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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开国帝后罗曼史 > 第三章 盛未津的损招

第三章 盛未津的损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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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歩治归席时行酒令已经开始。他环顾四周,想找一找刚刚的姑娘,却一眼看到了皖波。睆波郡主的席位在左面第一排、第四位,左右两邻分别是姜太师一家和陇南郡公夫妇。姜太师有两个女儿,都是花样年华,甚是灵动。一番准备后,大女儿抱起琵琶,二女儿换好了舞服,看起来要是大秀一场了。右面的陇南郡公全程黑着脸,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他的夫人左瞧右看,不时笑一下,有点儿祝寿的意思。与这一火一冰相比,睆波要正常的多。她和颜悦色,如春城拂面一般悠闲,端坐着,用玉筷在银碟上轻轻敲出舞台上正在演奏乐曲的节拍,偶尔也快速抬头如蜻蜓点水般瞟一眼斜对面的阎歨治。阎歨治也看看她,努力笑出儒雅的样子。这里很嘈杂,可在他们的心里却是如此的安静,就好像能听到对方睫毛闪动的声音。他看她,她想他,彼此心意相通,脉脉含情,不知时间流逝。直到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消失,表演正式开始。开场就是长袖舞,接着是琵琶、箜篌、古琴,以及以舞蹈方式展示的书法,还有一对姐妹倾力合作上演一场“琴瑟和鸣”,最后,独具特色的敦煌舞和马头琴也登上了舞台,可谓美轮美奂。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这一生都没有见过这番美景,二十多场表演,个个都是登峰造极,让那些妄图排名的人无计可施。仿佛一场仙境之旅,所见皆仙子,所听均仙乐,直到最后一首乐曲结束,人们才恍然清醒,自己还在锁菱楼上。“感谢宾客助兴,诗词歌赋、仙乐仙舞,惊为天人!父皇知母后酷爱橙色,特命匠人制造橙色烟花,于子时放之。现距子时尚有一刻钟,此间……”大皇子的出现恰如其分,他恭恭敬敬的谢过全场,力求把控全局,正要安排下一事项,却被一旁的内侍臣打断了。“禀大皇子,本次行酒令尚有一位女子未曾登台。”

“谁?”

盛未津瞬间变脸,大声呵斥,目光凌冽的扫过全场。“这……”内侍臣战战兢兢,不敢直言。一时间,四下悄然无声。宾客左顾右盼,寻找没有出场的人,企图再看个热闹。阎歨治也加入了这个行列,饶有兴致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海棠秋旁的空席位。那桌上放着酒杯和碟筷,预示着它的主人刚刚还在。等等,为何海棠秋与方才所见之姑娘如此相像?莫非,是亲属?除此之外,睆波郡主也未曾上台。那么,两者之间,究竟哪一个才是大皇子口中的人?盛未津会选择哪一个呢?阎歩治未知。适时海棠秋、海棠春、海围成一个比一个神情慌张,他们频频后看,欲盖弥彰。“是才艺不精怕当众出丑,还是自恃高贵、藐视皇家尊严?”

盛未津大声呵斥,声音震耳欲聋。满堂宾客更是屏住呼吸,不敢言语。于是乎,盛未津理所当然地乘着盛怒瞪向睆波郡主,将火烧向了锡夏侯。“锡夏侯之女睆波郡主,好大的胆子!今日乃母后生辰,父皇特命众卿家携家眷共赴锁菱楼赏景,重开行酒令。你竟藐视圣谕,纹丝未动!睆波郡主,你可知罪?”

盛未津一番说辞,众人一头雾水。锡夏侯手握大军,乃朝廷重臣,就是当今圣上在此也要留几分面子。睆波是他的独生女,也是要留几分面子的。大皇子如此声嘶力竭的责骂,难不成得了失心疯?但不管怎样,这对海家父子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他们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大皇子此番做法也令他们费解,海棠月的的名字登记的很详细,若说有郡主的问题,那就应该是两个人的漏洞,可大皇子好像没有这个意思。他又在玩什么把戏呢?海棠月也是,这个当口去哪里了呢?睆波郡主抬头看着盛未津,这个大皇子臭名远扬,她瞧不起他。“我今日代父前来,所坐乃父亲席位。怎么,大皇子是想让家父上台摆弄吗?”

