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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风雨禅寺已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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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冬天把燕赵三雄带到老君山一带,在大山里绕老绕去。只要三雄提到《元素方略》他就装傻充愣,顾左右而言他,说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朱冬天的那句“那地方只有我知道”让三雄投鼠忌器,恨得咬牙切齿表面还得陪着哄着。只要朱冬天累了饿了,三雄无不耐心陪着。有几次走累了,朱冬天干脆拿出骰子和三雄赌起了钱。草上飞直接糊涂了,但他脑子也想不了这么多,跟着吃喝玩乐何乐而不为?这期间朱冬天一直想着用蒙汗药之类把燕赵三雄蒙翻逃走,他和草上飞都是使用蒙汗药的行家,奈何三雄形影不离,根本没机会配制。便又想着如何求救,这里离李信很近,如何能将消息传递给他?

几天来三雄被朱冬天绕路折磨的痛苦不堪,周雄仁不敢得罪他,一路小心陪笑,试图套出梦话全部,朱冬天依然顾左右而言他。苗雄智性情最为暴躁,对两个师哥的刻意逢迎极为恼火,“大师哥三师哥,你们小心翼翼的伺候这小王八蛋,被他在大山里耍了几天,我看他是故意的,不吃点苦头定然不会说出《元素方略》下落,我先宰了这瘦猴,再慢慢收拾朱冬天!”

草上飞吓得连连告饶,“好汉,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就是被他妈的朱冬天给害的,什么略的书,老子听也没听过,你们行行好放了我吧,说不定朱冬天真知道,你们大刑伺候他准没错!”

“草上飞,枉你我结义一场,你太不讲义气了吧!你还是是大哥呢。我记得当初余大哥教我们被一个什么口诀,还说责任重大事关家国大计什么的。我脑子不好使,你背的最快,后来余大哥索性就不教我了。他还夸你聪明可堪大用什么的!”

朱冬天想要收拾草上飞就是分分钟的事,这小子为了保命居然想拉朱冬天垫背,真是找错人了!

“他妈的朱冬天,什么时候的事,老子怎么不知道?你他妈阴我......”

“大哥,我记性不好,你索性就告诉三个熊哥吧,他们跟着我们在大山里遭罪,你于心何忍?”

朱冬天依然讥讽调侃草上飞,苗雄智不等两个师哥吩咐,提起草上飞就是一顿暴打,直打的他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朱冬天一看教训的差不多了,可不能真把他打死,便连忙将苗雄智拉开,“熊哥,我记性也不好,如果打死他,真的就没人知道那个什么口诀了,我来劝劝他。”

朱冬天悄悄向草上飞耳语,草上飞大骂:“朱冬天,你害死老子了,你...”

“草上飞,别不知好歹,是熊哥打你又不是我,还是我好言相劝他才停手的,要不,熊哥你继续。”

“伏牛山亘八百里,风雨禅寺已千年!”

草上飞也知道不吃眼前亏,快速背出朱冬天刚教给他的两句诗。苗雄智刚想再打,突然听到草上飞念道的诗句便停了手。周雄仁立马警醒,连忙问道:

“朱冬天草上飞,这两句诗什么意思?”

这本来就是朱冬天信口胡诌的,他想将三雄引到天师教,奈何不知道天师教位置,便想到前几日遇到的寺庙,希冀老和尚能帮忙。反正他心里有数,只要三雄拿不到书,他们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三雄为了贪功更不会把自己送给鳌拜。余志刚既已被满清捉去,他们还在找《元素方略》,就说明余志刚什么都没说。现在自己反倒成了他们心目中唯一知道《元素方略》下落的人。朱冬天略一思考,笑道:

“熊哥,你把我义兄饶了吧,他既然说了这两句诗,意思也只有他知道,我来问问他,”朱冬天把草上飞拉倒一边,小声道:“他妈的草上飞,要想不被打,从今以后闭上你的鸟嘴,一切听老子的,你去告诉他们,就说余志刚说的,这两句诗的意思是有一件重要的东西藏在诗里描述的地方,但要说的模棱两可,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朱冬天,你是我老子,你饶了我吧,还是你说吧,我怕又他妈说错话...呜呜呜...”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暴揍,草上飞真是怕了。

