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是留在他身边做个姬妾,也是受万人敬仰,荣华富贵,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上辈子是她李春桃眼瞎,如今好不容易重生一回,自然得牢牢抓住机会。见李春桃趾高气昂,宁霜染也没客气,随即叉腰回怼,“大半夜的你在这儿鬼哭狼嚎似的喊来喊去,碍着我的耳朵了。”
宁霜染望向李春桃,眼里满是冷漠和不屑。“哟,还真当自己是达官贵人的千金小姐啊?听不得吵闹,我劝你还是醒醒,莫要再做白日梦了,你爹爹若是当真谈,你又怎会舍得将你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春桃再度挑眉望向宁霜染,刀子似的嘲讽张口就来。宁霜染闻言拧紧了眉头,眼里似有薄怒泛起,可更多的却是疑惑。按照原书的情节,李春桃只不过是个打酱油的,因为贪图沈暮渊的美色,所以才时常在沈家走动,想要趁机勾搭。活脱脱就是个胸大无脑的傻缺,哦不对,应该说连胸也没有,就是个傻缺。这样的傻缺人设,又怎么能将原主那渣爹的心思猜得明明白白?“那是我家的事,与你何干?再说石头庄可是古时圣贤辈出的名地,钟灵毓秀,人杰地灵,你哪只眼睛看见的鸟不拉屎?”
宁霜染冷冷瞥向李春桃,张嘴就是一连串的成语,瞬间便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李春桃压根儿听不懂宁霜染在说些什么,顿时气得皱眉跺脚,一句话也说不出。宁霜染见状乘胜追击,眸光慢悠悠在李春桃身上转了一圈,故意打量她似的。“再说了,我爹怎么想的,我这个做女儿的都不知道?你反倒是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难不成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宁霜染慢悠悠开口,眉目间笑意浅淡,话里却是赤裸裸的嘲讽。“你……你才是蛔虫呢,你们全家都是蛔虫。”
李春桃气急,又是跺脚又是咬牙切齿,差点没把手里捧着的碗给摔了。“我们全家?那你这一句话可得罪了好几个人。”
笑意凝在宁霜染的眉间,经久不散。她嘴里慢悠悠的说着,却故意低头,用他那水汪汪满含笑意的眸子,在沈家三人身上转了个圈儿。李春桃好一会儿才忽然明白了她的暗示,气得又将脚狠狠的一跺。“你少在这耍花招嫁祸我,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说你,又没说沈大哥和婶婶。”
李春桃气得眼角发红,指着宁霜染的鼻子骂道。言语之间却又颇多解释之意,生怕一不小心得罪沈暮渊。沈暮渊睚眦必报,冷血多疑且阴沉古怪的性子,不仅让宁霜染心有余悸。李春桃每每想起来,心头也是怦怦直跳,久久不能平静。若不是权势富贵的诱惑太大,让她最终战胜了恐惧,大概他也没有勇气往沈暮渊身边凑。“嫁祸?呵呵,果真是没进过学堂的乡野村妇,且不说我所言句句属实,就算是造假,那也顶多是编排,诬陷,哪里扯得上嫁祸?想要被别人嫁祸,恐怕你还不够格。”
宁霜染铁了心要好好地气气李春桃,省得他三天五头过来找麻烦,让人不得安宁。于是乎,故意在遣词造句上做文章,狠狠的往她的心窝子戳了一刀。沈暮渊饱读诗书,李春桃却大字不识,连握笔写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因为这些,沈暮渊。前世可是顶瞧不上她。若不是疾病缠身实在别无他法,又因为盘算着复仇要休养生息,恐怕李春桃就是脱光了躺床上,沈暮渊也不屑瞥她一眼。“你……你在这胡诌些什么呢?不就是仗着自己家有钱念过几天书吗?有什么了不得的?”
李春桃被戳中痛处,越发气急败坏,嘴里大声嚷嚷着,作势就要朝宁霜染扑过去。宁霜染如今是落了难,可从前好歹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自幼饱读诗书。伶牙俐齿铁嘴钢牙,就算再多给李春桃两张嘴,她也不一定能说得过宁霜染。可若是论起打架撕扯,像宁霜染这样在深闺里长大的大小姐丝毫也不再上风。所以李春桃便盘算着以武力取胜……只是她还没扑到宁霜染跟前,就被一道淬满了寒意的声音吓住,当场呆若木鸡。“够了,大晚上的跑到人家家来,说三道四,吵吵闹闹,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应当有的作为吗?”
沈暮渊轻飘飘瞥了李春桃一眼,眼里是说不尽人厌烦。冷不丁被沈暮渊责怪,李春桃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巴巴的嘴脸。“沈……沈大哥,不是我想吵闹,也不是,我要说三道四,是……是宁霜染她伶牙俐齿,出口伤人在先。”
李春桃眼巴巴望向沈暮渊,豆大的金珠子忽地从眼角滑落,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绿茶就是绿茶,不管是在哪儿,只要有口热水,立刻茶味儿扑面。宁霜染冷眼瞧着李春桃满脸的泪痕,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嘲讽感叹。“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沈暮渊打凳子上起身,连瞧也没再瞧李春桃一眼。幽冷深邃的眸光反倒在宁霜染的脸上足足画了个圆。眉头骤然收紧,言语越发不耐烦,竟莫名让人听出一丝护短来。“你……沈大哥你……分明……分明就是她!”
李春桃断断没想到沈暮渊为宁霜染说话。眼里猛地飘过一阵惊愕。紧接着又伸手指着宁霜染的鼻子,眼里除了故作的委屈之外,还有大写的不服。而同样呆若木鸡的还有宁霜染。她原以为这一场跟绿茶的战斗,得靠自己单打独斗,却没想到沈暮渊竟然会开口护短。话里话外满是对李春桃的不满,可对她却连一丝责怪的意思也没有。这……这简直让宁霜染受宠若惊。要知道就在两个时辰之前,她还觉得自己离抱紧大佬的大腿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可谓任重而道远。却没想到幸福竟然来的如此突然!“夜深了,你还是快先回去吧,免得你娘担心,左邻右舍也会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