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孩子的影子都没有,也别拍朕马屁了!”
他被气得意兴阑珊,低声的要挟道,“朕不想说你,不过朕也告诉你,若是皇帝一直无孕,不用朕说,大臣们也会上折子请朕废了你!就算你命好仰仗着皇帝宠爱留下,可也挡不住其他人……”自我感觉这话说的十分推心置腹。见到薛礡云的脸瞬间发白,觉得效果不错,心中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吓不死你!不过薛礡云那傻样儿,让他连嘲笑他的心情都提不起来。太上皇微微放松了心神,心里庆幸,幸亏薛礡云不知道当初法式大师给他批的命盘。看着女婿惶恐又沉默的侧脸,太上皇不由的心软,这女婿的长相实在挑剔不出毛病来,若真要找个缺点大概就是这性子面对着闺女就跟面条入了热水一样,软的提不起来。“你起来罢!”
薛礡云默默行了个大礼,“是。”
接着站了起来。太上皇看他样子,也没了不耐,温声道,“你有没有什么主意?说来我听听。”
薛礡云总觉得太上皇的语气里头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于是他更加没有了主意,垂着头说,“儿臣,儿臣今日跟随陛下去了后头,儿臣觉得陛下身边的人像是不大喜欢儿臣,儿臣想先在宫里站稳了脚跟再图他法……”太上皇顿时心冷、肺热、肝疼,隐隐的觉得自家的肾好像也有些个不好了起来。他仿佛看见自己的七个孙子排着队对自己挥着手飞远了,他们一会儿飞成个“人”字,一会儿又飞出个“一”字,无一不是对自己露出屁股……“你才多大,还站稳脚跟?没有孩子站个屁的脚跟!叫朕说你什么好?钱太傅说你聪明伶俐,朕怎么觉得他是在说别人?皇帝又不大去后头,你让后头的人喜欢你有什么用?”
薛礡云惶惶的又跪下,满脸孺慕之情的看着太上皇,“儿臣不懂,请父皇教我。”
说着十分实在的哐哐哐磕了好几个头。太上皇嫌弃道,“行了行了,快起来,仔细你磕头磕肿了,叫皇帝以为朕怎么着你了!”
如意从书房出来,不见薛礡云,诧异地问,“怎么郎君还没回来?”
李软忙上前轻声答了,“太上皇宣召,郎君还没回来。”
“打发人去看了吗?”
如意闻言皱了皱眉。“去了,奴才们只看见乾元殿殿门紧闭,郑大官一直站在殿门外头……”如意起身打算过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转身子回到殿内,慢腾腾的洗漱沐浴去了。乾元殿里头薛礡云埋头苦读,恨不能做点笔记,太上皇踩着梯子一本一本的翻找着自己年轻时候的珍藏,找到一本便拿在手里,觉得像是对薛礡云有点帮助的,便拿到薛礡云面前。薛礡云脸红的几欲滴血,也不敢看他,只拿着书火速的看着,顾不得求甚解,只要囫囵吞枣的记在脑子里头。太上皇很快就找了一大摞,足有半人高的珍品图书,这些里头可是有许多孤本善本,非乡下那种粗糙的山寨版春宫图可比,但是这么些好东西,让他送给薛礡云,他一想到闺女不怒而威的模样,再加上薛礡云在东宫也没有可藏匿的地方,这些书大概只有被点了的份,到时候薛礡云万一经不住“拷打”,供出他这个太上皇,那皇室的面子可真是丢光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儿再过来看。”
他看着薛礡云白里透红的嫩脸,不由的担心道,“你回去可不要硬来,万一不行,朕再给你想办法……”即恨他不争气,又害怕他霸王硬上弓伤了如意。薛礡云正要告辞,太上皇又喊住他,“今儿这事谁都不许说,知道吗?皇帝问也不许说!朕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要挟完喊了郑大官进来赏赐了他一顶亲王玉冠,又赏了四身绣着五爪龙的白色亲王常服,典型的打一杆子给一甜枣。面如冠玉的薛郎君,穿上亲王服,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俊美无俦。薛礡云拒绝了软轿,一路往和泰殿走去,一边走一边调整着面部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道貌岸然些,至不及也得面无表情,心里却使劲的按压着各种纷飞的想法,免得自己一不留神叫内心的猥琐尽数的显露出来。如意听见外头宫人们的问候声,伸手一拨帘子,正好撞进薛礡云眼中,她微微一晃神,觉得自己的呼吸短了两分,努力压了压晃动的心神,又念了两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她爱他的是那份珍贵的情谊,不是他的美色!绝对不是!