子纷纷往衣襟里缩了缩,害怕被殃及池鱼。  阿布科博虽是沙场悍将,可,他并不是粗鲁之人,刚才,他此举只是用来,试探堂上主位所座之人,到底是不是贾珙本人,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让阿布科博产生了怀疑。  再则,鞑靼人每年都聚集重兵,南下辽东打草谷,对辽东军士有着天然的优越感,到现在,鞑靼人都不敢相信,贾珙率领的辽东大军,十余天的时间,就将偌大的通古斯部剿灭了,还重伤了科尔沁部。  如此逆天的战绩,简直匪夷所思。这是辽东软脚蟹能做到的么?  嗅到贾珙亲兵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杀气,既然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置自己于危险境地,瞥了眼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科尔沁使节、通古斯部使节,阿布科博轻蔑一笑,将举过头顶的张如圭,猛地扔在了辽东官员的身上,贾雨村不幸中招,几乎被张如圭的躯体,砸晕了过去,顿时和张如圭滚作一团,他二人哼哼唧唧半天,也不见他们俩爬起来。  阿布科博转过身来,学着中原人的礼节,低头、躬身、拱手,对着主位上的贾珙行礼,可是在他低头拱手的瞬间,贾珙冷漠地一挥手,亲卫们立刻射出无数箭矢,将阿布科博瞬间射成了刺猬。  阿布科博的嘴角边,鲜红的血丝汨汨溢出,耗尽最后的力气,缓缓抬起头来,望了眼不讲武德的贾珙,虎目之中,尽是不甘之色,脑袋一歪,死的不能再死。  大堂里的众人,皆是一惊,不成想到贾珙竟会如此狠辣,不讲规矩,连使节也杀,难道他不知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么。  贾珙当然知道了,可他并不迂腐,更不会墨守成规,只要于己有利,他什么都会做。  再说了,只有两个实力差不多的势力,才能平等对话,他一个快被通古斯人灭国的鞑靼人,凭什么在贾珙面前嚣张?不杀他,杀谁?  他们难道忘记了,中原还有句老话,叫“杀使以明志”么,贾珙本就没打算放过鞑靼人,下令亲卫射杀阿布科博也就顺理成章,用以明志、立威。  贾珙嘴角上扬,瞥了眼噤若寒蝉的通古斯使节费扬古、科尔沁部使节阿依巴扎,冷哼道:  “费扬古、阿依巴扎,你们说,阿布科博该不该死?”

望着贾珙亲卫向自己瞄准的弓弩,幽幽地闪着寒光,费扬古和阿依巴扎苦笑着互望一眼,眼里尽是畏惧忌惮之色。  他们也没想到贾珙会如此狠辣,就是使节也不放过,看来此次出使辽东的任务,不仅难以完成,就是小命也难保啊。  随即,他们心里就有了决断,还是保命要紧。  只见,费扬古、阿依巴扎二人转过身来大堂中央,战战兢兢对着主位上的贾珙躬身一礼,他们也害怕,贾珙会趁着他们拱手施礼的时候,下令亲卫将他们射杀,颤声道:  “鞑靼使节——阿布科博,对辽东之主无礼在先,确实该死。”

闻言,贾珙哈哈一笑,道:  “是吗,两位使节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瞥了眼阿布科博的尸体,贾珙冷哼道:  “腥!蛮夷就是腥臭难闻。”

“就由你二人,将阿布科博的尸首,抬进门外油锅里炸一炸,给他祛祛腥!”

眼见阿布科博被杀,鞑靼人同贾珙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马国柱内心兴奋不已。  要不了多久,鞑靼人就会发兵南下找贾珙报仇,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但,马国柱面上仍是装作痛心疾首地劝谏贾珙,道:  “唉,伯爷,辽东危矣!”

“还请伯爷派遣使节,前去鞑靼请罪,并说明原委,若不然,鞑靼大军南下,辽东恐怕无力应战,百姓何辜啊,伯爷······”  贾珙横了眼堂下故作姿态的马国柱,冷笑道:  “你说的不错,是得派个人去鞑靼人出使。”

“派谁去呢?”

马国柱脖子往后缩了缩,深怕贾珙派自己去鞑靼出使,现在出使鞑靼,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马国柱,主意是你出的,就派你去!”

怕什么就来什么,马国柱面色惊恐,叩首道:  “伯爷,臣下自幼体虚,耐不得苦寒,恐误了伯爷大事,还请伯爷另请高明吧!”

不理马国柱扯谈,贾珙瞥了眼迟迟未动身的费扬古、阿依巴扎二人,喝道:  “闻令而不动,乃是死罪!”

“左右,举弩,准备射杀他二人!”

闻令,贾珙的亲卫纷纷举起弓弩,瞄准了堂中的费扬古、阿依巴扎二人,此举,让他们再也不敢犹豫,一人抬着阿布科博的头部,一人抬着他的双脚,哼哧哼哧地将阿布科博的尸首,扔进了五丈开外的烧得滚烫的油锅之中。  顿时,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弥漫开来,官厅里的众人,纷纷捂着口鼻,作势欲呕。  贾珙在剿灭通古斯人的时候,因为大军缺乏油脂,就用通古斯两脚羊熬制油脂,这样的味道,他和他的亲卫,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除了宁完我,官厅里其他的辽东文臣,都没有过这种恐怖的经历,一个个面色憋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是貌岸然的马国柱,也忍不住,捂着脖颈干呕连连。  贾珙侧眸看了眼魏忠贤,道:  “魏忠贤,你立刻带领西厂人马赶去驿馆,将所有鞑靼人、通古斯人、科尔沁人使团人员,全部拿下,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魏忠贤狠厉地瞪了眼马国柱,吓得他头也不敢抬,西厂的威名,就是辽东小儿听闻了,也得抖上三抖,治小儿夜啼,乃是一绝!  魏忠贤应了声,就躬身出去了,招呼西厂的心腹,调拨力士,没一会儿功夫,就将鞑靼人、科尔沁人、通古斯人使团人员,尽数捉拿,送往辽东都司衙门大狱。  费扬古、阿依巴扎纷纷躬身,急切道:  “贾大人,我科尔沁并未对阁下无礼,何故抓我使节,难道,辽东是要对我等开战不成?”