“三位熊哥,我义兄说了,这个好像是余志刚放什么东西的地方,好像又说机关重重,弄错了就会万箭穿心百毒袭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像说先向北走三七五十五,五里路,然后再向东走七七八十一,八里路,看到一个千年古松,旁边有个台阶,一百单八步,下去后有个水潭......我脑子笨记不住,或许到了地方能走对。我义兄脑袋灵光,但不能再打了,打糊涂了真就忘记了。”

“够了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他妈三七五十五,你识数不识?你俩带着去找,少耍滑头,不然小心皮肉之苦。”

苗雄智威胁道。

“暗语嘛,要是谁都能听明白还叫暗语吗?我是不识数,你找别人吧!”

朱冬天故作矫情,其实他早已忘了寺庙的位置,还是老办法沿着溪流走,又过了两三日仍然没见到寺庙,别说寺庙连人影也没见一个,三雄已颇不耐烦。只要三雄一恼怒,草上飞就要遭殃,而朱冬天却从来没受过诘难。苗雄智正要拿草上飞撒气,苏雄礼突然叫道:“看,那边有座寺庙!”

众人循声望去,前方云山雾罩中确实有一座建筑物,朱冬天一看便知是当日落脚的寺庙。寺庙虽小位置却十分险峻,三面悬崖只有西边一条通道。几人有了动力,苗雄智也顾不得教训草上飞,众人朝寺庙走去。

上一次由于疲惫不堪,朱冬天没顾上观察寺庙的环境。因处在半山腰,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极为清晰,却和寻常人家的院落无异。正对大门的是一处几间屋组成的大雄宝殿,旁边分散着其他几间屋,倒是钟声、木鱼声在空旷的山野响亮了许多。朱冬天眉头紧皱,思索片刻道:“三熊哥,你们山底稍等,我上去敲门。”

“有这个必要吗?我们一起上去不就齐了?”

周雄仁有点近乡情却的感觉,越是快得到《元素方略》心里越是紧张。

“老君山亘八百里,风雨禅寺已千年,这深山老林里有这么一座寺庙,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会不会隐藏着什么脾气古怪的世外高人?兄弟我去给你们探探路。这三面峭壁,你们害怕我飞了?不是还有草上飞在你们手里吗?”

三雄一听他说的有理,又想到机关暗器什么的,心里也没有底,索性让他探探虚实也好,不怕他飞了。

“朱冬天,我和你一起去。”

草上飞急忙说道。苗雄智一把将其按住,“你不准去,那小子只要刷什么花样,我先扒你一层皮。”

“为什么又是我?”

草上飞简直欲哭无泪。

朱冬天边上山边想对策,来到近处却看到“龙岩寺”三个大字。叫开寺门告知和尚发生的事,一打听此地离天师教并不甚远,但山路难行往返也要两三天的时间,这期间如何能稳得住燕赵三雄?上次在此借宿一晚并留下纹银二两,朱冬天已和老和尚十分熟络,两人耳语一番,朱冬天随即下山。三雄几人却等的度日如年,仅仅半个时辰,他们焦躁的来回踱步,像似等了三年。见朱冬天下来忙迎接上去,朱冬天示意几人跟上,道:“三熊哥,身上有没有银子?我刚才跟老和尚商量了,可以在他这里借宿,但这寺庙穷的很,吃的什么都没有,好在翻过那座山有个集市,和尚可以代为采买,但银子必须我们出。”

“借宿?你想在这里住多久?”