薛礡云身后的小太监捧着衣裳恭敬的禀道,太上皇说薛郎君丰姿出尘敏而好学,赐薛郎君享亲王服饰。如意跟礡云一同谢了恩,打发走了人,两人相顾看了对方,都是笑意盈盈,只不过薛礡云是面上羞涩内里猥琐,而如意觉得自己或许是个真爱美色的。她喜滋滋的想到幸亏礡云长得好,否则但凡平凡普通上那么两三分,她说不定会变心,唔,真是该打该打。薛礡云沐浴之后再出来,如意才看到他额头肿了一块,他脸色也是白里透红,因此刚才竟然没有显现出来,现在肿胀的地方鼓了起来,如意这才发现了。吩咐人拿了药酒过来,如意跪坐在榻上,用帕子沾了药酒轻轻的帮他擦上药酒,轻轻的揉着,薛礡云先时还乖着,后来不知任督二脉被打通了还是怎滴,突然打了个寒噤,哼叫了一声。如意刚觉得自己多用了一分力气便被他的哼叫吓了一跳,“疼了么?我用小力。”
说完才想起他从前在尧州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可从来哼都不哼一声的,心里想到不会是作弄我罢,便皱着眉头嘟着唇看他。薛礡云也觉得自己刚才那声实在丢人,又不好意思承认是自己矫情,只好装作不好意思的将她拥在怀里,将脑袋搁到她肩膀上,两只手却不自觉的摩挲着她的腰。他的手指头带着薄薄的茧子,如意只觉得有无数的小虫子在自己身上爬,痒得笑着推他,“不要闹,还没有揉完呢。”
薛礡云耍无赖,坚决不起身,两手按住她的盈盈细腰,脑子里头心猿意马了起来。他再接着动了两下,如意手里的帕子都握不住,笑的乱七八糟,还要拼命的压抑着不要笑得大声,“老~实~点~儿~啊……”她一句威胁的话说的七零八落。薛礡云委屈的靠着她,“我不老实吗?不老实吗?”
丢脸丢到岳丈面前,还不够老实?他盯着她的红唇,蓬勃旺盛的精力要将他烧着了!他盯着她,那目光灼灼,要将她也点着了似得,喉结极其不安分的上下滑动。如意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白兔,而薛礡云,从前是只猫来着,现在则不是,像是一只老虎,而且很有食欲的老虎,她也盯着他的嘴,唯恐他的嘴张开就会滴答下口水来——许多动物吃东西前嘴巴都流口水……如意没觉得自己被烧着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快要融化在他的目光里头了,脑子里热热的也乱乱的,拼命集中精力才想出一句,“有话好好说啊……”一句讨饶的话说的不仅缠绵悱恻,还字字透着娇媚。薛礡云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猛地将她拥到怀里,长腿往地下一跨,如意只觉得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床上,连带着帐子都被他放了下来。终于不再满足于自己像小动物一般只是蹭着她,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如意终于觉出了不妙,这是一种对危险感知的本能,她浑身绷紧了,僵硬着,硬是从脸上扯出一个安抚的笑,“你,不要这样子。”
“不要什么样?我怎么了?”
他似是无心又随意的答着她的话,手下熟练又麻利的解开了她的衣衫,然后眼光陡然的炙热了起来。如意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这几日被他揉搓的胸口胀胀的,这从书房回来沐浴之后便没有再穿兜兜,而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细棉布做衬里的夹袄,薛礡云的脸色涨红,汗水很快就流了下来,落在她胸口上方,砸得她头晕目眩,刚说了个“你……”便被他堵住了唇。如意情思昏沉,晕乎乎的想到两人已经成亲了,反正总要走到那一步,总归是要生孩子的,不那样了也没法生;又想到自己年纪其实还不大,满打满算也就是十六岁,要生孩子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就生;最后就是恐惧,不是听说,她知道那种疼,才一开始她都受不了,何况礡云……也不小,最后的最后,满脑子里头都是薛礡云不听话了,明明说好的,他这是造反……,最亲近的人不肯疼她爱她了……,她委屈的推拒着他的手,不叫他乱动。如意浑身随着他出了一层汗,只觉得自己被他突如其来的两下子给抽空了,绷直着腿,喉咙里头发不出声来,她在他身下,微微的发着抖,薛礡云抬起头贴着她压着,一边安抚着,“卫昭,昭儿,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