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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释息魄的线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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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皊昳将释息魄碎块交给洛尘,语气沉重道:“你来保管吧。”

“两块?”

陈樾诧异。他把自己那块释息魄也拿了出来,这才明白,顿觉心寒,无奈道:“你那个是一分为七的碎块,我这块是完整的。原来这就是两瓣心源,你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吗?”

他满眼失望地看着洛尘,冷笑一声,怒道:“你们倒好,一人找我阿公的释息魄,一人找什么心源,跟我扯什么传闻,明明知道巨蟒,知道人螅,知道底下凶险足以要人命,却不肯说实话,为什么啊?至少得让大家有所防备啊,就算不告知,那也应该想尽办法阻止,不该让意樽还有张望舒闹着脾气下墓。”

一艘孤艇在黑压压的海域急速前进,巨浪滔天仿佛要将它吞没,可盖不住陈樾声声怒吼。

洛尘哑口无言,他至今所走的每一步全靠着那些混乱的记忆,可每次行动的目的又很清晰,让他不择手段地去完成。

肖皊昳低下头,说:“这都怪我,途中太多人螅夹击,我只能用炸药,谁知道就在沁渊神殿上方开了个口,才将巨蟒引来,但是照古记里写的,人螅是关在两处偏殿,不可能出现的啊。”

“又是古记。别再拿什么传闻忽悠我,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沁渊神殿在我家墓底下,黑漆棺里两具尸骸又是谁,他们为什么能以释息魄当陪葬品?”

陈樾攥紧拳头,满腔怒气。

洛尘收起释息魄,徐徐说道:“我曾经同你讲过江山蔚初创于两千年前,其中掌管江山蔚的头领,宗主九生夕方,以人的身份,又名浮羽,初代宗主与大将军陈昱相识并成婚,那大将军就是你们先祖,然而这却是朝廷蓄谋已久的一场联姻。九生族的存在使得民间依稀流传神域及永生的传闻,朝廷明面上尊崇九生,暗地里却是软禁屠杀,将他们开膛破肚,肢解试验。直到知晓了所谓开启神域的钥匙。于是朝廷召见陈昱,与其一同进宫的,也有当时被封诰命的九生夕方,原本是想威逼利诱让她交出释息魄,哪知原本朝廷派出假意联姻的陈昱也已叛变,同他入宫觐见的只是媸朽幻化而成的宗主……”

“什么!我祖先还干这种损事?”

陈意樽一声惊呼吓得几人一颤。阿罗弥转头喊:“陈意樽,你省点力气吧,你现在状态可不太好。”

“好,好得很,祖坟都冒青烟了。”

他幽怨的眼神狠狠地盯上肖皊昳。陈樾无奈说道:“事情有点复杂,他们不是有意炸了祖墓的,你先歇息,别乱动了,洛先生你接着说吧。”

洛尘过一会才回过神,说道:“后来媸朽同螟螅血洗都城,陈氏家主后知后觉,潘然醒悟时早已铸成大错,强留一点意识,恳求九生夕方将他与媸朽一同杀了,螟螅没了媸朽操控,在追捕下纷纷散去,而剩下众多被撕咬的士兵,九生族一时也不知能如何救治,于是将他们全部关进能阻止媸朽感应的沁渊神殿,其中两处偏殿。此战最终惨胜,九生夕方弥留之际,下了最后一道指令,九生一族,归隐于世,与陈氏万年永隔。”

陈樾困惑道:“所以他们后面才会迁离故土,到了南峖镇。可是我阿公怎么又跟九生族牵扯上了?”

洛尘摇头,“这代人相隔甚远,他是怎么进入江山蔚的,我也不清楚,但能委以重任,可见能力非凡。”

当游艇靠近岸边时,肖皊昳才发现原本躺在他身后的张轻遇不见了。洛尘看了他一眼,说:“它刚刚就走了,陈意樽醒的那会,想必是难过的,媸朽无形,变换自如,它不跟我们走,就随它去吧。”

肖皊昳微微点头,但两人的目光却似心照不宣有所隐瞒。

已经凌晨四点,陈樾同阿罗弥将陈意樽送往最近的医院,而提前回到旅舍的洛尘与肖皊昳却秘密地讨论着一本从陈修远棺木中带出来的诗集。

通过肖皊昳外祖父留下的密码,破译出一串名字:九生摩罗,秀清,张怡海,九生三元树,陈修远,九生邑萨婆,九生千仞。其中,九生千仞便是肖皊昳的外祖父。

肖皊昳问:“这是拿到真正释息魄碎块的七人?”

