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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我很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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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的丞相,像是无法融化的坚冰。因为窥见了他真实的内里,苏戚下意识拉远了彼此的距离。雨夜分别之后,她再没想着要去薛宅,更没有考虑过,寻求薛景寒的帮助。如果不是被殷晋打到重伤,机缘巧合再次撞上薛景寒,也许他们不会有任何新的交集。然而万事没有假设。她被薛景寒带到落霞庄救治,度过了意识模糊不甚清醒的五天。虽然躺着,不代表对外界毫无感知。薛景寒照料她,拥抱她,反反复复对她说话。待她醒来,又态度疏离,仿佛之前的表现全是她梦里的幻觉。苏戚不愿多想,也不打算真和薛景寒发展点什么。——直至此刻,面前的男人因误会和焦躁变得破绽百出。他睫毛微颤,眼眸含着滚烫的光。说话时,嗓音不若以往冷静,甚至有些发抖。苏戚看着看着,终于看清了他身上的贪嗔痴,嫉妒与慌张,失望与渴求。如此真实。真实,有血有肉,且毫无防备的薛景寒。苏戚突然就很想亲吻他。她想了,也做了。揪着薛景寒的衣领,用唇齿堵住他的质问埋怨。咬他优美且刻薄的嘴唇,因惊愕而无所适从的舌尖,掠夺他口腔中残存无几的呼吸。僵硬得不会回应的丞相大人,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苏戚推开。“这算什么?”

薛景寒艰涩出声,眼底翻涌着晦暗难懂的情绪。“苏戚,你在可怜我,还是引诱我?”

苏戚一看就知道,爱脑补的薛丞相又误会了。她顿时起了坏心思,弯弯嘴角戏谑道:“不是季先生怪罪我待你冷淡么?”

薛景寒不由捏紧拳头,手背隐隐有青筋凸现。“所以,这就是你不冷淡的方式?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随便亲……”他说不下去,干脆紧闭嘴唇,拂袖走人。苏戚起身,紧跟在他身后,笑着询问:“季先生为何生气?不喜欢我亲你?”

薛景寒步子迈得很急,看也不看苏戚:“不喜欢。”

“是吗?我以为你心悦我,应当不讨厌才对。”

苏戚紧赶慢赶,话语里荡漾着真切的笑意,“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抱歉,下次再改进……”薛景寒浑身笼着冰寒气息,忍了又忍,才勉强说道:“不需要,不必了,请苏公子自重。”

“季先生不是喜欢我么?”

“我不喜……”薛景寒扭头否认,看见苏戚明媚灿烂的笑脸,剩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平复着呼吸,直至表情归为冷寂,所有真实的情绪都被掩藏起来,才低声说道:“我不喜欢男子,也不愿与你如此。苏戚,如果你行动无碍,就可以回家了,不必再呆这里。”

逐客令一下,薛景寒再也不管苏戚反应,迈步走出园门。“可是我喜欢你。”

身后传来少年清朗坚定的话语。直截了当,不遮不掩。是薛景寒想听的,却并非现在愿意听到的剖白。多残酷啊,苏戚。薛景寒闭了闭眼睛,继续向前行,却听到苏戚唤他。“你真要赶我走吗?”

“——怀夏。”

轻飘飘的声音,宛如明亮耀眼的烟火,在薛景寒眼前炸开。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耳朵里血液轰鸣,灼热的温度重新熏烤着口鼻眼睛,将所有冰凉的情绪燃烧殆尽。苏戚站在原地,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现在走不动了,劳烦你过来搭把手。就算要我回家,也得有个人帮忙啊。”

回应她的,是薛景寒快步归来的拥抱。因为力气过大,苏戚疼得直吸凉气:“轻点轻点,骨头还没长好……”薛景寒连忙放开,有些慌乱地伸手去摸苏戚伤口:“对不住,你哪里痛,让我看一看。”

苏戚哪能让他摸,用缠着夹板的左臂挡在胸前,笑嘻嘻地问:“不生气了?”

见苏戚没事,薛景寒放松下来,点头道:“不了。”

苏戚接着说:“我还能呆在落霞庄吗?”

明知故问。薛景寒不想承认自己说过的气话,转而问道:“你何时认出我来?”

“一开始就知道。”

苏戚回想了下,“思梦楼初见,我认得你的眼睛。当时醉得厉害,过后就想清楚了。”

“毕竟你的眼睛很好看,让人过目难忘。”

她坦诚以告,“颠倒寺看桃花那回,你在雨里下棋,我就觉得,这个人长得真好啊,像不食烟火的神仙。”

“我不是神仙。”

薛景寒垂下眼帘,缓缓道,“我只是个很糟糕的凡人。”

“是啊,很糟糕。脾气不好,心眼小,看着万人敬仰,实则不通人情。”

苏戚仔细数来,抿着嘴笑,“我原本把你想得太好,后来又把你看得太坏,现在才渐渐了解你真正的模样。”

这并不算夸赞。可听在薛景寒耳中,却是世上最宽容温柔的情话。苏戚敲碎了他虚假美好的外表,正视着真实的他,不厌弃也不躲避。“苏戚。”

