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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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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喜称探来,薛宝钗心慌得更甚,身子颤抖得止不住。莺儿察觉异样,连忙轻扶住了她的胳膊。

薛宝钗才觉心情稍安,就觉眼前大亮。原本被蒙着,她总觉得眼前尽是红彤彤。此时她下意识地顺势看向贾璘,更觉红色喜人。

一身大红礼服的贾璘,正微笑着看过来。薛宝钗情难自已,忍不住落泪说道:“妾侍奉王爷迟误,万望恕罪。”

说罢,她再拜礼下去。

贾璘也是感叹,连忙扶起她说道:“宝妹妹原本多情,我也多有体会。你说来迟,我更信天意。再就是既知道稍迟,更应该珍惜往后。”

薛宝钗再福礼称是,心情就此安稳许多。两人再行了合卺酒、结发礼等程式后,贾璘知道她向来格外稳重,就先命莺儿等人暂且退后。

薛宝钗就此觉得紧张,知道他将有所行动而手心里都觉得满是热汗。却见贾璘顺手从袖子里一模,薛宝钗的眼中立刻现出自己之前偷送他的那方锦帕。

连带贾璘的手一起握住,她不禁落泪说道:“璘哥哥确乎是有情意的。”

贾璘就用帕子为她拭了泪,再轻声说道:“还记得那时情景?”

看着他的眼睛,薛宝钗点点头,轻“嗯”了一声。怎么会不记得呢?莫说送他帕子的时候,她的心理斗争与难为情的神态仍是历历在目,就是被他摩挲耳廓的羞赧景象,她自然记得更为深刻。

心里恍惚回忆,此时的薛宝钗既觉得好笑更觉得羞涩,就要靠去他的怀里。却未能实现,她被贾璘伸手托住下颌,只好就此面对。

缓缓凑近,薛宝钗羞得只勉强得空央求道:“王爷且稍待。”

璘只得放开,薛宝钗就此连续暗呼几口气。再看向他,她又满怀夺得胜利果实的心思,闭着眼睛凑去。

反复数次的薛宝钗连忙娇声哀求道:“璘哥哥且饶命。”

忍不住发笑,贾璘只得点点头。

薛宝钗自觉气息稍微平和,只看着他却不敢再来尝试的时候,被他牵着手说道:“你入得我府,再不用急什么。”

点点头,薛宝钗羞得低头说道:“才来的时候,只说是‘牡丹院’。”

贾璘拉着她手说道:“就去看看。”

莺儿、文杏先行打开屋门,薛宝钗与贾璘并肩走出。院子里侍立着的一众丫鬟、婆子们,再次伏地拜礼。

薛宝钗要说却不敢,先看向贾璘。见他对自己点头示意说道:“这个院子再添了四个丫鬟、八个婆子,你只管吩咐就是。”

薛宝钗福礼道谢后,再看向婢婆们说道:“快起来。”

婢婆们道谢后起身,薛宝钗眼见她们言行得体,不禁对贾璘更为感谢,就主动握紧了他的手。

两人步入院内,薛宝钗就此看明:这是个二进的院子,后堂西侧是几间小屋合成的逗蜂轩,东侧是竹丛、池塘。前院也是回廊花树掩映,更有个开阔的花圃,里面种植的都是绚丽的牡丹花。

嘴里说着“好美”,她忍不住凑近一株牡丹花去看。贾璘在近旁说道:“难描难画。我当初见你用团扇于牡丹花丛扑蝴蝶,就打定主意为你做此院落。”

薛宝钗呆看牡丹花丛许久,不禁再黯然拭泪。贾璘随后说道:“就去逗蜂轩吃酒。”

她点点头,跟他走了过去。

此处并不阔大,但仍布置得清雅,既有盆栽古瓷旧铜,也有几排小书架。丫鬟送来几样酒菜,贾璘与薛宝钗对坐下来。清风拂面,薛宝钗先行举杯说道:“给王爷敬酒。”

贾璘笑道:“宝妹妹等下为我念诗来。”

薛宝钗眨了眨眼睛,只得轻声说“好”,再掩袖喝尽杯中酒。

她本就是心思颇多的女孩,对贾璘曾经的小作与诗词大多记得。嫁来王府之前,她更要仔细回味。因此,她才开口,就接连是贾璘的旧作。

对此也是感怀,贾璘再说道:“宝妹妹曾有句‘好风凭借力’的词,的确精妙。”

薛宝钗此时已有脸上酒劲所致红晕,听他称赞更是开心而脸色绯红。

忍了忍,她还是自顾念了出来:“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贾璘再次祝酒,薛宝钗道谢之后仰脖喝尽。

