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韵清猛然被打断,那感觉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心里惋惜,暗恼自己应该先停下来运功才是。一抬头,宇文杰满脸疑惑望着她。“好,走吧。”
她收起心思,含笑前去。宇文杰没注意到不对,只以为是她不知,解释道:“从这里再往前,便是捷径了。”
寒韵清想起他所说的有捷径,倒也了然,“那便从这里开始纵轻功前去如何?”
“甚好!”
两人心念一动,原地已经没有了两人踪影,只剩离开的风撩起的枯叶落下。“莫林虽凶险,但边缘地带处,客栈还是有的,我们今日出发得晚,所以晚上是可以在客栈休息的,再往后条件就要艰苦些。”
“无碍!”
寒韵清点头表示理解。能在莫林附近开客栈的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一路上都要多留个心眼。寒韵清望着底下幽幽广阔,忽然想到之前那一场旧疾,问宇文杰:“若不能日行千里,只能五六百里,十日可够?”
“最快路程也要六天,再慢……就需要在一天内说服西域医仙炼药,难度大大增加。”
宇文杰摇摇头,皱眉道。自古有本事的人都脾气古怪,那位医仙定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要想在一天内说服,实在是天方夜谭,但这话他没有说,只要按原计划没有意外,十日之内定可以来回赶上,何必去想那更艰难的道路。寒韵清闻言,心里多少有了个底,可转眼间,腹中忽然刺痛,好在她反应极快,维持住轻功,同时将异常掩盖过去。“现下不到百里便可至莫林,清儿可是累了?”
宇文杰余光望见她这般,有些好奇。寒韵清咬着舌尖,惨淡笑了笑,“无妨,继续往前便是。”
之前说功力只掉到六成,她还未有太大感受,如今火烧眉毛,才发觉六成是个极可怕的概念了。“还是休息会儿吧,那正好有家客栈,我们……”宇文杰眼尖望见,正想说服寒韵清停下,却看见她迎面虚弱倒下,若非他手疾眼快,此时寒韵清已跌在地面了。“清儿?清儿?”
宇文杰急唤两声,见她没反应,立马抱起人往那客栈前去。“我没事,继续前进。”
寒韵清清醒片刻,强撑着要下去,被宇文杰厉声制止。“你简直疯了!”
宇文杰会一些把脉,自然探到寒韵清体内极其不稳定的各脉真气,此刻要紧的是先休息。“两间房。”
宇文杰将寒韵清放在地上,让她靠着自己站稳,随后拿下包袱找钱。“公子,我们只有一间房了。”
掌柜的有些歉意,“之前不知谁招惹了走兽过来,现下能住的只有一间好房了。”
说完,他叹了口气。宇文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那便一间房。”
将寒韵清放在床榻上休息,宇文杰调整了呼吸,想到她的顽固,既无奈又生气。“有旧疾还如此拼命,实在是不知好歹,摄政王的性命固然重要,可若真拿你以命换命,你当他能活得多开心?”
寒韵清半昏半迷,但能听清他说了什么,此刻只能保持沉默。“好好歇息,还早呢,我先下去吃点东西。”
宇文杰没说太多,拿上包袱,径直到大堂点了些酒菜吃着。“掌柜的,现在也没人,走兽那事,你不如给我讲讲听呗。”
“小伙子打听这事做甚?”
掌柜不解道。“公子此番,是要去莫林?”
“正是,”宇文杰直接承认了,“所以您给在下讲讲吧,早闻得莫林恶兽众多,可这些年来并未传出兽物跑出莫林,莫不然……此乃谣言?”
掌柜见他神色淡定,心下认为此子非寻常之辈,方敢不以为然,也没了那么多心里枷锁,与他一并说了。寒韵清醒来时,已是傍晚了。她顿了一会儿,那疼痛处不再叫嚣,让她好受许多,不过饥饿感却涌来。趁着精神正好,寒韵清离了房间,忽望到隔壁对面皆是破烂样,不说是个客栈,倒要以为是什么废弃之地。她心中揣摩,一路顺着过道至大堂,宇文杰并不在。“掌柜,可见着那与我同来的年轻人了?”
“公子在外头晃悠呢。”
掌柜略想了想,道。依着掌柜的话,不过须臾,寒韵清便找到宇文杰,但见他时,他正抱了一捆草。“宇文太子这是做甚?”
宇文杰听见寒韵清的声音,连忙放下东西过来,“清儿醒了,可有何不适?”
“已然无碍,清儿真是要感谢宇文太子当机立断,带清儿过来休息,不然,可不知要怎么去西域。”
寒韵清苦笑,对自己这状况着实带点失落了。宇文杰尚不知如何劝慰人,挠头半天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正巧,寒韵清的肚子很是配合的发出咕咕声。小二端出饭菜出来,随后便回去做自己的事,寒韵清也不拘谨拿起筷子。“清儿,如果你的身体不该这般赶路,我们回去发布悬赏令也未尝不可。”
宇文杰道。寒韵清顿住,眼神逐渐坚定,回道:“眼下已然来不及了,再者,那地毒门解药哪里是那么容易寻得?”
宇文杰自知无果,便叹口气道:“那便要做出更详尽的计划才是,未免路上意外太多,我们明日早早赶路再休息如何?”
“自然是好,又劳烦宇文太子费心。”
寒韵清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宇文杰本就与她无关无联,靠着一腔热情才帮她至此,她能做的也只有心存感激。用完膳,宇文杰提议去散步消消食,寒韵清没反对,由着他带头七拐八绕,到了一片低矮的草堆。“清儿,帮我抱些草叶回去可好?”
宇文杰回头向她道。寒韵清也是这下忽然发觉,先前,宇文杰很是在意自己的太子身份,句句带上“本太子”,可现下却莫名减少了许多频率。她一时想不明白宇文杰此举这是为何?但眼下举手之劳,断然没有推拒的道理,她随即便按着宇文杰指引往前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