苗雄智怒吼道,“老子忍了你好多天了,要是再敢瞎忽悠,小心我宰了你。”

“宰吧宰吧,是你们他妈的求着我、胁迫我来到这个鬼地方的,还说这样的屁话。”

朱冬天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是你们非要找什么方略的书,我早说不知道,你们不信。听草上飞说什么寺庙,找到了却又想宰了老子。”

他小题大做故作冤屈,草上飞急的大骂:“朱冬天,你他妈什么事都捎上我,那首什么狗屁...”

“闭上你的臭鸟嘴,再叽叽歪歪,那个什么三熊的四熊哥可在你身边呢。”

朱冬天连忙打断草上飞,他也真是听话,立马闭嘴不言。

“好吧好吧,算我们不对,三弟、四弟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苏雄礼苗雄智从怀来掏出钱袋,被朱冬天一把夺去。手里掂量一下,约莫二十几两银子。“喂喂喂,朱冬天,都拿去呀?这可是我们所有的盘缠。”

“这点银子老和尚愿意不愿意帮忙还不好说,再说不是还要向人家打听那个地方吗?”

朱冬天转身向寺庙走去,三雄无奈摇摇头,也只能认栽。老和尚也不客气,接过银子便安排两个弟子飞速下山,又将众人安排在僧舍休息。朱冬天往床上一躺,慵懒说道:“真他妈累,老子的脚都磨出老茧了,草兄,去给咱打盆热水泡泡脚。”

“老子的脚也磨出老茧了,不只是脚,身上还到处是伤,你还指使我打洗脚水,不干!”

草上飞头一扭索性也躺在床上,周雄仁心中着急,道:“朱冬天,我们熬了七八天总算来到这里,事不宜迟不要耽搁,快快寻找你说的那个地方,找到东西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三熊哥,现在已是午后,山里的天说黑就黑,我们这么累找起来费事的很,小和尚已经去采买,我们酒足饭饱休息一夜,明早找起来不是事半功倍?草上飞,你去不去?”

草上飞不吭声,旁边的苗雄智“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草上飞才骂骂咧咧出门打水。他现在发现不是三雄有多坏,是他妈的朱冬天。只要朱冬天一使坏,倒霉的一定是自己。草上飞出屋却没人跟着,心道,此时不逃待到何时?凭自己的轻功,三雄绝对追不上,老子不伺候了。想到此噗呲一笑,真是一群笨蛋,老子告辞了。草上飞正欲往大门跑,却听到朱冬天大声叫道:“草上飞,你休想独自逃走,乖乖的给老子打热水来洗脚。”

草上飞心中一怔,才不管朱冬天呢,抬头却看到苗雄智站在大门口正怒视自己,吓的他赶紧回头乖乖去打水。

晚上吃完饭闲来无事,几个人又耍起了钱。照例是朱冬天赢多输少,草上飞又欠了他不少银子。天一亮,朱冬天便带着几人去找所谓的《元素方略》,他嘴里念念有词,又小声吩咐草上飞,一切按照他的眼色行事,不要多嘴废话。草上飞此刻如温顺的绵羊,他知道只要朱冬天一句话,他就能无缘由的挨一顿暴揍。几人下山,按照朱冬天的说法先从山底往北方走出五里地。山间不比平地,这五里路走完用掉了大半天的时间。再往东走八里,哪里有路?全是层峦叠嶂荆棘丛丛,走起来极其费劲,眼见天要黑也没找到所谓的千年古松,苗雄智气不打一处来:

“朱冬天,你小子是不是一直在耍我们?你看你带的什么路,这是路吗?”

“四熊哥,你生气,老子还气呢,谁让我们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我也是头一回来,哪里知道什么路?既然是找,当然不那么容易,否则还能轮到你们几只熊?切,大熊哥,你来评评理。要不你们索性把我们杀了或者交给鳌拜大哥。”

“停停停,都少说两句,天黑了,我们先回寺庙,明天再找,有标记还怕找不到?不过小子,如果你骗了我们,小心你俩的小命。”