此时她已是满脸酒红,玉面连带胸颈处都已是粉红,眼神也有些飘忽。贾璘低声赞道:“好个醉酒情态。”

薛宝钗羞得连忙低头,拿着帕子要遮脸。却又发现自己手里捏着的,竟然是贾璘于房中地给自己的,她更是脸上通红。

斜阳渐落,贾璘随即吩咐撤了酒菜,与薛宝钗返回后堂。由莺儿、文杏等人服侍着做了盥洗,贾璘拥着薛宝钗坐回炕边。

鸳鸯与茜雪逐一点起了红烛,薛宝钗羞怯地略微看向贾璘,似乎从他的眼神中,也能看到自己几乎都是红彤彤的。他才抬起手来,她就不禁急忙着低了头。

贾璘不禁笑道:“宝妹妹才说盼今日已有多时,难道不是吗?”

薛宝钗被他问得茫然,眨着眼睛点点头,再连忙摇摇头。自己也觉得糊涂了,她只得捏着帕子掩嘴发笑。

贾璘只是点头,薛宝钗慌张地解下头上金钗。她两手抬起,心衣处更为开阔只得暂且由他。

勉强除了金钗,她暗松口气,嘴里嗫嚅着说“璘哥哥且稍待,妾还没备好侍奉”,她顿觉身后心衣的系带被他解开。

贾璘边看边笑道:“宝妹妹果然仔细。”

薛宝钗答不上话来,只是两手遮在面前。

鸳鸯咬咬牙,抢过喜巾子铺摆在炕上,贾璘拥着薛宝钗坐下。薛宝钗杏眼微合、面上已是红透。

贾璘安慰着说道:“宝妹妹可还记得好风凭借力的话?”

“就送我上青云。”

她朦胧地回应道。

贾璘怀抱着半是懵然的她觉得无奈,薛宝钗却不久后即睡着了。也不用打扰,贾璘稍后睡去。

将近天明,薛宝钗醒了过来。侧头看到贾璘仍在安睡,她连忙欠身来看。文杏就坐在炕边,此时也已打了瞌睡醒来。眼见她用眼神在询问什么,文杏或是拿东或是拿西,却总没称她的意。

自己也是着急,文杏忍不住低声问道:“主子娘寻的什么?”

薛宝钗见她懵懂不由得更是着急,又猜她也是糊涂,只得边比划边低声说道:“巾子,那方白巾子!”

文杏眨了几下眼睛,的确也有些糊涂。旁边却惊动了鸳鸯,大致可以明白就伸手悄悄地去寻找。

脸上顿时羞红,薛宝钗埋怨地瞪了一眼文杏,再看去鸳鸯手里的“喜巾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再就翻来覆去地看过之后就抬起右手,用手背遮住了嘴。

眼中随即落下泪来,薛宝钗低泣着说道:“怎么会如此?”

文杏不知道怎么回复,鸳鸯先是不明所以再就忍不住要发笑,却也不敢。她正要开口轻声解释的时候,却见贾璘已然醒来。

只看到这三人的情形,贾璘就大致可以明白。再见薛宝钗哭得伤心,他不禁凑近前抱着她问道:“钗儿何故落泪?”

“我,我,”薛宝钗一手拿着那方白巾子,一手抹泪答不上话来。

贾璘先是发笑,再忍不住于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昨晚未应承就睡去了的。”

“啊?”

薛宝钗惊讶得瞪大了杏眼,先是茫然再就仔细回味一下也就彻底清醒。她羞得脸直是没处藏,只得难为情地说道:“妾实在没用,只以为,以为,”

贾璘再安慰着说道:“我理应怜你,现在就送你上青云。”

薛宝钗不敢迟疑,连忙“嗯嗯”着点头。文杏暗松了口气,鸳鸯忍住笑退去一边。莺儿与茜雪走来,大致明白后也只好在肚子里笑。

薛宝钗鼓足了勇气正要仔细尽心奉承的时候,忽然听到鸳鸯轻声说道:“王爷,侧夫人们前来拜礼,是否先请回去?”