“嗯,除去陈修远还有你外祖父,我们要尽快找到其余几位的后人。”

“张怡海可能最好找,秀清没全名,也有些麻烦,剩下的全是九生族人,就更难找了,他们以人的化名,无从知晓啊。”

“我知道张怡海。”

陈樾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两人身后,神情冷峻。

原来在去医院的路上,车子行驶没多久,陈樾便频频想起洛尘同肖皊昳的眼神交流,数日来与他们相处而建立起的信任逐渐破裂,当即一人折回旅舍。

“之前在后院,后山那里,曾经看过这个名字,是张望舒阿嬷。”

陈樾原本清冷的目光渐渐黯淡,“难道是因为释息魄被媸朽发现后,她阿嬷才会走得那么突然。”

肖皊昳道:“如果被逼到举家逃离,还必须撇下张望舒的地步,那媸朽绝对凶险至极,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再回来,恐怕凶多吉少了。”

洛尘不由地叹口气:“若真是为她免受牵连才离开,就更遗憾了。张老板到死心中都有怨,以为屡遭抛弃。”

陈樾走近些,伸手一握纸张,眼神正视二人,不见纸张内容,严肃一问:“你们刚刚在写的东西,就是那七人吗?都记住了吧。”

见两人愣愣地点头后,陈樾找出打火机,“咔嚓”一声,小小的火苗将纸烧了。

“这是做什么?”

肖皊昳焦急地伸手夺回,却已烧成灰烬。

陈樾眉头一皱,生怕自己刚刚是冲动了,“难道不是怕更多人看到这份名单,才刻意避开我的吗?而且我先前也被螟螅袭击过,可见我意识容易被捕获,万一我看过这名单,意识又被媸朽侵蚀,不就麻烦了。”

洛尘笑道:“也不是刻意瞒你,只是不想你出事,又卷进麻烦。”

说着拿走他的打火机,把诗集和密码也一并烧毁了。

“张轻遇会去哪?我们答应张望舒要好好照顾它的。”

陈樾现在最担心的却是那只媸朽。

“有可能被另一只媸朽招引过去了。”

洛尘说。

陈樾心一揪,“还有其他的?”

“没错,而且应该一路尾随我们很久了。”

肖皊昳笃定地说道。

洛尘说:“我们被人螅追杀时,经过的偏殿,碎石几乎在里头,可见不是它们从内撞击而出,而是有其他足够击毁殿门的力量,从外向内击破,沁渊神殿当时是人建造,却再由沁渊神加固的,这般力气,恐是上万年的媸朽。”

陈樾觉得心中发麻,忙问道:“这媸朽从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我三阿公是不是同只媸朽杀的。”

“很有可能,我猜过,绪枍。”

洛尘微微点头。

话语一出,连肖皊昳也震惊了,“那不是死了吗?吞噬大将军那只媸朽。”

“幻化成九生夕方进宫那只吗?”

陈樾来回看着两人。

洛尘神色凝重,微微点头道:“所以我才一直不敢断定,但是陈三公的死状让我一度怀疑。媸朽喜欢标记自己的猎物,绪枍是最早因人心杂念而生的浮极,记载其好食稚童,而让它厌恶之人,便虐待致死,并在尸身穿透九孔。两千年前那场京都血战,满城树干、楼宇间皆悬吊着被扭曲不像人样且身穿九孔的尸身。”

陈樾听着愣神许久,洛尘便敲了下他的额头,“放心吧,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除非——我死了。”

“什么叫除非你死了,那万一你就死了呢,我还不是得死。算了算了,反正赶紧找到剩下的释息魄吧。”

陈樾面色又白了些。

几人在长乐又待了有半个月,直到陈意樽身体稍微好转,他们才准备返程。离开时,陈樾想起后山那些墓碑,提议道:“我们要给张望舒留个碑吗?”

阿罗弥举手赞成,洛尘同肖皊昳便去买来无字的大理石碑。原本他们想安在张怡海墓碑旁的,却发现那里半埋着一块,阿罗弥将它推起,上面竟刻了张望舒的名字,死亡日期正是他们到民宿的那天。

“唉!小老板啊,你怎么事事都不忌讳啊。”

阿罗弥擦拭着泥土,郑重地把墓碑重新立起。

陈樾心一沉,终于知道那晚流浪汉为什么没认出他们,恍然大悟道:“那晚引我们过来这里的人,是媸朽,是张轻遇。也许张望舒在那天又再次想要了结。”

他心中百感交集,那人总是事事不如愿啊,连生死都仿佛被命运戏耍一样。

张望舒在自我意识里,认为总被抛弃的她,过不了正常的生活。她屡次将媸朽送回大海,不过是自己也想离开。媸朽能感受她的孤独,却不能理解,只会指引人过来,久而久之就有了后山一排排的墓碑。

那晚,媸朽幻化成流浪汉,将陈樾等人带向民宿,又再次阻止张望舒轻生。

起初张望舒并不想搭理他们,可见几人落魄,也就心软了。当她看见阿罗弥脸上那道可怖伤疤时,又觉得好奇,相处短短几日,就从他们只言片语中听到一个未曾知道的世界。她推到为自己而立的那块墓碑时,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那便是成为他们一员,只因为在她眼里,这群人古怪,像她一样。

他们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关上大门,陈樾再看一眼,却愣往了。

洛尘转身只见陈樾抬头看着那块牌匾,细细看时才发现“蔚山居”三个大字旁,刻有两行小字:山川蔚然,何故凋残。

“走吧。”

洛尘顿时觉得沉闷,却说不上来原因。

回到南峖镇,阿罗弥买了一堆食材,想好好吃喝一顿,而陈意樽以重伤未愈为由,任他们怎么哄也赶不走,索性让他一并住下了。

晚上,陈樾独自待在修葺好的亭子中,许是走神,洛尘走至身后,轻拍肩膀,他才发现。

“想什么呢?”

