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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开国帝后罗曼史 > 第二章 行酒令

第二章 行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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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将军、郡主回过神来,相视一笑。一起赏过烟花盛会,共见天赐奇象,这就是人世间最美的事情吧。睆波看着歨治,笑容不经意扬起,羞涩溢满脸颊。云蜀小侯爷,著名的将军。她听过他的英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寻常人。若是得其青睐,也是不枉此生。说不定他也会赞同她的主张,和她一起建设伟大的事业,那……睆波越想越美,偷乐之心快速膨胀,惊得她赶忙转过身去,生怕这份喜悦被谁看了去,带着良茉儿快步离开。阎歨治把睆波的所有神情都看在眼里,自顾自的乐了起来。以他多年看人的经验,他敢断定这个郡主心悦于他。初次相见即生情!他仿佛达到了人生巅峰。故而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对即将到来的缘分肯定不已。他又朝她的背影看了两眼,转身从另一个楼梯登上锁菱楼光月台。锁菱楼有九层,光月台在顶层,是空间最大的一层。中心是一个两层的环状圆台,可容纳上百人同时起舞,且互不干扰。舞台下面是一圈浅池,有潺潺流水,玉石铺底,金鱼嬉戏。上架九座宽桥,八座窄桥,均以红木建造,精雕金色图纹,供舞者上下。紧连着池水的是两节台阶,台阶之上就是宾客落座的的地方了。围着池塘有四排矮桌,共计九百张,一张桌上配两张锦席。正位则高于普通席位四五阶,后立鎏金龙凤屏风,威严不已。这是元恩皇帝和孝绎皇后的位子,原本要亲临光月台,但临时改变了主意,留在皇宫,便将这里空了出来。少了皇帝和皇后在场,大臣们很是轻松些。他们品美酒佳肴,赏歌舞,与家人谈笑,好不快活。“宾客稍静!”

元恩皇帝的大皇子盛未津起身说道。霎时,台上的舞者、台下的乐者闻声停了,宾客也安静了下来,连带几百名宫女、太监、侍卫统统停下手头的工作,齐刷刷的看向太子,等待他的号令。大皇子环顾四周,对此时的场景非常满意,得意的说道:“今日,乃母后生辰,本宫代阿爷、母亲谢过在座诸位!”

说罢,盛未津举杯敬酒。宾客随之举杯,庆贺道:“臣等恭祝皇后娘娘福寿绵长,大魏盛朝千秋万代,永盛不衰!”

“今日欢庆,父皇特设行酒令:女子歌舞,男子赋诗。何如?”

顿时,宾客们交头接耳,互通消息,一阵骚动。良久,几个一品大员领头叩谢道:“谢主隆恩!”

于是,宴会进入中场休息。女子更衣,男子交流诗句,人人脸上都是喜悦,为行酒令做足了准备。然而,相比周围忙乱的氛围,坐在舞台左侧第三排、离主舞台较远的两张桌子旁的宾客要冷静很多。这正是海围成一家,海围成和大儿子海棠春坐在左侧那张桌,二儿子海棠秋和二女儿海棠月坐在右边。海家一共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其中二女儿和小儿子是二夫人所生,乃庶出。大女儿海棠花四年前嫁于礼部侍郎郭仁之子郭子文。他原本是个礼部小官,婚后逐级爬升成了从四品的主修金文传记的长吏。如今夫妻和睦,育有一子名叫郭奕,两岁多。小儿子海棠钟今年十二,小女儿海棠了才九岁。海棠月乖坐席位,默不作声。大皇子已是而立之年,一无军功,二无文治,可谓碌碌半生无为;其生母高淑贵妃去年刚薨,盛未津未出服孝期限便对不满二十岁的孝绎皇后一口一个母后的叫着,还这么积极地张罗她的寿辰。海棠月想起此事,不禁唏嘘。唉,这就是魏都么……“众人都已准备,你怎还‘稳如泰山’?”

海棠春本和父兄讨论诗句,见海棠月默不作声,好奇问道。闻此,海棠秋立马插话道:“二妹得姜大师真传,琴技精湛,自可一鸣惊人,扬我海府威名!”

