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是在嫌弃属下胖吗?这还不是你的错,非要喂属下吃这么多东西。”
秦邀月发了愁,“可怜我的孩子还没有出身就被父亲嫌弃了,以后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
“不是。”
楚钥终于忍不住打断两个人,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秦暮?你没毛病吧?”
秦邀月瞅了楚钥一眼,用手指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故作伤心地说,“王爷,你看,这还没有入门呢,你妹妹就开始欺负我了。”
楚钥:“……”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好在他皇兄还要脸,没有陪着秦邀月疯彻底,只是一只拳头抵在唇边,纵容地说,“好了,别捣乱了。”
楚钥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皇兄出去一趟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估计她不久也要疯了。秦邀月不正经起来快,正经起来也快,她收敛了脸上所有玩笑的表情,仿佛方才那样不正经的样子不过是她的错觉,“王爷,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属下吗?”
楚钥到现在也没有琢磨出来秦邀月的脸是怎么变得这么快的,前一秒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模样,后一秒就一本正经地问公事。她皇兄脸上没有半点不适,显然是熟悉了秦邀月的此种行径,笑了笑,“我要出征了。”
“哦。”
秦邀月沉吟道,“因为秋牧野?”
“嗯。父皇这次倒没有直接下令。”
楚墨拍了拍她的脑袋,“过一日出发,你准备一下。”
秦邀月一副这才回过味的表情,“嗷。敢情王爷是要用这一顿饭糊弄属下,骗属下和你一起走啊?”
楚墨眉眼含笑,“那你去吗?”
秦邀月捧着楚墨的手亲了一亲,“当然去,嫁鸡随鸡嘛。”
楚钥一言难尽地看着两个人,隐隐有几分羡慕。“既然要出征了,是不是要喝一喝酒,壮一壮士气啊?”
秦邀月眨了眨眼睛,问道。本只是说出来为难为难为难楚墨,不料他竟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该喝一些酒了,想喝什么酒?”
秦邀月道,“当然是王爷亲手酿的青梅酒,还有么?”
“封鸣。”
楚墨当即叫道。封鸣毕恭毕敬地退下去取酒了,他悲哀地发现,自从秦邀月和他家主子搞在一起以后,他这个贴身侍卫的地位直线下降,以前明明还是一个干正事、非大事不用他出手的宠儿,到今天他只配跑路和提餐盒了。又吃了一波暴击,楚钥已经要哭了,“皇兄,你没事吧?”
楚墨揉了揉她的脑袋,楚钥竟然一下子就拍开他,秦邀月还以为她受不了,正要出声安慰一下,就听她呜呜倒,“皇兄啊,你的手刚刚还剥虾呢,好油啊。”
楚墨毫不犹豫地又拍了一拍她地脑袋,楚钥冲着她挤眉弄眼,似乎要她传授一下绝招的模样,秦邀月有些哭笑不得。封鸣很快就把酒给取回来了,楚钥自然是不被允许饮酒的,他们两又都喜欢跑上屋顶喝酒,便跳上屋脊背面,迎着月亮对饮起来。他们两人各自一坛酒,轻轻碰了一下杯,抱着酒大大喝了一口,秦邀月用衣襟擦了一擦唇边的酒液,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王爷今天心情不好么?”
楚墨不喜欢喝酒,一旦喝酒肯定是有什么心事,找她喝酒,绝对就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是有一些。”
楚墨仰头,看着不远处的一轮圆月,眼睛眨也不眨地说道,“我如今,是怎么都搞不懂父皇是如何想的了。”
秦邀月地一只手搭在他眼睛之前,感受到楚墨的眼睫毛在自己掌心轻轻地扫过,扫得心里也跟着痒起来,她抿了抿唇,“王爷,你又何必弄清一个疯子的想法,那你不也成了一个疯子了吗?”
楚墨将秦邀月挡在自己面前的手摘开,谴责般地看着秦邀月,“不得胡说。”
秦邀月叹了口气,“王爷,今天进宫,陛下跟你说了什么。”
能让楚墨纠结这么久的事情不多了,尤其是他现在压根不算在意南梁帝这个人。“很奇怪。”
楚墨闭上了眼睛,“他今日一直再逼我跟皇兄斗。”
不需要楚墨提醒皇兄是谁,秦邀月一下子就能猜出来,她眸心咕噜噜地转了一圈,重重地喝了一口酒,哈出了一口气,“王爷,你别怪我有这个想法,我总觉得陛下是在为九殿下打算。”
他们两个的想法竟然就在这么一瞬间重合了,楚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笑一笑,他点了点头,“我亦有这个想法,不过……”“为什么?”
秦邀月的想法再次和他融合,“为什么这个人是九殿下?九殿下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对吧?”
楚墨捏了捏秦邀月的鼻子,“你懂我。”
秦邀月琢磨着,“因为母家的关系不太可能,那应该偏袒越王殿下才对,因为母妃的宠爱也不对,如今后宫最受宠的不是贤妃,贤妃也从来没有到宠冠六宫的程度,她如今能相安无事还是因为九殿下……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让他这么受陛下的器重?仅仅是因为喜好吗?”
仅仅因为喜好,硬要把不属于他的、他也不喜欢的东西强加给他,这样有意思吗?而顾千丞在家躺着没事,突然飞来一个皇位,又是什么表情。“楚丞,一直没走。很奇怪。”
楚墨又喝了一口酒。“没走?”
秦邀月愣了一愣,“不应该啊,依着他对那首领腻歪的程度,应该早就想尽各种办法逃出去了啊。”
秦邀月有些奇怪,却又不由得有些警惕,“难道说,陛下是想要借着秋牧野的这个名头,让你出一些什么意外?”
楚墨摇了摇头,“不会。”
秦邀月兀自觉得方才那个想法很蠢,喃喃自语道,“也对,陛下现在最希望的应该是你和楚昊打起来。”
“可是,他以都没有限制九殿下出行,为什么突然又这样?还是说九殿下自己不想走?”
秦邀月不由得抓了抓脑袋,有些想不通。楚墨有些冷淡地说,“不知道就去问楚丞好了。”
可以看出,他心情确实很坏。“明日去问问。”
秦邀月点了点他的脑袋,“王爷莫要生气了。”
楚墨冲他笑了一笑,“北漠突然发难,且攻势还如此凶猛,也令本王不解。”
他又将今天看到的那一封奏折简单地跟秦邀月说了一次,她听完以后也放下了酒坛,有些不太肯定地说,“怎么看他们的架势,是要直接一锅端了南梁呢?”
楚墨示意她继续往下面说。秦邀月更加不确定了,“他们自青州大败不过就半年,当时也算是元气大伤,为什么突然又崛起,这么声势浩大地反过来打我们了?”
“是很蹊跷。”
楚墨抿了抿唇,“你还记得之前青州一战,原先他们已经只剩下一些残兵败卒,可一夜之间,又突然凶猛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