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上次的豺皮给了梵梵，这次的鹿皮当然要给你了。”

袁素娘一边说，一边把鹿皮外套帮她穿上，“娘可是恨公平的，她有的，你一定有，你有的，她也一定有。”

莫莫眼中全是受宠若惊，小小的嘴唇竟然哆嗦了几下，才道：“谢、谢谢娘。”

“不客气。”

袁素娘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怎么样？暖和不暖和？”

“简直太暖和了！”

莫莫兴奋地在雪地上跑了几圈，“娘，太暖和了，我一点都不冷了呢！”

“暖和就好，你钻进窝棚去，看着梵梵，我离开一会儿。王五叔就在旁边，不怕的啊。”

袁素娘捏了下她的小脸蛋。莫莫乖乖照办，袁素娘拿着边角料做的手套，朝着何家那边而去。大概是还沉浸在丧母之痛中，何花儿呆呆地坐在火堆旁边，不说话，也一动不动。袁素娘坐在她旁边，她都没察觉。“花儿，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袁素娘把手套递了过去。何花儿这才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个笑容，“嫂嫂，这么好的东西，你留着用吧。”

“我回头再做。”

袁素娘一边说一边给她戴上，“瞧你，脸这么细嫩，手却被吹糙了。暖和吧？”

何花儿的水灵灵的眼里突然闪泪花，“嫂嫂，你待我可真好。”

“你对我也好啊，就像妹妹一样。”

袁素娘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外面冷，赶紧进去，好好睡觉！”

何花儿抹了下眼角，急忙起身，“嫂嫂你等等。”

袁素娘便纳闷地在原地等着。不多时，何花儿拿着什么出来，飞快地跑到她跟前，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她，“嫂嫂，怪我今天没精神，忘了把这个早点给你。”

“这是什么？”

袁素娘纳闷地看着手里的小布包。何花儿凑近，低声：“是月事带，新的。”

袁素娘顿时感觉自己终于倒霉到头，开始走运了。“我正需要这个呢，你真是太好了！”

她感动地握住了何花儿的手。可何花儿却一脸歉疚，“对不住，白天我就听田婶子说了，当时是想着要给你的，可……”“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你都不知道我多需要这个。”

袁素娘紧紧地抱住了她。何花儿靠在她怀里，又是好一阵抽泣。从何家那边回到他们的窝棚，要经过田家的地方，袁素娘的心情本来挺好，可从田家过了一遭，她的心情顿时不好了。“见过不要脸的，真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瞧瞧，这么多人，还非得赖着让男人背，真不要脸！”

“就她长的那个德行，也只能靠这些龌龊手段了，不然怕是早就饿死了吧！”

“你瞅着，看今天晚上谁钻她的窝棚，我猜八成是那个赵六！别看那孩子管大胡子叫爹，可我看着他们就不像两口子！”

“对！我看赵六就不是个正经人！”

袁素娘站定，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八卦的田刘氏和田三丫。田三丫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当即梗着脖子冲她喊道：“你看什么看？”

袁素娘忽然露出了哀戚的神情，“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田三丫一下子懵住了，还是田刘氏反应快，嘟哝道：“我们说的真不真，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不清楚啊！”

袁素娘带着哭腔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我听你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定是瞧见了，你们可得替我作证！”

她说完，不等这母女俩反应，便扯着嗓子喊道：“赵六！你给我过来！”

赵六要想过来，通常都得背着王五，而王五的弓箭是从来都不离手的。见着这两人过来，田家母女两个顿时慌了。田刘氏拼命想推开袁素娘，田三丫急忙上前帮忙拽，可正是两人这个举动，让张三顿时警觉起来，举起弓箭高声喝道：“干什么？”

田氏母女顿时慌了神，“没什么没什么……”袁素娘却抹着眼角，指着赵六道：“赵六你太不是东西了，她们说你半夜里钻我的窝棚！”

赵六顿时慌了神，“说什么呢？我赵六行的端坐得正，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再说、再说你是我们大嫂，我怎么可能……”“是她们说的！”

袁素娘看向田氏母女，用哀求的语气道，“婶子，妹子，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刚才你们明明就说了，看着他钻我窝棚的！肯定是他给我下了药！”

这下，田刘氏更慌张了。狼群来袭之时，田三柱被咬了胳膊，深可见骨，全靠着赵六给治，他们可不敢得罪赵六。“赵大夫，你听我说，我真没说过这话！”

田刘氏急忙解释，“我们是在讲故事呢，说的是从前我们村里的一个女人，是胡子媳妇听岔了！”

此时，赵六已经明白了袁素娘的意思，他拉着脸道：“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见！”

田刘氏尴尬着提高了声音：“大家都知道，胡子媳妇可是个好人，你们几个都是正经人，我们下头村的人全靠着你们呢！”

田三丫也急忙道：“对对对！我们是在说故事，胡子嫂可是个正经人，赵六哥也是个大好人！胡子哥跟胡子嫂一看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两人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袁素娘暗暗笑了一声，王五和赵六也抿着唇偷笑。只是他们并没瞧见，不远处的何升满面都是怒气。下头村的人全靠着方尧他们？看来田家人真是没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啊！只是赵六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他忽然晃了下，然后捂住了头，“哎哟！好晕，我好晕！”

他演得太真，袁素娘赶忙上前扶住了他，“赵六哥，你怎么了？”

赵六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我晕呐，我饿呐，没吃的了，没法给人看病了……”这下可把田刘氏给难住了。田三柱还等着赵六给换药呢，这不摆明了是想问他们家要东西吗？可那头狼他们已经吃完了，全家都还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