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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唆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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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方寒的葬礼聂小云果然没去参加,但她在家中却仍然落寞郁郁寡欢了数日,她平心静气地问自己,一切皆是他方寒生活不点检地咎由自取,自己为何要这般情绪低落,茶饭不思,为他受过。一边理智地做出了是非判断,决绝地要斩断和这人过往的所有记忆,一边却又不由自主对从前的美好瞬间发出一声声嗟叹惋惜之声。也许她的这些许忧伤并不是为了那个德行败坏见异思迁的方寒,而是她心中长久以来对生活美好的憧憬和期盼,在猝不及防中瞬间坍塌了,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女人啊,多么有意思的物种,她可以为了某人某段感情呆呆地从晨至昏看着夕阳是如何悠悠沉入西山的,然后黯然伤神不能自己,却没有空暇,不愿意去见故人一面,倾诉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更易被春花秋月羁绊伤情落寞,却有时候决绝冰冷坚强地男人皆要汗颜。似潮汐随着月亮的牵引,虽有规律却又难以准确琢磨。聂小云怎不知皮楠这数十载有意无意看自己灼热的眼神从未减过一分,只是男女之情,风月绵柔,她总觉得应是‘缘’子当头。经常碰面不是缘,顶多是熟人。刻意讨好不是缘,是蝶恋花倾慕的表达。在她看来,那种心与心“砰砰砰!”

乱跳不止狂喜羞涩的感觉,一瞬间眼前百花齐放的绚丽,似乎才是爱的脚步轻盈跨入了自己的世界。这么一思量,皮楠显然不在其列。所以故意送他一鼻子灰,一面面冷墙让他触了数次,示意他知难而退。皮楠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像是前世宿愿欠的太多,又似不甚把魂儿丢到了小云的世界,见了她那姣好的容颜便不能举步向前,心中滚烫的想法更是时时刻刻煎熬沸腾地心绪不宁彻夜难眠。纵使人家小云对自己爱答不理,甚至都没正眼瞧自己几回,一面心下愧疚咒骂自己没脸没皮,一面却又痴迷和眷恋地难舍难割。廖三凤这日兴冲冲地做了一桌好菜,殷殷地买了儿子平时最喜欢喝的酒,谋划着今日趁儿子吃喝高兴,顺道谈及她与相好三哥的婚事,希望征得儿子同意。她已经想好了,只要儿子皮楠点头,她家中一根线,一个值钱的物件儿也不带走,全留给儿子。反正他三叔那边儿什么也不缺。以后儿子还要结婚生子过日子,家中这一应物品他全用得上的。想着想着便有些感慨,瞅瞅在这里生活了数十年的家,突觉地这一切竟是如此地陈旧和破烂。梦幻般亦真亦假,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切地在这里结婚生孩子吃饭睡觉重复了这么多年岁月。也许美好的东西来的太突然,我们更容易迷失了从前的所有。但廖三凤的经历和年岁显然已不允许她再有半分不清不楚和迷途,她冷哼一声,忆起了数十年前丈夫对她的毒打压迫和威胁,无数个日夜苦熬不过泪湿被单,几次差点儿就想不开寻了短见。若不是为了儿子,也许她早没了和生活与丈夫斗争的勇气!今天又怎会遇到怜人疼人知寒问暖无微不至的三哥!廖三凤觉得自己渐渐又变回了女人,这种感觉真好,一种回归本体的泰然安逸,似自己一下子穿梭回到了年方十八,看着自己心仪之人,笑灿灿捧花向自己走来时那般别样甜美滋味。至于别人笑自己一把年纪了还涂脂抹粉,花枝招展地招摇走街串巷,扭七扭八,她管不了,也压根儿不想理睬!过去那个无耻的男人压着她,占有着她的一切,现在他死了,自己世界的天终于亮堂起来了,她是自己的了!她要疯!她要狂!她要找回那遗失在岁月长河中的浪漫和炽烈!谁也甭想管着她!她要再为自己好好活一把!廖三凤正自细细品味三哥今日对自己文绉绉说的那句情话:“我想为你做一幅画,以心为笔,以情为墨,以爱你为内容,以余生为落笔!”

想起自己一本正经的对答:“你要吻我的嘴吗?我今天来可是刷过牙吃过口香糖的!”

三哥惊愕了一下,似乎牛嘴对不上马唇,蛤蟆张嘴深情对天鹅咬文嚼字表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正笑间,儿子皮楠一脸丧气地冲门闯了进来,冷不防吓了她一跳。可她今日心情好,并不打算与他一般见识,只是慈爱地骂了声“臭小子,总是这么莽撞!”