随即周雄仁食指和中指插向一颗松树,竟插进去一节手指,草上飞倒吸一口凉气,雄鹰教的‘青钢指’果真不是吹的。

第二天又是同样毫无结果,燕赵三雄已有了怀疑,回来的路上苗雄智不断威胁朱冬天草上飞。朱冬天心道,得想个办法暂时稳住他们,否则就算性命无忧也免不了皮肉之苦。余志刚教的“内功心法”他从没理解过什么意思,只是作为一个载体传给韩风,但此时他却在琢磨到底是什么?隐隐约约感觉和《元素方略》有关。如若真是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不就变成一本活着的《元素方略》了?余志刚真是不地道。但为了稳住三雄朱冬天也只能冒险一试,随口说道:

“夫关外者,自古蛮夷之地也,其物产可谓贫乏,敌夷亦未开化。可先教化之礼后用之于兵......”朱冬天故意从余志刚所授‘心法’中间截取一小段,“然,女真野蛮凶残,善于奔袭野战,故,故...”

周雄仁听到朱冬天念念有词并未在意,但听到‘女真’二字却心中一惊,忙问道:“朱冬天,你嘴里念念有词说的什么?”

其余二雄也停下脚步围向朱冬天,只有草上飞傻傻的不知所以。“啊!什么念念有词,我曾听余大哥朗诵过一些文章,看三个熊哥这么关心什么略,不知道是不是,我笨的很......”朱冬天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是何等聪明之人,莫不是余志刚真的将什么《元素方略》传授给了自己?想想也是,不然他为什么一再强调将此‘心法’传授给大哥?是了,是了,一定是的,真是无意中又被余志刚摆了一道,现在全天下都在找这本书,装在自己肚子里定然带来不小的麻烦,不能再背了,漏出了马脚那才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他妈不笨,千万别扯上我,我啥都不知道!”

草上飞连忙打断朱冬天,快步躲的远远的。

三雄大喜,周雄仁小心说道:“朱冬天,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内容?”

“想不起来了,今日太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或许明天能记起一些,不过明天还要在山里寻找什么方略,怕是没时间想了。”

“有时间,有时间,我们明天休息一天,你好好回忆。东西当然还要找,让草上飞带着找就可以。”

周雄仁心道,自从找到朱冬天,十几天来净陪着他在深山老林里转圈子,实质性的进展一点没有,如果朱冬天能背出来书中内容,哪怕只是片段,这功劳也大了。

“熊大哥,为什么又是我?”

草上飞简直万念俱灰生无可恋。

几人回到龙岩寺,老和尚却要单独见朱冬天。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句名言千古通用。朱冬天第一次来龙岩寺就大方的施舍二两纹银,这一次一出手更是二十几两,龙岩寺一年的香火怕也没这么多。这个寺庙就是本地最最普通的小庙,也好像没有什么高人异士。住持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僧,慈眉善目满脸堆笑。他告知朱冬天送信的弟子已回,天师教高手明天能到,让他做好准备。其实在朱冬天看来没有这么麻烦,一开始他并不想惊动天师教。那天朱冬天一人上山叩门这么久,其实一直在跟老和尚谈判,他本意让老和尚搞点蒙汗药之类,将三雄蒙翻扔到山里喂野兽。老和尚始终笑意吟吟,什么都是“好说好说”,但就是不同意。朱冬天退而求其次,让老和尚代为买几味药,他和草上飞都是配制蒙汗药的高手,老和尚仍是笑而不语。派人通知李信,可不知李信在哪?再说他已加入义军,这些和尚虽是化外之人,正常情况下,骨子里都是心向朝廷的,让他们和暴民义军搭搭连连,这老和尚大抵是不会答应的。最后仅仅勉强同意通知天师教,但对方来与不来不敢保证。老和尚虽是出家人但也是人,谨小慎微贪图便宜,也是为了寺庙僧人糊口,他不想这片清净之地染上血光,也是人之常情。只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勉为其难。

纵然是这样对朱冬天来说也足够了,天师教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这几年的江湖口号更是驱除鞑虏扶汉灭清之类,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将天师教说服,收拾三只狗熊。心里有了底,朱冬天又将尾巴翘上了天,哼着小曲回到僧舍。苗雄信正在暴虐草上飞,“草上飞,你俩小子耍了爷爷们十几天,现在却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明天如果找不到《元素方略》或者那个狗东西背不出来书中内容,我就把你们从这个山上扔下去。”

说着又是拳打脚踢,草上飞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熊四哥,你这样打人过瘾的很吧,我一开始说了,你们找的东西在不在这个地方我没有把握,是你们硬拉着我俩来的。我听余志刚背诵文章,草上飞也听到了,他比我听的还多,你......”

