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院子就是!”
苏戚不假思索跟过去。柳如茵所在的院落如今站满了人,多是家中女眷,章安星背着手站在院门口,一脸阴沉。她扶江寿下马:“您跟我进去看病,事出突然,没顾上让您收拾东西,屋子里有大夫,他的器具先用着,您府上的人很快送医箧过来。还缺什么告诉我,我替您寻。”
江寿不敢耽搁,气喘吁吁往里走。章安星见苏戚出现,伸臂一拦:“苏公子来此作甚?”
苏戚没心情跟他纠缠,扯过胳膊一用力,章安星便结结实实躺在了地上。院子里的女眷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苏戚冷着脸送江寿进屋,自己守在门口。外头这些个人她总归不认识,现在也懒得打招呼,只简单说道:“我请江寿江太医前来治病救人。”
江寿颇有资历,且擅长诊治妇人病症。当然,沈舒阳用他,主要是为了帮自己诊治房事方面的体虚问题。听闻是大名鼎鼎的江寿,柳家人面色稍霁。苏戚站在门外头,脑子有些烦乱。柳如茵出事,她知道得太晚,临时拉了个江寿过来,也不知管不管用。屋子里没什么声音。太安静了,连哭闹声都听不到。过了一会儿,有个满头大汗的大夫走出来,对着苏戚说话:“江大人说暂时稳住了。让苏公子放心。”
苏戚眉心略展:“需要我帮什么忙?”
那人摇头:“无事,大人只托我出来说句话,怕公子担忧。”
他转而对院中的人吩咐道,“请再拿来些干净的细麻布,还有热水。”
躲在角落抹眼泪的婢女们赶紧站出来,忙着去准备东西了。苏戚称谢,他连忙摆手:“有幸给江大人搭手,是在下的荣幸。”
大夫转身回房。苏戚放松肩膀,靠在门板上,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脊背汗。院子里的女眷们纷纷舒了口气,有笑的有叹的。章安星走进来,站到苏戚面前,冷笑道:“你倒来做个好人。”
苏戚不明白这人怎么回事,掀起眼皮慢吞吞道:“章侍曹,你的夫人转危为安,你不高兴么?”
章安星表情几多变幻,混合着羞恼难堪与庆幸,“夫人没事,我自是高兴的。只不过如茵是我的夫人,你这般操劳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苏戚的人呢。”
苏戚:“……你有病?”
当着这么多人,说的什么话?苏戚的心头火噌地就上来了。她记得青画说过,柳如茵之所以动胎气,就是因为和章安星争吵。什么样的争吵,能让柳如茵气成这样?要不是这里站着挺多柳家人,苏戚真想再揍他一顿,揍完了问事情经过。为免多生枝节,她忍着情绪跟章安星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闭上了嘴,权当看不见这个人。不一会儿,江寿家里来人送医箧。苏戚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否急需,把医箧交给端水的婢女,吩咐对方送进去。她在门外守了一下午,任凭柳家人打量自己。谁憋不住想进屋,没门儿,全被她拦着。一位妆容浓烈的妇人气得指着她骂:“苏公子莫要欺人太甚!这是柳家,你来逞什么威风?”
苏戚不吭声。这些人敢让产婆保小不保大,鬼知道还能干点儿啥。她以前对柳家的情况不甚明了,如今看来,决计不算什么舒心的地方。时近傍晚,江寿总算出来了。老爷子满面疲惫,对苏戚说:“没事了,请这位夫人卧床休息十日,药方我留在桌上。你时候赶得巧,再晚些,她就救不回来了。”
苏戚退后一步,对着江寿深深鞠躬。“别这么客气。”
江寿扶她起来,欣慰道,“你做得很好。只不过小老儿身子骨松弛,实在禁不住快马折腾,下次别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