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回门,记得给岳父岳母买些祭品,好好祭拜一下。顺便告诉岳父大人一声,博果尔一定不负他老人家所托,必定能照顾好他的掌上明珠……”明月闻言,心下感动不已。她收起银票,把博果尔送出揽月阁,瞧着他那恋恋不舍的身影,愧疚之意顿生。心中五味杂陈,极为不好受。博果尔对她再好,终究是要辜负的。今生今世,她既把心许给了西暖阁那个人,只能愧对这个善良痴心的孩子了。明月喟叹了一声,凝眸瞧向天上残月,随口吟诵:“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淡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日日思念福临,想见却不敢见。时时品尝相思苦,有情却硬要装成无情。她除了把思念与牵挂,融进这首《西江月》中悄然宣泄,除了嬷嬷吹奏紫玉笛子,却也无计可施。手执玉露,放在唇边轻轻吹奏。《长相思》的旋律,悄然流泻出来。也许是心灵感应,也许是一种直觉。明月一直觉得,她思念福临的这一刻,福临也正在思念着她。他和她一样,手执紫玉笛子,正在吹奏这首李太白的《长相思》。她似乎听到了福临合奏之音,听到了金风那雄厚低沉婉转凄凉的音色。府门。在小桂子服侍下,博果尔纵身上马。明月冲着思格娜微微福了福,在如春搀扶下,踩着凳子上了早已经预备妥当的奢华马车。等马车启动时,博果尔催马启程时,思格娜微微福了福,笑着道,“妾身恭送王爷,恭送明月姐姐回府……”等人走远时,笑容方才凝固在嘴角。她收回目光,瞧向贴身侍婢红袖,吩咐,“今儿,是个机会。走,咱们去揽月阁瞧瞧。兴许,会有意外的惊喜……”揽月阁。书房里,红袖胡乱翻找着。思格娜坐在红木椅子上,瞧瞧窗外,低声询问,“找到东西没?”
感觉到胎动,用手抚摸一下凸起腹部,安抚腹中胎儿。等胎动过了,方才瞧向红袖,“书案上,找仔细些儿……”红袖似乎有些气馁,微微福了福,“除了几张仕女图,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福晋,还继续找吗?”
思格娜似乎有些不相信,“那日,明明看见她拿宣纸盖住了一副画,怎么可能找不到?”
径直起身,行至书案前,亲自翻找,“我还就不信了,东西能长腿跑了不成?”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找到可疑之物。思格娜虽有些气馁,却不肯善罢甘休。她手托着疲累腰部,边找,边说道,“好好找,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趁着她回府这档口,必须攥住这女人的小辫子……”明府。有节奏的敲门声,一阵阵响起。董鄂柔佳牵着巴图,在院子里蹒跚学步。听到敲门声,遂抱起儿子,款步走到门口,打开街门。见明月身着女装,携着侍从站在门外,惊喜莫名,“月儿,是你啊!这么久没回来,姐姐正惦记你呢……快进来,里面叙话……”明月瞧见粉嫩可爱的巴图,从心里喜欢。她急忙从董鄂柔佳怀里接过小巴图,笑着问,“这是姐姐的儿子?”
见董鄂柔佳点头,方又瞧向巴图,“这孩子好可爱,叫什么名啊?”
董鄂柔佳瞧着巴图有些认生,虽把他抱过来,“你姐夫起的,叫巴图……”明月歉意地笑了笑,“月儿不知姐姐有了孩子,也没给巴图买见面礼。”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董鄂柔佳,“巴图需要什么,姐姐自己买就是……”从董鄂柔佳穿戴上,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他们夫妻俩的日子,过得相当清苦拮据。与其给巴图买一些金银饰品,她宁可把这些银票给了董鄂柔佳,让姐姐自己安排吃穿用度,添置一些过日子的必需品。“既是妹妹心意,姐姐收下就是——”董鄂柔佳笑容灿烂无比,这幸福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丝毫没有伪装。绝不像宫中那些脸上笑颜如花,心中却凄苦无比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