“浮名于我和加哉?”

海棠月平静地问道,一脸赤诚,仿佛她真的要一个答案似的。海棠秋与海棠春面面相觑,不知何言以对。在这个门第比才华重要千倍的魏都,位卑者的“浮名”是高位者的谈资。海围成只是个四品官员,不在京城,海棠月又为庶女,说什么“一鸣惊人”都是笑谈。当然,此乃海棠秋与海棠春的“一厢情愿”,阻止海棠月上台的真正原因正是行酒令的组织者——盛未津。唉,想起此事,海棠月心烦意乱,寻了个托词辞别父兄,站在光月台的廊檐上举头望月,低头思索。该怎么认识阎歩治呢?他乃北斗命格,借他之势,方可翻云覆雨、事半功倍,报丹尘十二女与黄州焚瘟城之仇。唉,也不知道楚凉行至何处……楚凉,三江富商之子,与海棠月的两小无猜。两年前,海楚两家定亲,只因纳吉之事产生分歧、两家大动干戈,故此婚约作罢。庆幸的是,海棠月与楚凉的情分并未因此疏离。十日前,海棠月随海围成到达魏都,楚凉亦受其所托暗中随行。三月九日夜,海棠月与楚凉于临江仙据点召集红花暗哨,下达命令,期间令“千里眼”向左、“顺风耳”向右兄弟二人屋檐上把风。怎料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向左、向右竟先后离奇失踪。彼时海棠月初到魏都,人生地不熟,心有忐忑,如履薄冰,遇上此事更加草木皆兵,一时起急下未经深思熟虑,就派出暗哨寻找向左、向右下落,而她与楚凉亦入夜寻找,结果一不小心被负责宵禁的金吾卫发现踪迹,空弦警示。无奈下,海棠月与楚凉只得现身,被暂代五皇子统领金吾卫的大皇子盛未津生擒。为免牢狱之灾,海棠月自报家门,称其与楚凉暗有私情,怎奈家长不同意,故而深夜私会,乞求大皇子放过她们二人,她愿为大皇子效命。期间,她还着重渲染道:家父虽为四品官员,但握东南重军,不容小觑;长嫂出自琅琊王氏,二姐夫乃户部侍郎之子,家中姻亲连结大半国土,根基深厚。盛未津听后十分开心,想着日后能有大用,便放了她与楚凉。海棠月逃离金吾卫后,立即安排楚凉出城。本以为此事暂告一段落,即便是盛未津真有夺嫡之心要她做些什么,也得是几年之后的事情,谁料那个没脑子的隔日便通知她锁菱楼上不要引人注目,空出名额以便他羞辱晥波郡主,报儿时大仇。如此一来,她岂不是要白白错失良机?思量之际,忽听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海棠月侧身去看,正是阎歩治!果然啊,福佑天命之人,感谢神明眷顾。海棠月当即取下玉簪,投在暗处,装作寻找,刚巧在阎歩治经过之际撞上去。刹那之间,四目相对,无比尴尬。彼时,海棠月羞涩无措,水眸灵动,肤质细嫩,像波斯来的布偶猫。可惜,阎歩治没有欣赏佳人的好兴致。这步法,不是失传已久的秦穆子绝学吗?听闻秦穆子隐居后,与红花会素有往来。莫非……于是,他脱口而出道:“姑娘好敏捷!我听姑娘脚步、观姑娘方向,早早避让,却还是被你撞上,实也怪哉。姑娘轻功了得,师承何处?修习几年?”

海棠月瞠目结舌,不知何言以对。她记得话本上对男女邂逅的描写不是这样的啊?“公子说笑了。我为寻找发簪慌不择路,一时冲撞公子,何来轻功?”

“是吗?”

阎歩治轻笑,似有几分掺杂着明知故问的狡黠,像狐狸。“是啊!”

海棠月赔笑道。她想伸手不打笑脸人,多说几句好的,阎歩治肯定不会死死揪着这件事。“公子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一看便知出身名门、年少有为……”“停!”

