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子是四皇子,四皇子不如大皇子,生出来就是一个痴傻儿,也可能是得天独厚的都让早逝的大皇子给占了。皇后生了四皇子之后伤了根本,不可能再次受孕,储君也不可能是她膝下的痴傻儿。但楚昊上位于皇后来说是有利的,因为楚昊生母淑妃早亡,若楚昊即位,她的位置并不会受到威胁。自古以来,外戚都是一个很惹帝皇头疼的东西,历朝历代的每一个皇后的都是千挑万选,万中挑一,自然是人中龙凤,金贵无比。就拿当今皇后来说,她的母家便是镇国大将军沈家,算起来沈执还算皇后的一个侄儿。皇后身份尊贵,外戚势力自然不容小觑,历代皇帝对于外戚都是又敬又防,既要用他们做一些于自己而言有利的事情,又得把这股势力掌控起来……但怎么是这么好掌控的呢?若楚昊真的当上了太子,那么他的外戚文丞相一家,再加上支持楚昊上位的镇国大将军,两两结合,情况又怎么能是南梁帝掌控得了的?所以,南梁帝不立楚昊,剩下最好的一个人选就是楚墨,但南梁帝又对楚墨厌恶已久,或许也是撂不下那一个脸面再让楚墨上位,或许是看到楚墨就膈应,楚墨也被他打了下去。那么选谁?至今为止,外戚实力不甚强大的只剩下楚寒、楚丞,皇后的那一个痴傻儿排除在外,楚丞天天想着远走天涯,依着南梁帝的宠爱南梁帝也舍不得,只能让草包楚寒上去了。楚寒的上位不是什么饵,只是南梁帝的无奈之举罢了。个中缘由,秦邀月总算是捋清了,“陛下此举却有英明之处,但实际上……”后面的话太过于不敬,秦邀月不敢在楚墨面前说。“实际上,陛下老了,即使没有外戚干政,那个位置也做不长久。”
楚墨冷淡地说,“但他就是死活都要在上面多坐一会。”
楚墨的直白呛了秦邀月一下,楚墨说得没错,南梁帝现在看上去状况委实不好,就是真让楚昊上了位,没准楚昊还会感念他的圣旨之恩,等着他死。现如今,如果等久了,没准楚昊就不等了,直接和皇后谈判一下,就去逼宫了。“本王唤你来,不是要你探一探这官场水究竟有多深的。”
楚墨抿着唇说道。秦邀月这才想起来重点不在那些政治斗争上,忙一拱手,“不知王爷要吩咐我做什么事?”
楚墨想了想,又问了一次,“你昨日是否进宫?”
秦邀月莫名其妙地答道,“是啊。”
“你与那宫女……”楚墨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秦邀月更加云里雾里,“王爷,我能对她做什么?是她发生了什么吗?”
楚墨脸上隐隐出现了两分纠结,他捏了一下鼻梁侧,烦躁道,“不知道。”
秦邀月迷茫道,“那王爷提到她做什么?”
楚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昨日与她说,你已有家室?需不需要本王……替你瞧瞧?”
秦邀月近乎惊悚地看着楚墨。楚墨什么时候也这么八卦了?还有那个询问一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楚墨不是一直我行我素的吗?“不、不是。王爷。我昨日就是为了摆脱妙兮。因、因为她好像对属下有一些不太……她好像喜欢属下,属下也不能耽误着她不是,就跟她信口胡诌了一下。”
秦邀月一口气的解释完,遮掩住心里淡淡的失落。楚墨真的……不在意她么?楚墨听完此话,微微点头,脸上的温度彻底缓和了,又像是有些不赞同,他说,“言必信。”
秦邀月心里苦笑一瞬,“这……也是缓兵之计嘛。”
突然又有些奇怪,“不过,王爷是怎么知道这一件事的?”
楚墨脸色变也不变,“宫中自然有我的眼线。”
能把对话都听的那么清的,那就要靠得很近,她当时背对着一面墙,周围都是雪,没法藏人,唯一可能是楚墨眼线的……来福。竟然能养出一个离南梁帝这么近、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的,楚墨倒是厉害。听到自己想要听的话,楚墨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他冲秦邀月点了点下巴,“你可以回去了。”
秦邀月讶异,“王爷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嘱咐属下了?”
楚墨:“本王的马棚还没有清理,你若愿意……”楚墨还没有说完,秦邀月二话不说地抱拳,“属下告退。”
“等等。”
楚墨又叫道。该不会又想让她当免费劳工吧?说实话比起清理马棚她还是宁愿去巡逻,至少不用惹得一声臊。楚墨又点了点桌上一直没有动过的糕点,说道,“把这叠豌豆黄和枣泥糕拿回去吃吧,鸿福楼的。”
秦邀月受宠若惊,“王爷专门为属下留的?”
楚墨说,“本王吃剩的。”
楚墨言罢,走去书桌后面练字了。说是吃剩,其实一块都没有动过,摆的整整齐齐的,顶多是楚墨不爱吃……不对,秦邀月记得楚墨最喜欢的一道糕点就是豌豆黄了。所以她那天请楚墨去鸿福楼,特地点了两叠豌豆黄,本来都想给楚墨吃,但楚墨只吃了几块,她就把剩下的都吃了。至于枣泥糕,这个别说,她全部吃完了。楚墨是……特地为她点的?“对了,去时去管家那里取一个手炉。”
楚墨又交代。“……多谢王爷。”
秦邀月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抽出手帕把糕点都收好,而后收纳入了怀中,跟楚墨告辞。出了书房的门,秦邀月才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楚墨是不是挺……在乎她的?不不不,在乎也正常,毕竟她也是楚墨的手下,楚墨照顾她一下也不会有什么私心,毕竟楚墨是一个正人君子,他还经常去军营和沈执下棋呢……想到这,秦邀月的心跳才稍微平复了一些,与此同时也有些稀奇——沈执既是镇国大将军的宝贝嫡长子,还是当今皇后的侄子,比跟着楚寒的世家子弟金贵不知道多少,依着沈执这么牛逼的身份,为什么到今天还是一个副将?……有了上诉困惑,秦邀月再去换沈执班的时候就多提了一嘴,沈执引经据典,连篇累牍,之乎者也连成一片,秦邀月听的是一个头昏脑胀。她打断了沈执,问,“就是说,你不像让旁人认为你是走后门的,你要用自己的实力说话,对吗?”
沈执想了想,艰难地说,“你这么说也没错。”
又笑了一笑,“所以,我希望秦副将能对我的身份保密。”
“这个是当然。”
秦邀月轻松地说,“沈执兄请放心,我不是那种大嘴巴。”
沈执的父母很宠孩子,在军营附近给沈执置办宅邸,又因为沈执的要求没有公开,因此附近有‘沈府’却没人知道它是镇国将军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