“朱冬天,你他妈真要搞死老子吗?我,我什么时候......”草上飞不恨打人的苗雄智,却恨死了不断挑唆的朱冬天。

“让你闭上鸟嘴偏不听,熊四哥你继续。”

朱冬天摆起了架子,周雄仁却道:“四弟,算了,让朱冬天把话说完。”

“不打了吗?”

朱冬天故意看着气鼓鼓的苗雄智,“不打了我就接着说,你们想得到什么他妈的书,我们被挟持了十几天,你们倒赖起我们?你把草兄打傻了,拿不到东西如何跟你的满清主子交差?”

他感觉这几句话起了作用,三雄只是干巴巴生气,却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老子今天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不服气你们就打,打一次忘一段,打死忘完。至于说明天能记起多少,那的看老子心情。”

朱冬天往床上一躺,“和尚庙里不准喝酒吃肉,是老子跟那个老和尚说了半天好话,施舍了二十几两银子才破的例,你们谁去催一下酒饭,老子饿了。”

苗雄智气的立马发作抬手就要打,朱冬天一翻身,骂道:“就他妈的你这只狗熊最烦人,动不动就动手,有种的打死老子,来呀!总有一天老子砍了你的熊掌炖了吃。”

朱冬天一反常态,倒是一下将苗雄智镇住。苏雄礼忙解围说道:“四弟算了,你去催催饭食!”

跑腿伺候人的活一向是草上飞的专属,但苏雄礼看到遍体鳞伤蜷缩在墙角的草上飞也是于心不忍。

朱冬天酒足饭饱呼呼大睡,草上飞战战兢兢几乎一夜没合眼。三雄也是心情不佳,闯荡江湖这么久,却被一个毛孩子耍的团团转,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过走又不甘心,真真是骑虎难下。第二天天刚亮朱冬天就醒了,可还是佯装大睡。苗雄智气的大骂,周雄仁却不让叫醒。突然听到院内人声吵杂,朱冬天一骨碌爬起来,拽着草上飞冲进院内来到老和尚身后。三雄不知所以紧跟过来,却看到寺庙被十几个壮汉包围。为首的是一位约莫三十岁的青年,老和尚满脸堆笑双手合十对青年说道:

“原来是成天王亲自来了,恕老和尚不知,未能下山远迎,恕罪恕罪。”

成故我在云自重的四大弟子中排行最小,年轻又兼资历浅,虽被云自重看重却在天师教存在感不高。加上云自重失踪多年,成故我在教內更是被边缘化。天师教被划分为四大片区,自己的片区却在东北,有等于无。大师哥张献忠在四川干的风生水起,农民军声浪高涨。二师哥李自成更不必说,收服了豫陕义军,又和满清达成了口盟,江湖上也是口碑甚好,大有统一武林之势。三师哥刘作栋虽世故圆滑,但在教內是调和剂,也是刘李两大天王极力拉拢的对象。唯独成故我势单力薄孤木独支,急欲做出一些事情树立威信,改变目前的处境。雄鹰教及燕赵五雄的臭名武林中人人尽知,尤其是燕赵五雄更是满清的铁杆鹰犬,屡屡在中原武林兴风作浪。奈何几人武功高强,又经常有满清高手的撑腰,正义之士想除之也不是那么容易。这次得到龙岩寺和尚消息,就算不是挟持朱冬天二人,成故我一样会为武林除害。

燕赵三雄还以为寺庙里出了什么事故,这几天在寺庙住着,和尚们招待还不错,如果能顺水推舟,他们也愿意帮忙,毕竟还要靠此为落脚点寻找《元素方略》。周雄仁说道:

“大师傅,出了什么事?有用得到燕赵五雄的地方尽快开口,我们......”

