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接到摄政王府的口信,在犹豫后,终是谨遵口谕,以触犯国法之罪,判那几名百姓斩首之刑,榜文张贴后,京中人人自危,尤其是那些曾在私底下说过莫长歌坏话的人,唯恐会步上后尘,把命丢掉。坊间连日来暗传的流言,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走在街上的百姓只要见着巡逻的士兵,都会下意识躲开,深怕引人注目,从而换来牢狱之灾。收监大牢的百姓家属们,最初得知判决后,还想着去宫门静坐求情,奢望朝廷可以网开一面,但莫长歌怎会给他们继续闹事的机会?命隐卫深夜造访各家,每家送去几十两封口费,要么拿钱忍气吞声,要么以同党之名抓入天牢,搁在家属面前的只这两条路可走。在性命与金钱面前,这些老百姓的选择不言而喻。不少大臣还观望着,兴许摄政王此举会惹来民怨,哪知,百姓的家属却销声匿迹,无人站出来为亲人鸣不平。“这摄政王的能耐果真非同一般啊。”
帝王寝宫外,聚在一起的朝臣窃窃私语着。“皇上若是醒来知道这事,怕又该大动肝火了。”
“你说摄政王究竟想做什么?莫不是想要那把椅子吧?”
有人压低声音问道,这话说出了许多大臣的心声。想到莫长歌手中握有的财富,再想想他的威望,若他试图造反,皇上能有几分胜算?太子党的朝臣神色苦闷,只觉前途灰暗。李智站在其父身旁,冷眼旁观着这帮乱了阵脚的群臣,犹记得,王爷离京寻找王妃时,这些人可没少向皇上进言,趁机削弱王爷在朝中的势力。现在知道着急,早干嘛去了?要不是皇上一再相逼,岂会有今日的局面出现?太子在数日后苏醒,闻知百姓已于菜市口斩首,气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可奇怪的是,他竟未责备莫长歌,仿佛对此事概不知情,一心在宫中养病。八月末,摄政王府内诞下一名婴儿,接生婆抱着孩子,满脸喜气地从殿中出来:“生了!王妃生了!是个儿子!”
黎叔当即吩咐下人在府外点炮庆祝,炮竹声传遍半个京城。太子得了信儿,命礼部备好贺礼送来王府,恭贺莫长歌添丁之喜,这礼王府是收下了,可送礼的人却是连摄政王的面也不曾见到,据说,王爷正陪着王妃说体己话,无暇分身招呼客人,联想到摄政王对王妃的重视,此举倒也在情理之中,好些想登门贺喜的大臣,立马歇了心思,琢磨着等到满月酒时再来道贺不迟。殊不知,莫长歌早在前天夜里,就备好马车,护送灵儿出城,前往距离京城不到二十里路的瑰州别庄了。“这是你的庄子吗?”
灵儿站在灰墙高瓦的大宅前,好奇地问道。“可还喜欢?”
莫长歌单手圈在她的腰间,俯身低语。“唔,老实说,你手里到底有多少房产?”
该不会哪儿都有他的别庄吧?“这事得要管事儿取地契来数一数,方才知道。”
这些宅子大多是各地管事儿添购的,他平日鲜少过问,一概交由手下人打理。白灵儿一脸无语,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炫富拉仇恨好么?进门后,灵儿惊讶地发现,别庄里竟住着人,穿着麻衣外披褂子的家丁,正手握扫帚,清理院中落叶,而堂屋内,一人正背身站于窗边,身影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主人,我记得他!他是皇上,不对,现在应该叫太上皇。”
白白抢答道。瞳孔猛地一缩:“太上皇?”
这怎么可能?太上皇在数月前已经仙逝了啊。灵儿猝不及防的惊呼,传入堂屋,那人转头朝院中望来。“白白你认错了吧?”
这人长得同太上皇完全不一样。白灵儿长松口气,妈蛋,她刚才真的以为死人复活了。“好奇怪哦,明明他的味道和太上皇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呢?”
白白挠挠头,满心不解,只得向红红求证,“红红,你也嗅到了对不对?”
“嗯嗯。”
红红坚定点头,“主人,蠢兔子没说谎,人家可以作证。”
两个小伙伴肯定的回答,让灵儿愈发困惑,还没等她想出个一二三四来,胃酸在腹部翻涌,她忙捂住嘴,痛苦地弯下腰身干呕。莫长歌心疼地拧起眉心,轻拍她的背脊。“好些了吗?”
待灵儿重新直起腰,他忙递去娟帕,为她擦拭过唇边的污渍。灵儿安抚地笑着:“不要紧了,也许是路上太颠簸,所以才会不舒服。”
“本王先带你回房。”
莫长歌架着人往后院走,浑然不在意堂屋里,那名中年男子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