薛景寒叫道。“苏戚……”他捧起苏戚缠着夹板的手,俯身细细亲吻着,从小臂到指尖。苏戚下意识缩手,于是他顺势靠近,轻轻咬住了她右边的耳垂,牙齿厮磨着,低声呓语。“我很欢喜……”我现在真的很欢喜。苏戚脊背发麻,只想骂这他妈谁能受得住。眼角余光瞥见薛景寒泛红的耳根时,又不由走神想到,她似乎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致命问题。自己的性别秘密并没有暴露。而薛景寒,还当她是男的来着。她可能……把人掰成了断袖?卞家,主宅。灯火通明的盥洗房里,蒸腾着白色的雾气。殷晋背靠着浴桶,端详手里压扁变形的金簪。这是一支雕镂精致,用料上乘的发簪。贵重,且工艺细致,顶端还嵌着璀璨的照殿红。京城内外,没有任何一家商铺有类似的饰物。他和太尉府的人搜了五天,毫无所获。杀死卞棠的女人,至今杳无音讯,除了缠斗时掉落的这支金簪,再没有留下别的痕迹。殷晋起身跨出浴桶,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明亮灯火打在肌肉分明的躯体上,将满身斑驳细碎的旧伤照耀得清晰无比。而他胸前斜长的刀痕,已经愈合大半。殷晋扔了金簪,随手拿起衣篮里准备好的麻布,一圈圈裹住刀伤。女人有把好刀。身手也还不算差。如果当时她再狠心些,或许就能将自己伤得更深。可惜……殷晋眼前晃过当时画面。他记得那双从背后紧紧钳着胸膛的双臂,以及抵着心口的青碧短刀。漂亮的,带着弯钩的刀。电光石火间,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疏漏了什么。那刀背——刻着一朵细小的蟒缠莲。苏府门前,十一正在和来人说话。他毕恭毕敬,嘴里重复着模棱两可的解释。“我家公子的确不在家。”

“是,一直未曾回来……外出游玩,大抵不在京城。散心嘛,大人您也知道,公子的同窗何学子刚刚离世……”“何时归家?我们不太清楚。”

十一面露难色,“公子向来行事随意,连续几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秦大人,如果他回来了,我一定马上给您传信。”

站在门前的秦柏舟,安静望着十一,泛绿的眼珠子毫无情绪,显然窥破了这仆从敷衍的谎言。但他最终没有再追问,转身回廷尉署。日光漫天漫地,到处都明晃晃的,唯独他身上漆黑官袍,不着半点温暖气息。衣摆攀爬的绣金蟒缠莲,隐隐流动着冰冷刺目的光。“——你是说,杀卞棠的凶手,与廷尉署有关?”

卞宅内,卞文修闲闲坐在台阶上,看院子里孩童嬉戏。殷晋立于身侧,简短回答道:“是,她使的刀,应当是廷尉署的用具。”

而且,卞棠被杀的时候,廷尉偏巧来到附近搜查要犯。明知凶手乘车逃逸,他们依旧冷眼旁观。“廷尉从不参与朝中争斗。”

卞文修眯着眼睛,沉吟着说道,“天子的刀,只会挥向他想杀之人。如果卞棠的死,真是廷尉下手,那就没有追查凶手的必要。”

殷晋态度谦恭:“属下不明白。”

“这次的事,卞棠太不懂事,惹了众怒。”

卞文修神色淡然,“天家虽然回护我们,但心中定有埋怨。杀卞棠能平民愤,况且,最近卞家风头是盛了些,敲打敲打也属正常。”

说话间,庭院里的孩子们追扑打闹,最小的阿玉没站稳,摔倒在地哭了起来。卞文修伸出手臂,温声唤道:“阿玉,来爷爷这边。”

阿玉努力爬起来,摇晃着小胳膊小腿,歪歪斜斜扑进卞文修怀里。“不哭啊,让爷爷看看,哪里磕伤了?”

卞文修检查一番,拍拍阿玉膝盖上的尘土,哄劝道,“没多大事,哭什么,看爷爷给你变戏法。”

嬉闹的孩童们闻言纷纷跑过来,半跪着围住卞文修,扬起稚嫩且明朗的脸。“祖父,我们也要看!”

“不能偏疼阿玉……”卞文修被各房各家的孩子们围着,脸上笑呵呵的,没有半点不豫之色。“好,好,都来都来……”殷晋看着这祖孙融洽的场面,小心问道:“那……还需要继续追查凶手吗?”

“查,当然查。”

卞文修抱起阿玉,语气随意地吩咐道,“该查都得查清楚,没有定论之前,一切推断都算不得数。”

殷晋应诺。卞文修问:“薛景寒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无甚动作。”

殷晋回答,“不过最近出门频繁了些。我们的人跟到半路,便跟丢了,不知他究竟去向哪里。”

“加派人手,盯紧他。”

卞文修冷笑,“丞相藏着掖着的东西多得很,必须都挖出来,看看这人究竟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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