“没事,我就是好奇九息界里面是什么样的,也好奇最开始出现的息族,你看幼年媸朽能同张望舒生活在一起,说明我们并非天生宿敌,怎么会隐秘地相互厮杀这么多年。或许……”陈樾压低肩膀靠近洛尘,小声说:“九生族的先祖又干了什么缺德事才引起两族交战,打不过又跑回来连累这边吧。”

洛尘一笑,说:“倒也不是不可能,你要不去问下阿罗弥他们。”

“我觉得他们知道的不会比你多。”

说曹操曹操到,阿罗弥端上来茶器、茶点和一盘洗切好的水果。

洛尘打了个呵欠,说着自己太困想回屋歇息便起身离开。陈樾也想跟上,却被阿罗弥一把抓住了,“哎小子,你吃点水果吧。”

“不吃,天这么冷。”

陈樾挣脱不开,只能乖巧地坐回去。

“你什么时候这么娇气了,行行行,您老先喝口热茶。”

阿罗弥点起了茶炉。

他等到水沸腾开,温了茶碗,投入茶叶,头一遍茶汤清洗茶杯,器皿碰撞的清脆声响,伴着茶香缥缈,让人心情不由地舒缓下来。

陈樾问:“你怎么那么爱喝茶。”

“以前我们在闽南一带,就很爱喝茶,不过我小时候也没多喜欢,只不过家里总是争吵不休的,只有家中来客,才能消停会。每回来了客人,我爸肯定要先泡茶招待的,一般这时候家里最融洽,我那会最喜欢听到那些小杯子叮当响,心里很有安全感,就老吵着喝茶,久而久之,大家就以为我爱喝,老打趣我,叫我茶客。现在倒是没人在我身边吵了,就剩茶了啊。”

他说到这里,给陈樾倒了一杯茶,转而聊起其他事。

两人畅谈之时,一缕黑影已悄无声息地钻进室内。

深夜,每个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间。陈樾躺在床上,忽觉昏沉,很快便失去了知觉。他进入一个黑烟弥漫的空间,隐约听到有小孩哭喊着:“有人吗?有人吗?开门,有人吗?”

陈樾顺着声音缓缓地穿过烟雾,看到一道被铁链锁着的门,透出一条细缝,他凑近看,里头有个小孩,太远了,他看不清样子,只见那孩子抽泣着,重复地说着那句话。

陈樾不自觉地跟着小声呢喃,念着:“有人吗?开门,有人吗?”

突然,他惊恐地往后踉跄一步,那双恐惧的眼里映着熊熊烈火,是十七年前那场火灾,而里头的小孩就是当时困在酒窖的他。

陈樾浑身颤抖,再次靠近门缝,却看不见那个男孩了。他用力地扯着那条铁链,刹那间,从里头冲出一只血淋淋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他惊恐得想喊出来,想求救,却怎么也开不了嗓。

漆黑中只见半截手,一直想把他往里头拽,陈樾用力挣脱开,整个人往后一倒,铁链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随着可怖的“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了,里面有人哼着歌。

陈樾壮起胆,摸黑往里头走,已经看不到幼时的自己。却见很远外,一团团缥缈的烟雾中,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背着个书包,穿着白裙子,扎着双马尾。陈樾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后面开始跑了起来,却无法靠近那个女孩。他费劲地看见书包印着的字,貌似写着什么晟学校。

她站了起来,转身瞬移般骤然出现在陈樾跟前,抬起头看着他,那张糜烂的脸吓得陈樾惊恐大喊。

一声惊叫打破了凌晨的幽静,陈樾猛然睁开双眼,满头大汗。过会,他才意识到,刚刚不是他在喊叫。陈樾跳下床,拔开一排归山櫐,快速地跑进陈意樽的房间。

随后赶来的还有洛尘,阿罗弥和肖皊昳。

几人看见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陈意樽以及同样被吓得全身发抖的“张望舒”。

陈樾心中惊喜,待缓过神,他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另外几人也是心里一阵起伏。

“张轻遇,你这个不省心的孩子,跑哪去了。”

阿罗弥上前就是一阵呵斥,接着拍拍它后背,“行了行了,没事啊。”

又望向陈意樽,说:“你鬼叫什么,看把张轻遇吓得。”

陈意樽被子一扔,“我还吓她!她差点没把我送走,我就那么一睁眼,四目一对,两张脸靠得这么近。这么近,就这么近。”

他委屈地用手比划着。

窗外天色微亮,远处山林还沉睡在薄雾里,而几声清脆的鸟鸣声吸引了张轻遇,它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跃窗而出,跑到了院子里玩耍。

阿罗弥急着想阻止它。肖皊昳却说:“没事,那排归山櫐难伤它那种级别的。”

说着他转身离开,却往楼上走。

“看日出?”

洛尘说着,同陈樾对视一笑。

大家都再无困意睡个回笼觉了,于是纷纷跑上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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