“是啊,贾大人,我通古斯人一向爱好和平、崇尚中原文化,愿意同辽东和平相处,互不侵犯,大人如此不顾两族情谊,我通古斯人必然奋起反抗!”

“伯爷,还请三思啊,辽东百姓贫苦,早已不堪征伐。战事一起,旷日持久,辽东百姓必然死伤无数。”

“请伯爷怜惜辽东百姓!”

马国柱又出来找存在感,给贾珙上眼药,借着辽东百姓塑造自己光辉形象,置贾珙于尴尬境地。  若是以往,年轻气盛的贾珙,早就将他斩首示众了,岂会受这股窝囊气,想着计谋才进行了一半,而马国柱又是个关键人物,贾珙不想前功尽弃,故此忍耐到现在。  可没想到,此人一再作死,将贾珙的脸面,踩在脚下死劲地摩擦,泥人还有三分火器呢,何况是大权在握的贾珙。  只见,贾珙怒喝一声道: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贾珙一挥手,出来几个亲卫,朝着费扬古、阿依巴扎的腿弯处,飞起一脚,将他们二人踹得趴跪在地,满脸惊恐地望了眼主位上的贾珙,就马上低下头来,痛苦地哼唧几声。  是的,贾珙又一次忍住了,当场发作处理马国柱这个吃里扒外的腐儒,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姑且让他得意一阵。  偷偷侧眸瞥了眼地上痛苦不堪的费扬古、阿依巴扎二人,马国柱心里冷笑不止,贾珙,你同时得罪了鞑靼人、科尔沁人、通古斯人、圣人门徒,你的死期不远也!  日后,你大军尽出,同鞑靼人、通古斯人、科尔沁人大战之时,我等圣人子弟拨乱反正于内,恭迎大汉朝廷天兵,到时候,我马国柱立下的赫赫功绩,就是你的高祖——贾演,那个丘八也比不上!  谁说书生就不能立下赫赫武功?我马国柱,就要做大汉朝的第一人!  这时,门外急匆匆闯进了一个小太监,名唤李尽忠,现在他顶替了刘福的位子,做了贾珙的长随。  只见,他一路小跑,对堂中之人视若无睹,离贾珙八九步的地方,他恭敬地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信封,躬身道:  “主子爷,京城急报!”

贾珙一挥手,李尽忠马上起身,来到贾珙的身边将信封递给了贾珙后,就躬身站在一侧。  堂下之人,纷纷好奇地张望过来,见此,李尽忠捂嘴轻咳一声,狠狠地瞪了眼他们,他们这才正襟危坐,心里暗骂了一句:“阉狗,早晚会收拾你!”

贾珙接过信封,拆出里面的信纸,细心的看了起来,没一会儿,贾珙就面露喜色,开怀地大笑起来。  说着,贾珙将信纸拍在身前的案桌上,狠厉地瞪了眼,跪在堂下为辽东生民立命的马国柱,吓得他趴俯在地,不敢同贾珙对视一眼,此刻,他心里也颇为后悔,不该对贾珙步步紧逼的。  若是以往,贾珙自是会将信纸交给辽东文武传阅,一同开心开心的,可自从魏忠贤在辽东都司衙门查出了,许多‘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两面人,特别是宁完我竟然任人唯亲,识人不明,将马国柱、鲍承先二人招揽在旗下,将辽东讯息不少都泄露给了大汉朝廷。  先前,为了算计大汉朝、鞑靼人、科尔沁人、通古斯人,贾珙才不得不忍让,可现在计策已成,他就没必要这么做了。  ‘君不密,则失其身!’他一直牢记在心头,机密消息,和消息的来源渠道,只能自己掌控,谁也代替不了。  只见,贾珙环视一周,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朗声道:  “瓦剌铁骑围困京畿,太上皇已经拨乱反正,重新夺回兵权。”

“因本伯爷率军剿灭通古斯部、重伤科尔沁部,晋封我为辽东郡王,开府,总理关外一切事宜!”

“册封前太子陈烨之女——秦可卿,为清河郡主,立为辽东郡王妃。”

堂下辽东文武,不管心思如何,面上都是大喜,出列向着主位上的贾珙,躬身道喜。  贾珙冷笑一声,眸子里的寒光,一一从鲍承先、马国柱、张如圭、贾雨村的头上扫过,你们会演戏,难道我贾珙就不会演戏么?  只见,贾珙点了点头,板着小脸,严肃地道:  “本王乃是大汉宁国府出身,对大汉朝廷忠心耿耿。先时,虽有小人在乾治皇帝面前诽谤本王,然,太上皇反正之后,朝堂已是清明,更是下旨册封我为辽东郡王。”

“君恩厚重,不可不报,即刻传令山海关守将——刘宗敏,将先前派往的四万大军,立刻送回辽阳大营!”

贾珙此言一出,通古斯使节费扬古、科尔沁使节阿依巴扎,顿时面如土色,心道:  你不是要派兵攻打宣府镇,要起兵造反么?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  我们都把来辽东探听到的消息,传回族中去了,  你如此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让我们怎么办?  一个小小的郡王,就将你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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