摆弄?好恶俗的词汇。“男子饮酒作诗。若是锡夏侯本人前来,自不用登台。可你乃郡主!行酒令上规矩清楚,郡主非要熟视无睹、当众抗旨不成?身处锁菱楼,却无半点祝寿之意。如此作为,莫非锡夏侯父亲授意?”

“此事与家父无关,大皇子切勿混淆视听。如今边境狼烟四起,民不聊生,朝廷上下依旧纸醉金迷,奢靡之风盛行。观之,我心甚忧。故而,此台,难登!”

“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好一个危言耸听!今夜,魏都如昼,人人喜笑颜开。大魏境内,百姓安居,何来战火!依本宫所言,分明是你存有不正希冀,见不得国泰民安!”

“大皇子真是巧舌如簧!这罪名,睆波背不起。我自小习武,不通琴舞。若大皇子执意如此,皖波愿舞剑,聊表心意。”

郡主说着站起身来,拔了侍卫的剑就登上舞台,毫不迟疑。这场与大皇子的对决,睆波输了。匹夫才逞口头勇,改日战场上见,我定一剑封喉。她想。只是,睆波郡主示弱来得太快,让人始料未及。众宾客看着郡主一步步登上舞台,听者鼓声擂擂,心里五味杂陈。这可是骄傲的郡主,翻手云、覆手雨,信手一指便可引狼烟,怎会这么快就向万恶的大皇子投降呢?可转念一想,她也只是一个郡主,面对皇家威严她又能奈何?乱世沉浮谁可料,锡夏侯已到暮年,膝下仅有睆波一个女儿,没有男儿承袭爵位,百年之后又有谁为她凭依?人生漫漫,细细想想,每每凄凉。阎歨治看着睆波,觉得她的一步步都踏在他的心尖上,举步维艰。大皇子摆明了就是为难皖波。当年皇家盛宴,她没少让他出糗,今日投奔了孝绎皇后就想着睚眦必报,真是可笑!他狠狠的瞪着喜笑颜开的海家父子,这群真正的“漏网之鱼”。他们,是事先以“夜盲症”除名,还是得盛未津之授意?乱世人心不古,官场竟如大自然,无奇不有!正当他细细思索时,意外发生了。台上出现了一位舞女,她舞姿动人伴着郡主舞剑之势,好一刚柔并济。就在大家都为此景感叹时,那舞女双袖一甩,数百颗琉璃珠冲出落在舞台上,随后飘然而下。可怜那郡主正挥剑跃起,始料未及,落脚在那琉璃珠上,重心不稳,左右摇摆,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跌落浅池。宾客大惊失色,大皇子阴险一笑,得意洋洋,只等落水时四溅的水花。阎歨治心急万分,他怎可忍受这一幕?去他的独善其身、暗藏锋芒,去他的留京质子、头悬利剑,再不顾云蜀之地四面楚歌危险处境。霎时间,他腾空而起,脚踩池沿,飞跃浅池,将那郡主救下。好一出英雄救美!好一个雄姿英发!好一个狂妄之徒!大皇子大怒,显露穷凶极恶之像。不知昧着良心叫了孝绎皇后多少声母后,不知为此算计了多少了日夜,这才有此次良机,竟被这样毁了。不过也好,经此一事,竟意外得知云蜀侯之子和锡夏侯之女欲结姻亲。两番结合,小半个国土,父皇岂能容之!看来这两家的荣华是要到头了。趁着郡主和世子还在魏都,他可得好生筹谋,争取一举拿下!元恩皇帝生性多疑,紧握兵权。阎歨治虽战功赫赫,手里却无半点兵权。睆波虽可搅弄兵变,但远离锡夏,单凭一介女流,亦不可成大事。这在大魏天下,人尽皆知。海棠月站在层层帷幕之外,悄然掀起一角,看向台上,带着失望与轻蔑的眼光一扫,放下帷幕。橙色烟花展就要开始了!大皇子简单的夸赞了云蜀侯世子,潦草地安抚了郡主,训诫了舞女,就让宾客移步廊边,以便观赏。阎歨治心里很是恼火,睆波也是,但也无计可施。众生皆知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身在魏都,犹如潜水困窘蛟龙,他们只得听命。那橙色烟花美出天际,光洒锁菱楼,仿佛佛光降临,普度众生。海棠月倚在姐姐身旁笑的欢喜。远处似有笛声传来,声声相诉,宛转悠扬。渐渐舞台上击鼓奏乐,歌声响起,欢乐的气氛就彻底笼罩了这座城市,直至黎明,人潮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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