“你们就是祸害武林,甘愿当满清走狗的汉奸燕赵五雄?哈哈哈,今日落到天师教手里,定要为被你们害死的汉人同胞雪恨。”

成故我边说边指示手下将三人团团围住,“我是天师教成故我,你们是五雄的哪三个?”

三雄顿时感觉不妙,天师教可是人多势众,这几年在江湖上名声显赫,深得中原武林认可,今日落到他们手里只怕凶多吉少。周雄仁正欲答话,朱冬天却抢白道:

“成天王,在下朱冬天乃韩风韩大侠的结义兄弟,这是我朋友草上飞,”他一贯的伎俩先抬出韩风立威打气,“燕赵五雄为虎作伥,甘愿做清狗的汉奸奴才,残害武林同道,祸害中原百姓。就在去年还伙同其主子鳌拜、豪格围攻大同,被我大哥和我联手击败,哦,还有草上飞草兄也参与了战斗。我们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希望他们能迷途知返痛改前非,为国家民族做些行侠仗义的事,奈何几人怙恶不悛,死性不改。就在前些时日还伙同其主子将大忠大勇的义士余志刚掠到盛京,一路严刑拷打惨不忍睹。不仅如此,三狗熊苏雄礼还好色成性,屡屡祸害良家妇女,致使好多良家妇女蒙羞致死,家破人亡。四狗熊苗雄智更是凶残成性,草大侠被他一路折磨,堂堂的七尺汉子,十几天来竟被他折磨成如蟑螂鼠蚁。是可忍孰不可忍,成天王,今天我们就替天行道,铲除这几个民族败类。”

朱冬天一通说辞有真有假,但说的大义凛然掷地有声。韩风和他结拜的事江湖也有耳闻,成故我心道,这青年虽年纪不大,却能和韩风结拜,说的话定然不假,燕赵五雄着实该杀。朱冬天仍意犹未尽,道:

“成天王,我和草大侠本来奉我大哥韩风之命来洛阳会晤我二哥,就是乾坤剑李信,商讨联合义军抗清反明之事。不料遇到三只狗熊,非逼着我们交出什么方略。”

“《元素方略》?”

成故我接话道,“难道这本书在小兄弟这里?”

既是人人欲得之的东西,成故我当然也想得到,如果这本书在手,自己在天师教的地位会立马水涨船高。李信被李自成收揽的事他也有耳闻,看来这个朱冬天还真的不能小觑。朱冬天一个得意忘形就滔滔不绝说漏了嘴,可不能才出虎口又入狼窝,他何等聪明,“哪里有什么略?我也只是巧遇余志刚余大哥,那日他被这几只狗熊的主子豪格和鳌拜围攻,眼见就要命丧恶人之手,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打败了鳌拜那厮,安抚了一下余志刚大哥就离开了。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余志刚先是被锦衣卫捉去,又被清狗掠往盛京。就这么多交情,哪里会有你说的什么略?草大侠也在场,他可以作证。”

朱冬天说的滔滔不绝,草上飞早已懵圈,只是连连点头。燕赵三雄看着朱冬天表演,思忱着脱身之计,周雄仁还想辩驳,朱冬天哪容他说话辩解?又说道:“你他妈的少废话,老子还没说完。成天王,我们还没寻到二哥,却被这几只狗熊暗算,也不知施了什么魔法,竟被他们害的武功全失,只能被劫持到这里。”

朱冬天一通胡说,成故我岂能听不出有吹嘘的成分?能只手打败鳌拜的武功,就不会被这三个家伙折磨的死去活来,成故我笑而不语,苗雄智却气的暴跳如雷,“小王八蛋休要胡说,是你带我们来这里,还说什么‘伏牛山亘八百里,风雨禅寺已千年’的话,还说《元素方略》就藏在这里,现在却说什么我们劫持你,你,简直放屁。”

“哈哈哈,老子就是骗你们的,那句诗是老子信口胡诌的。”

“那你背的什么‘蛮夷’、‘女真’的文章该不是信口胡诌吧!”