起身便去厨房端了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酒菜出来,体贴地为儿子斟满酒,往他碟中频频地夹着他平时最爱吃的菜。正要与儿子启口闲聊几句,然后顺理成章地回归到自己终身大事的话题上来,刚要打开话匣子,却见儿子歪头冷漠地并不看她,满面忧愁堆积,失魂落魄阴云密布,似霜打了茄子一般,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皮楠此时心烦意乱透顶,想想自己三番五次,七番八次绞尽脑汁变着花样讨好小云,却皆是热脸贴冷屁股,招人厌来惹人憎,愈想愈觉得晦气胸闷!眼睛一睁一闭全是小云曾经和方寒在自己面前如何相依相偎,卿卿我我的肉麻,火大地直想嗷嗷乱叫打人:自己到底差在哪里?!竟连一个书呆子也不如?!猛地瞅见母亲一张老脸沟壑上涂满了粉底,与脖颈的粗皮形成鲜明的对比,一阵阵厌恶瞬间在心中上下不停翻滚,欲呕欲吐!知道她今日定是又出去厮混,心下更狠:自己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竟摊上这样的父母!父亲活着的时候整日酗酒,在外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没落下。没钱便问母亲强要,不给就打!母亲还好有个正式工作,可微薄的薪水哪能经得起他这般胡乱折腾,气不过,打不过,便常常勾搭不三不四的男人到家做客,只为报复父亲。母亲无数次叫他喊那些陌生男人叔叔,叔叔的笑和应答总是那么地荒诞而奇葩,那种肮脏而龌龊的表情,似乎永远印在了他童年的脑海中,他于是从小便好恨好恨每一个到他家假惺惺做客提着水果礼物的男人,还有父亲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觉得他们皆是山中无情的恶狼,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要掠夺走原本属于自己,对别人来讲微不足道可怜至极的幸福和生命的慰藉!至于方寒,竟然敢和自己争抢小云,那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皮楠愈思愈怒,愈怒心里愈不平衡,突猛地双手乱舞,掀翻了桌子,瞬间桌上的杯盘“砰砰砰!叮叮叮!”

砸落一地,大吼道:“凭什么?!凭什么?!”

。廖三凤莫名其妙儿子怎向自己突然发火,忽见自己一下午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瞬间成了满地的垃圾,好心当成驴肝肺,平白受辱,那还有什么耐性,猛地暴跳起来,上去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响亮地抽在了皮楠脸上,她的内心很是坚定,谁也无法阻止她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暴怒道:“你发什么神经!脑袋坏掉了?!”

皮楠脸上猛然遭了一击,连同鼻间酸酸地,本来打算针锋相对的一场大战突激发了他内心压抑太久的委屈和不公!“呜呜呜!”

似孩童在外遭了欺辱,奔回到家中见父母只顾自个儿享乐对自己不管不顾,复又劈头盖脸一阵臭骂,心中难言五味陈杂憋屈,唯有嚎啕发泄,奔回了自己的房间。廖三凤从小到大就这么教育儿子的,这是得自她那死鬼丈夫的真传:以暴制暴!以凶制凶!再不成就一手持刀一手攥把剪子以性命要挟,保证对方片刻服软!正要发狠,却见儿子泪眼婆娑不辩不解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正是虎毒待子也有几分柔,再过刚强的母亲心也是肉长的。见儿子如此落寞,突心软情长自责起来:自己下手的确是重了些!现如今外面的光景也着实不好混,或许儿子在外真真受了谁的恶气,心里压着太多的累和苦,没一个发泄处,却并不是要针对自己,或者干涉自己什么。思到这里,廖三凤连忙调整好自己情绪,悠悠地走向了儿子房间,歉意道:“楠楠,在外面谁又惹你不高兴了?告诉娘,娘替你出主意!我让他后悔走路没长眼睛!”

皮楠闻语微微一愣,这种说话语气分明是死去父亲常用的口气,什么时候母亲竟然也置换了过来!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跟什么人习什么人。皮楠此时微微有些冷静,低语答道:“没什么,我自己的事,你不懂的!”

廖三凤闻语立时有些着急,回望身后杯盘菜肴狼藉一片,猜度儿子一定遇到了什么焦头烂额的难事,否则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又怎会相信他面静如水信口开河地应付得了!于是憋着股劲儿,不服气侃侃道,俨然瞬间摇身一变成了皮楠的生死兄弟:“有什么事,是为娘我解决不了的!这世上的人非男即女!男人的事该打便打!该杀便杀!不得有半分心软!女人的事,非计谋不可全胜!若能以情入戏,便能扼住蛇腰七寸!你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总比你死犟死犟在那里使蛮劲强上数十倍!”