贾璘从窗户玻璃看出去,已见到邢岫烟、阿茹娜、晴雯等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进了院子。

只得看向薛宝钗,他用眼神询问着。倍觉遗憾与羞赧,薛宝钗暗呼口气后,用手背遮住半张脸说道:“王爷恕罪,暂且饶过妾身才好。”

“钗儿稍有情怯,不必自责。”

贾璘不好再笑,就正色回道。薛宝钗羞得满脸通红,忙着起身由莺儿、文杏等人帮着更衣。

晴雯等人等了许久,终于见到莺儿大开屋门,与文杏躬身侍立在屋外。

薛宝钗仍是心里发慌,但被贾璘握住了手之后勉强镇定。贾璘随即端坐,薛宝钗被他拉住身边坐下,心里顿时疑惑与惊慌起来。

身为侧室,她怎么敢坐在贾璘的身边,接受其她侧夫人见礼。就要挣出去,她见贾璘轻声说道:“你等我多年,虽也有懵懂,但终究情深,我理应看重你这份情意。”

薛宝钗顿时情难自已:自觉品貌非凡,但贾璘原本多情,身边的女孩哪个不是国色天香?若说美貌,甄玉莲之娇柔可怜,孟妙玉之娴雅恬然,邢岫烟之淡雅娴静,吴晴雯之美艳婀娜,即如李纹、李绮也都品貌超凡,傅秋芳温婉大气,阿茹娜更是下凡的小仙女一般,更别说还有王泌待嫁,再有公主要来……

薛宝钗虽是的确爱恋贾璘,但终究因各种事由而耽误许久,竟然就后来居上?况且以这样的礼仪来说,薛宝钗即如亲王妃一般。

绝对不敢就这样接受,就在晴雯等人进来的时候,薛宝钗忽然起身,先就拜伏在地说道:“妾身仰慕王爷,再渴望侍奉王爷已久。但终究羞愧来迟,不敢得到王爷过分宠爱。”

晴雯等人随即拜伏在地。

贾璘随后说道:“宝钗虽然才来,但我属意已久。林氏暂未进府,宝钗暂摄后宅事务可矣。”

薛宝钗听他言辞又是关爱,只说他属意而不提她,很明显是在维护自己的清誉。抬起头,她干脆地说道:“以王爷神貌才能,女子尽是喜爱。宝钗早就衷情,终究因自惭难匹再就是家事繁杂而迟误侍奉。王爷虽然不责,宝钗仍要请罪。”

说罢,她再拜了拜。

被贾璘扶起来,薛宝钗随即返身与一众姐妹们对拜道:“宝钗本也不甚醒事,只与姐妹们欢洽相处就是。”

晴雯等人各自称是,薛宝钗再被贾璘拉起,仍不敢坐在椅中,就吩咐莺儿搬来一张杌凳勉强坐在他身边。贾璘对她点了点头,也不再执着。

晴雯等人正式拜礼道贺,薛宝钗深深地福礼,连忙吩咐莺儿拿来喜封,分赏与众人为乐。

姐妹们就此说笑不断,薛宝钗转头看向贾璘。见他对自己点头示意,她心里先是安定,再又想起昨晚的慌乱不堪,脸上顿时红烫。

“就去拜见老祖宗与娘娘。”

贾璘说罢,薛宝钗连忙起身福礼答是后,红着脸匆匆走去里间屋子更衣。

外面大轿等候,贾璘与薛宝钗先后进入了轿内。进来之后,薛宝钗只有暗惊:只听说过,此时就竟然安坐在了这里。

这乘二十四人抬着的大轿,宽大的中间座位甚至可以并排坐四人。后面更有个小卧房与“更衣”之处,前端的空间此时跽坐着琥珀、珊瑚两人,可算是待客之用。

被他紧握着手,薛宝钗仰望着他,心中只有无以复加的感恩、感动,另外就是愧悔:既有母亲迟疑,自己也是胆弱,致使未能早就相伴着他。不仅远不如看似娇弱的林黛玉对他倾尽所有,更甚至不如金钏、玉钏姐妹为他不计生死,更别说晴雯、阿茹娜坚贞勇敢,另有袭人、可人对他的无微不至……。

心里虽然愧疚不已,但薛宝钗好在另有份安心:总是比也暗中属意贾璘的堂妹薛宝琴好些。

她自然不知道,薛宝琴甚至数年前就已身属贾璘了。

痴情痴迷地望着他,薛宝钗轻声说道:“王爷虽然情重,薛宝钗却真不敢承受。”

贾璘回望着她,再于她耳边说道:“宝钗品貌绝伦,理应受我关爱。”

薛宝钗听罢,眼中水雾顿时升起。

心中感慨之后,她连忙拜伏在侧说道:“也知王爷可有二妃,但薛宝钗绝不敢当。”

贾璘扶住她的胳膊,自顾说道:“就待迎娶林氏之后再定,你先代管后宅。”

薛宝钗再磕头后,仍是侧身坐在他的身边。

大轿直入荣国府大门,在仪仗人员的加护下,穿过仪门之后到了荣禧堂前面的院落停下。贾政、王夫人亲自来迎,贾琏、王熙凤、贾宝玉、贾环、贾琮、李纨、贾兰、贾探春、贾惜春等拜礼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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