周雄仁也不傻,全天下人都在找《元素方略》,成故我当然也想,他想转移矛盾,故意说朱冬天知道此书的下落,将矛头指向朱冬天。

“大狗熊,你他妈真是人生的吗?老子天赋异禀出口成章,别说那几句话,就是唐诗宋词四书五经老子也信口拈来,草大侠是不是?”

草上飞连连点头,朱冬天惊人的记忆力他是知道的,一口一个草兄草大侠的,也让他十分受用。

成故我大概知道了事情经过,不论朱冬天和燕赵五雄有什么过节,但凭他们的操守行径,今日也没有放过的道理,“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被乱拳打死?”

束手就擒?燕赵五雄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天师教名头虽响,也不见得就能将他们全军覆灭。苗雄智不等成故我说完,飞身袭来。周雄仁和苏雄礼紧随其后。成故我提掌招架,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和尚们纷纷退避。三雄对阵十几个天师教众却不落下风。朱冬天看这架势绝非三拳五脚能解决掉三雄,便示意草上飞赶紧逃跑。二人刚来到寺院大门,却被苗雄智飞身拦住,一掌将朱冬天打倒在地。朱冬天连忙呼叫草上飞帮忙,可草上飞最怕苗雄智,俨然一只斗败的公鸡,全没了出手的勇气。苗雄智心道,都是这个小王八蛋惹的祸,今天就先把他结果了,然后再和天师教拼个你死我活。朱冬天还未起身,苗雄智的‘青钢指’直插其天灵盖而来,草上飞闭上眼睛不敢看,他见识过‘青钢指’的厉害,心道,朱冬天完了,必死无疑。千钧一发之际,成故我接住了苗雄智‘青钢指’,二人斗在一处。有了喘息的机会,朱冬天迅速起身,心道,就这么跑了太不仗义,刚才要不是成故我出手自己已被苗雄智所杀。再说,有这么多天师教众围攻三雄,自己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便大声说道:“他妈的草上飞,别怂包,上。”

朱冬天的这个说话态度草上飞才习惯,好像一下把他拉回到原来的样子,看朱冬天随手拿起一根僧棍,草上飞也飞身加入战团。燕赵三雄虽武功不弱,到底是双拳难敌四手,时间一长渐渐落了下风。苗雄智心道,今日死则死耳,也必须将朱冬天拉来垫背。其余二雄似乎看出了苗雄智的意思,周雄仁便接下成故我的来掌,替下苗雄智。如果单打独斗,朱冬天绝对接不了苗雄智五招,他心中大骂,他妈的四狗熊,为什么单独对付老子,“草上飞,帮忙!”

草上飞正联手天师教众对阵苏雄礼,根本无暇他顾。苗雄智招招致命,朱冬天只能左躲右闪,旁边观战的和尚却像寻常看客,完全不顾及在自己的寺庙里出了人命。朱冬天边骂边躲,你们是慈悲为怀的佛门弟子吗?老子就要被打死了却见死不救。寺庙本就很小,院子里一下子多出十几口子人略显拥挤,朱冬天已逃无可逃。苗雄智一阵阴笑,“小王八蛋,我看你还往哪里逃,老子宰了你够本了!”