皮楠突闻此哲语,心中猛然豁朗,顿时来了兴趣,直奔主题:“娘,我爱上一个女孩儿,死去活来的!可无论如何软磨硬泡,人家对我总是不理不睬的!您有什么高招没?”

“你真地有那么喜欢她吗?”

廖三凤眯笑着眼看着儿子,显然对他一副用情至深的模样表示怀疑,在她眼里,儿子和她那得了花柳病的死鬼丈夫从来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要她给您作儿媳妇,我要她给我生儿子!”

廖三凤闻语哈哈大笑一阵,眉头微微上扬,想说:你这个小畜生和你那死鬼爹一个德行!整天好逸恶劳,心里就只惦记着那点儿破事儿!什么谁家的女娃子皮净身段好啦!什么谁家的汉子打工好久不回家啦!真他娘没出息!你没钱没势人家但凡有些正性的好女娃当然看不上你!什么样的花儿配什么样的花篮!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么!瞅着儿子满含期待的眼神,心念突又一转:可你好赖是我的崽,我总不能让你爬在河岸上巴巴地想吃鱼却够不着吧,那不也显得你娘我手段不够高明,白瞎活了多半生么!可我若帮你心想事成拔出了你心中那根倒刺,你小子也要对娘心心念念的好事大度放开些才好!于是不紧不慢却又有些为难道:“为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我活了一辈子,当然知道要叫马儿跑,马儿还不吃草的妙法子!若要让我儿你称心如意!抱得美人归!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十拿九稳!可眼下你三叔穷追不舍逼为娘逼地紧!为娘真地也是没有办法呀!”

皮楠嘿嘿一笑,怎不知母亲故以此为要挟,只是无数个白昼黑夜绞尽脑汁不得一法取悦心爱之人,忽闻母亲有良策擒凤捉凰,还有什么不应!急道:“只要您能助儿得此女,我现在便可改口三叔叫爹也未尝不可!”

廖三凤闻言心中一阵畅快春风惬意,望着厅堂上满地的污浊,连连点头,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于是便娓娓道出毒计来:“这世上人人皆羡爱情,可能有几人品解其中甘味淳朴清雅脱俗!大部分不过是俗人见色起意罢了!你恋我的青春美貌,我图你的富贵有钱!温婉的深情在利益面前总是显得一文不值甚至要立刻趴下!别他娘看这帮俊男靓女,人前一套一套,正人君子淑女端庄,那个不是心怀鬼胎掂量权衡算计的高手!所以你在他们眼中的砝码不够重,便是边缘化被抛弃的对象!你得到被拒绝的理由却又是那么地冠冕堂皇和为你着想!你若也这么想,便是蠢驴木马一个!话又说回来,女儿的父母要将女儿嫁个好人家,什么是好人家,无非是经济条件好!小伙子人体贴又勤快!懂得孝道!舍得为他娘家花钱!所以你若是打算要将这笔生意买卖谈成,就务必要克服种种困难在他们面前成为他们想要看到的样子!你才有机会!哪怕你从来都是一个恶棍!穷光蛋!这便是许多男人的无耻!但不可否认,这种甘做奴才虚伪至极的男人在没暴露之前是许多人想要看到的样子!甚至成为了别人眼中钦羡的国民老公也不一定!哪怕这一切是一种罪!是彻彻底底的诈骗!她的父母对你有了好印象,你便要学着用真情去打动她!女孩子大多都是幼稚天真的雏,一旦为烂漫的花,纯真的爱和体贴的关怀动了心,她们便混账地分不清东南西北,糊涂地连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甚至还要大张旗鼓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和含辛茹苦生养自己的父母对着干!这样就容易做出一些愚昧无知的事情出来!你母亲我当年便是这样!信了你父亲的鬼话!婚前怀了你!处处受人节制!被人一脚揣进了这地狱一般的牢笼!再说些实在的,女人有几个是敢于坚强斗争的!不是迫于舆论便是遭受威胁!她们只会妥协!无限制地后退!为了孩子!为了娘家人不被迫害!一次次趴在了地上!”

廖三凤似乎一次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每一句话都包含了自己对生活的真切感受,她在讲自己悲惨的一生,泪水滴滴答答不停地从脸颊默默滑落而下!皮楠听得仔细,脸上阴阴泛着怪笑,鼻间哼了一声,走出了大门。留廖三凤一个人在屋中无限落寞凄楚。她愈哭愈痛,似乎有流不完的泪,永远倾诉不尽的委屈和难言之隐,喃喃自语道:我也许又要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儿!可为什么我就要平白无故遭受那恶魔没完没了生不如死的折磨?!为什么?!为什么?!她一谈到过去,神经质的毛病总会时不时地发作,皮楠也许早意识到了这点,先一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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