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她露出这样如同奸商一般在算计旁人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惊讶和警惕,道:“什么问题?我也可以不答。”
弦音这个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按理来说,平常这个时候应该直接上手教训了,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非要用一个形容词形容的话,秦邀月觉得她刚刚用来形容自己的词语就已经足够贴切了——就是心虚,可这有什么值得心虚的?就因为多做了一碗面?也不怪莫争多想,毕竟西凉最近事情特别多又是打仗又是改革的。“好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我们大人和那一个公子是什么关系,刚刚我去我们家公子的房间,他们两个关着灯不知道在房子里面做什么。”
弦音撇撇嘴。有些不太想管秦邀月了,她恨恨地攥起了拳头,道:“没有干什么,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这就去接他们。”
话音还没有落下,门口徒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旋即便是秦邀月的声音:“去请谁?那云卿两人还没有回来,你若是有什么同事爱,现在确实可以去找他们了。”
说完,她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凳子上面,并且拿起了一双筷子。弦音略有敌意地看了楚墨一眼,他现在倒是没有戴斗笠了,脸上也没有人皮面具了,露出了原本的那一张脸来,不过这里的也都是自己人,他似乎并不担心他们泄露什么秘密,而且就算认出了这张脸,也没有什么人能说出这一张脸就是南梁帝的。“我去……”莫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向秦邀月,眼神之中带着满满的困惑,不太明白他怎么就来了一个百变脸,到底哪一张才是他真正的面孔,不过秦邀月弦音平常也是一天一张脸,她已经习惯了,只不过这一张脸出来的时候她被惊艳到了,诚然秦邀月两人长得也不差,但却都没有他长得好。秦邀月有些好笑,又故意警惕地看着她,筷子往上面抬了一抬,对准了她的方向,说道:“我可警告你啊,这,我的人,休要觊觎。”
莫争连忙点了点头,并且竖起三根手指发誓,表示自己对这一张脸除了欣赏没有任何的想法。楚墨没有心情知道他是谁,因此也就略略颔首,而后伸出骨骼均匀的,骨节修长的手,接过了秦邀月递过来的筷子。“等他们吧。”
弦音撇撇嘴,坐在两个人对面,而后双拼托腮,有些不满地道:“我说你怎么这么闲啊?之前就算了,现在不应该还有一大堆公务等着你去做吗?”
对于她的不分尊卑秦邀月觉得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治好了,揉了揉太阳穴,吃了两颗花生米压惊。莫争小心地在旁边看着战局,不太明白这里的火药味为什么这么浓。楚墨似乎不太想回答她,但是似乎又似乎怕撂了她的面子,于是忍了片刻,才回答道:“与你何干?”
弦音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而后控诉一般地看向秦邀月,指着楚墨跟秦邀月说道:“主子,你看看他,就知道欺负我。”
现场其他的两个人十分无语,他们的眼睛并没有瞎,关于谁欺负谁,谁在无理取闹这一点还是知道的,秦邀月觉得自己有必要维护一下自己未来的财主,她敲了一下弦音的额头:“得了,你不欺负别人就行了别在这里给我颠三倒四颠倒黑白,他们两个回来了吃饭吃饭。”
像是等待这一刻极久,秦邀月一看到刀疤男两个人的身影,就埋下头开始吃面,要说这弦音的面也不比楚墨做得差,但是在她吃来还是差了一些火候,不过在他们几个之中自己是唯一一个不通厨艺的,也没有资格说他们,这个想法仅仅是一闪而过。刀疤男和云卿买回来了一堆东西,放在门口就走了近来,谨慎的给两个人都行了一个礼,而后才分别落座,饭厅就六个位置,现在坐得满满当当。刀疤男看了一下那一碗面,道:“今天是个大日子,你怎么就做面。”
弦音重重地放了一下筷子,指着他说道:“若是你不想要吃就去吃别的,谁稀罕你吃啊。”
刀疤男果断放下了筷子,莫争叹了一口气,又开始做和事佬,好容易才把两个人都劝的各就各位了,才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气,她揉了一下云卿的头,示意他不必紧张。“你便是这样处理你的下属关系的?”
楚墨一直没有动筷子,这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秦邀月:“这不是让他们自由发挥嘛,反正在大事上面他们也不会这样,平常闹一闹热闹,你看看你那一些属下,除了封鸣,还有谁说话?他看你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整个王……就跟鬼屋似的。”
不管她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楚墨却清楚并没有这么多理由,她这么干只有原因,就是她懒得去处理,大概也是平常朝堂之上的事情太多了,这个她在来信之中也多有抱怨,不过有莫争和云卿在,应该不至于太夸张。其实楚墨是相信秦邀月时刻在念着他的,从她给莫争取得这个名字也可以看出来,若不是如此,为什么非要取一个他自己给旁人取得名字呢?他默不作声地将碗里面的蛋往汤里面压了一压,缓慢地呼出了一口气。“对了,这次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秦邀月吃了一口面,随意地抬起眼皮说道。“封鸣在中途病了,我也待不了两天,就让他在清河等了。”
楚墨说着,也动作矜持地吃了一口面,他的动作浑然天成毫不做作,看上去就跟天生就有一股贵气似的,他们这群人里面秦邀月和云卿吃相还算斯文,而那刀疤男毕竟是土匪出生,就算想要优雅也有些蹩脚,弦音和莫争就比较放飞自我了,他们两个一边吃面还要一边说笑,因此这饭厅的气氛也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