一招“青钢指”直奔朱冬天面门,朱冬天本能抡起手中的僧棍防御,好巧不巧正中苗雄智手指。苗雄智本是全力出击,这一棍直接将其中指打断,疼的他哇哇大叫,也顾不得什么招式抡拳就打。朱冬天一看自己竟没被击中,匆忙中突然想到余志刚教授的枪法,便挥舞起来。枪法看似简单,抡、捣、劈、扫就这么几招,却非常实用,苗雄智竟被打的连连后退。朱冬天大受鼓舞,一不做二不休加大了力道,直将苗雄智逼的往大殿方向退。老和尚使使眼色,其余的和尚突然拿出麻绳,趁苗雄智不备将其套住。朱冬天又连连棍击,在几个和尚的帮忙下,苗雄智被五花大绑。

周雄仁对阵成故我等人,一开始尚能应付,但对方人太多,渐渐体力不支也被生擒。剩下的苏雄礼还在顽抗,所有的天师教众围攻消耗他体力,不一会四肢就被制住,但他心中不服,嘴里仍骂骂咧咧。草上飞恨透了燕赵三雄,今日一朝翻身,胸中怒火有如决堤江水,大叫一声:“让我来!”

他是歇斯底里的大叫,余人都被他这一声吼震的耳门发麻。天师教众遂撒开制住苏雄礼的手,草上飞飞脚赶到时,苏雄礼已经四肢解放。伸手抓住已傻眼的草上飞,向天上抛去。草上飞一句‘让我来’可没有让天师教众撒手的意思,或许是他那一声吼太过恐怖,等自己预感不妙时,却对上武功高出自己许多倍、毫无受伤的苏雄礼。等众人反应过来,草上飞已被抛上天。众人连忙想将他接住,可电光火石间的事,谁能接得住?但见草上飞飞快的朝僧舍屋顶下落,“嘭”的一声,击穿屋顶。幸亏他体重轻轻功好,落地的时候翻身打滚,屋顶的茅草也泄去许多力量才没被摔死,饶是这样还是受伤不轻。众人又联手将苏雄礼制服。

成故我一定要将燕赵三雄带到天师教总教发落的,毕竟这是他此生做的最轰轰烈烈的一件事,江湖传扬出去定会给他扬名不少。但龙岩寺也给破坏的乱七八糟,他颇为抱歉,对老和尚道:

“枯荣大师,你看这佛门圣地却被搅得一片狼藉,今日打斗半天弟子们也已疲惫,改日一定登门致歉,将贵寺修葺一新。”

原来这老和尚叫枯荣,虽然最后时刻和尚们帮了忙,朱冬天还是觉得他们不地道,害的自己几次险些命丧黄泉。枯荣双手合十,笑着说:“好说,好说,佛门只渡有缘人,成施主还是尽快将这三个恶魔带走,免得亵渎了佛门圣地。”

朱冬天心道,老和尚好虚伪,现在是三人被五花大绑却说亵渎佛门圣地,在这里住了几天就没亵渎?天天暴揍草上飞就没亵渎?成故我却说道:

“朱冬天小兄弟,你们怎么打算,跟我们回天师教还是另有计较?”

他十分想带朱冬天草上飞回天师教。且不论朱冬天说的真假,他确实有可能知道《元素方略》的下落。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就是余志刚被掠走之前最后见的人。如果余志刚被满人杀害,这二人或许就是找到《元素方略》的唯一线索。但他毕竟不同于燕赵五雄,还要顾及名门正派的面子,不能让人看出他的企图。既然朱冬天说《元素方略》在附近,无论真假派人查询便是,反正天师教离得也不远,何不借着帮龙岩寺修葺僧舍的时机找一找?

“成天王,我们还要去找二哥,还要到处找宝儿姑娘,不能在此久留,可草上飞受了伤,只怕还得麻烦老和尚,不,枯荣大师收留些时日养伤才好。”

众人听朱冬天要到处找宝儿姑娘,谁能听出他说的是两个人的名字,还是他的两个媳妇。不禁都露出鄙夷神色,枯荣大师仍是满脸慈笑:“好说,好说。”

“枯荣大师,小兄弟,我们就此别过,如有什么需要,请来天师教找我。”

成故我说罢,押着燕赵三雄回天师教,朱冬天只能无奈陪草上飞继续在龙岩寺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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