未等海棠月说完,阎歩治便厉声喝止,对着意欲滔滔不绝的海棠月,直言道:“不必给我戴高帽。我自幼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偏好强词夺理、无事生非。今夜,姑娘无端撞了我,就是天大的事!”

海棠月笑意隐退,怒气藏于粉面之下。她很想大声怼一句:你的种种缺点,我都看出来了!阎歩治见她笑意隐退,停止了阴阳怪气,只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眼睛,面色阴沉,威压四散,试图试探姑娘胆魄。四目再次相对,世界突然安静得可怕。他的眼睛像深渊,她的眼睛如大海。陷于其中,不辨方向。良久,海棠月才从这场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对视中挣脱出来,本想巧言令色遮过此事,可不知为何,见着阎歩治的脸,她的话就变了味道。“公子酒气环绕,脚步虚浮,醉意深沉,举止缓慢,胡言乱语,躲避不及,遑论是非,皆情有可原,我自不与你计较。”

阎歩治闻声,心道:好一个颠倒黑白!他想到了海棠月给的借口,低头去寻,只一眼就看到了月光下波光粼粼的琉璃发簪。呵,如此明晃晃的玉簪,还需要慌不择路吗?海棠月看着阎歩治捡起玉簪举在自己面前,尴尬的无言以对。方才,月光暗淡,玉簪置于暗处,隐于黑暗,的确不好找。谁知道就这一眨眼的工夫,月亮就突然发放光芒了呢?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具备,为今之计,还是尽早脱身,再寻机会。“多谢公子。”

海棠月说着,就要去接玉簪,结果阎歩治手一抬,令她抓了个空。“姑娘,‘碰瓷’已入大魏刑律,非一句轻巧的‘多谢’可解。”

碰瓷,依大魏刑律所言,即以受害者的身份恶意接近二品以上官员,意图非法勾当。近些年来,大魏上下风气不正,愈演愈烈。元恩为维护统治,多次颁布律法,以至于鸡毛蒜皮的破事都受刑罚,荒诞不禁。“不如你我各退一步,你坦白目的,我还你玉簪?”

阎歩治继续问道,向海棠月迈进一步。海棠月瞧着近在咫尺的阎歩治,突然想起魏都传言:云蜀侯世子行事不检,心情不错下,戏耍几个人也是常有的,一时脊背发凉。海棠月觉得自己道行还是有些浅,楚凉教的东西不够用啊!一时心急,一时慌张,一时委屈,水润的眼睛霎时泛起泪花。“公子非要拉我见官吗?”

她楚楚可怜道:“我天生双眼有疾,夜间视物模糊,故而寻不得物,避不得人……”“姑娘所说的可是夜盲症?”

阎歩治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拿着琉璃发簪在海棠月面前乱晃,看着她粉嫩的小手在发簪上下忽闪忽闪地乱抓。夜盲症?海棠月一愣,几个字浮现脑海,轻轻点点头,肯定道:“正是此症。”

阎歩治试探清楚海棠月称病装傻,猛然将发簪背于身后,一掌拍在廊檐的护栏上,学着刑部审讯的样子说道:“荒唐!姑娘扯谎前能好好看看医术吗?从实招来!”

海棠月非常配合地一激灵,料想琉璃发簪无法轻易抢回,索性断了这个念想。“‘强取豪夺’乃刑律重罪。今夜恰逢皇后寿诞,我亦看不清公子容貌,且不与你计较,你自可携簪变卖、隐遁。但天理昭昭,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若青天白日里让我见到你,定不饶恕。”

说罢,海棠月负气转身,装作看不清的姿态摸索着前进,没几秒就彻底消失在阎歩治的视线盲区。阎歩治看着开了倍速的盲人疾步前行、逃之夭夭,懒得追索。大厦将倾,百孔千疮,他何须兢兢业业?路远慢行,不急。他想着,看了眼砸在手里的琉璃发簪,说了句“碎琉璃而已,变卖值几何”,顺手将发簪赏给了前来寻他的侍卫南宫成。南宫成看着到手的琉璃发簪,不明所以,只咧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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