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双眸逐渐放大，盈满了不可置信。脑袋里像是混入了一团麻絮，混乱得不行。难道昨晚真的是她误会了？谈斯言并没有骗她？姜岁没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离开玲珑塔后，搭车去了复古公寓。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里面。上了楼，姜岁心里既紧张又有些踌躇地打开公寓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被自己放鸽子的谈斯言。她伸手擦去脸颊滑落的汗珠，压下那股没来由的燥热，换好拖鞋往里面走。然而没走几步，她双腿忽然一软，整个人跪倒了下去。幸好底下铺着地毯，膝盖才没嗑疼。姜岁想站起来，撑着地板的手却不断发抖，血液里像是有上百只蚂蚁在不停啃噬一样，说不出的异样。她怎么了？好难受。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雾气朦胧，淋漓的水声逐渐停止。站在花洒下的男人墨发湿润，水珠顺着发梢流淌到清隽的眉骨，衬得那双狭长的黑眸冷厉如刃。他随手裹了件黑色浴袍，领口敞开，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而后走出浴室。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毯上浑身蜷缩着的姜岁。谈斯言眼底泛起一抹冷意，“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放他的鸽子。更无人敢让他等那么久。她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唔……”姜岁听见他的声音，微弱的呻吟声溢出唇边，“我难受……”谈斯言眉目不惊，“难受就去医院，别来我这里碍眼。”

姜岁呜咽了声，难受到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热得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样。身体里有团火在不断乱蹿，恨不得跳进冰水里去。谈斯言察觉到她的异样，微一拧眉，举步走过去，把她从地毯上扶起。谁知掌心触及到的肌肤滚烫逼人，泛着潮湿，而她脸上更是一片绯红，连带着颈部的肌肤都泛起了深粉色，散发着惊人的热度。“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谈斯言摸着她额头，眉心深锁，“发烧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姜岁不自觉地用脸颊去蹭他微凉舒适的掌心，“好舒服……”谈斯言见她已经不太清醒了，索性不再多问，把她抱起来走向沙发。他不抱还好，一抱姜岁感觉更难受了。身体里像是装了磁铁，无意识地往他身上贴，纤细的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本来到膝盖下方的毛衣裙蜷到腿根处，露出大片白腻得晃眼的肌肤。谈斯言被她蹭得后背绷直，感觉出她不同于平常的主动与挑逗，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姜岁，你来这里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他沉下声问。“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姜岁难受得鼻尖冒汗，意识早就不清楚了，甚至有点委屈，“谈斯言，我难受。”

谈斯言当然知道她难受，他被她这么乱蹭一通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深吸口气，把姜岁扯下来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拿桌上的手机。然而手机没拿到，黏人的小八爪鱼又糊上来了。“谈斯言……”“姜岁，别闹。”

谈斯言掌着她滚烫的脸颊，把她推开几寸，“你中了药，我现在让司机把车开过来，送你去医院。”

姜岁热得都快爆炸了，眼睫上挂着水珠委屈不已，“我不要去医院，我想要你。”

谈斯言动作一滞，立刻被她逮到了空隙，脸颊埋到他颈窝里蹭啊蹭。然后，伸出舌尖轻舔了下。“谈斯言，”姜岁将唇贴在他的颈侧，甜腻得不像话的嗓音黏黏糊糊，“你亲我，亲亲我嘛。”

闻言，谈斯言浑身迅速僵硬，下腹处紧绷，扣在她腰后的手臂猛然用力。脑海中仅存的理智险些就要被她一声声甜软的“你亲亲我”摧垮。最后关头还是极力镇压了下去。他把姜岁重新放回到沙发上，不容置喙地看着她泪汪汪的双眼：“你给我乖乖待着，我送你去医院。”

她现在是不清醒才会这样。谈斯言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没有趁人之危的爱好。他说完就要起身，腰间倏忽地一紧。目光向下，一只泛着淡粉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浴袍腰带。“谈斯言，你是不是不行？”

谈斯言目光一凝，“你说什么？”

姜岁双颊绯红，咬着牙问他：“每次你亲完我以后明明很想做什么却不做，我都想问你怎么那么能忍。”

“现在我都这么主动了，你还忍着，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你要不行我去找别人总行了吧？！”

药物加持，加上小脾气上头，导致姜岁胆子一下就膨胀了。噼里啪啦骂了他一顿不说，还真打算出去找人。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他要真不愿意，她不缠着他还不行吗？只不过姜岁一站起来，就被谈斯言重重地推倒在了沙发里侧，欺身而上。“找别人？”

谈斯言眼底沁出寒意，捏着姜岁的下巴质问：“你想找谁？”

以前怜惜她还小，加上怕她不愿意，宁肯自己半夜冲冷水澡也不碰她。想不到竟然被她当作不行？谈斯言腮帮子都紧了紧，眼神危险到极点。换作平时姜岁已经认怂了，可谁能指望一个脑瓜子迷糊的人思维正常？“找谁都行，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姜岁烦躁地扭动身子，松垮的毛衣裙下落，香肩小露。谈斯言最后一丝理智，嗡地一声在脑海里绷断，俊美的面庞上怒极反笑，扣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头顶。然后拿起遥控器，按掉了客厅里的灯还有窗帘。“你待会儿别后悔。”

沉冷的语气让姜岁双肩微颤，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害怕。下一秒，男人低头狠狠封住她的唇，疾风骤雨的架势让她招架不及。姜岁被他亲得脑袋发晕，忽然感觉肌肤一凉，身上的毛衣裙已经不翼而飞。她细眉轻轻蹙起，蚂蚁啃噬的异样感非但没有缓解，似乎还加重了。“谈斯言，谈斯言，”姜岁小声啜泣起来，“别亲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