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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假纨绔与高岭花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围杀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围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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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迟风上前一步,拽住仆役衣领:“你且说清楚,是薛相回来,还是都回来了?”

无怪他有此一问。螺阳山被围困多日。衍西军不仅要抓山上的人,去栾陵的那几个也不肯放过。因着萧煜出卖族人的缘故,穆念青循踪而去,想必已经找到栾陵。若计划有变,薛景寒未能顺利恢复记忆,恐怕反而会和萧家人起冲突。毕竟衍西军手握大衍皇命,要捉拿所有萧氏族人。那样的话,重新回到螺阳山的薛景寒,势必来意不善。仆役赶紧回答:“都回来了,都回来了,萧夫人引着薛相,还多些人呢。”

“多些人?”

萧迟风不免意外,“什么样的人?”

“奴没亲眼看见。送信的人说,是衍西大将军,带着亲随,跟薛相上山……”厅堂内所有人均是一震,继而反应过来,惊喜难言。魏谙腾地站起:“本王就知道,他们能成事。”

萧迟风笑道:“阿梦向来做事妥当的。若她未能顺利带回大宗伯,拼着一条命不要,也不可能引人上山。如此说来,衍西军已经被招降了,难怪先前撤兵。”

这可真真是最大的好消息。魏谙掸了掸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整顿表情,沉声道:“且随本王去对山,迎接大宗伯。”

现在已经不必称呼薛景寒为薛相了。几人步伐匆匆,在仆役的护送下,紧赶慢赶来到对山。魏谙站在坡上遥遥俯瞰,果然见到一队人马,点了火把在林间徐徐行进,即将抵达山间村落。山路多曲折,这支队伍也好似被拉长了的火蛇,蜿蜒游动。萧迟风亲自搀着魏谙往下走。不一会儿,便与迟梦等人迎面碰上。萧家人几乎都出来了,远近围了几圈,目光灼灼如火。薛景寒泰然自若,颔首寒暄道:“魏公。”

下一句是:“这些年辛苦了。贫寒之地,不忘根本,实是栾陵之福。”

如此说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周围的人纷纷垂首哭泣。萧迟风性子稳重,也难免红了眼眶。“熬到头就好了,就好了啊……”魏谙连连摇头,目光滑过薛景寒,看向旁边的英俊青年:“这便是穆大将军么?久仰久仰,衍西军威名赫赫,大宗伯没回来之前,可是让我们苦恼得很。”

穆念青咧嘴一笑,黑黝黝的眼瞳燃着火光。他仿佛没听出魏谙话语中的倨傲之意,反问道:“这便苦恼么?太早了罢。”

什么意思?魏谙没咂摸明白,萧迟风也是一脸疑虑。穆念青哈哈大笑着,自来熟般拍了拍魏谙肩膀,随意扯开话题,怪这螺阳山迷阵太多,地势古怪,让衍西军吃了不少苦头。魏谙几番想要打断,无奈穆念青口若悬河,情绪十足高昂,非要把前些日子的情况掰碎了讲给周围人听。魏氏常年隐居山林,又端着王侯的架子,做不来失态无礼的举动。薛景寒呢,看起来也不打算阻止穆念青,神色淡淡的,偶尔还应答几句。众人站得腿麻,脸也要僵了,迟梦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点什么。年纪最小的萧问亭却憋不住本性,踮着脚笑嘻嘻道:“外头好冷的,我们回家里聊嘛。”

薛景寒这才开口:“是该换个地方。”

穆念青讪讪住嘴,很有些虚张声势的颓丧样。萧迟风引着几人去竹楼喝茶,魏谙瞄见躲在后面的魏煊和疯女人,眉心皱起,低声道:“你们也来了?速速归家去,莫在这里丢人现眼。”

魏世子拉着笑奴,什么也没说,越过山路离开了。临进门时,穆念青又提要求:“我的亲兵就守在这里罢,正好跟着讨杯热茶吃。”

委实没皮没脸。魏谙听萧迟风讲过,这穆念青少时是个纨绔子弟,整日混闹胡来,及至去了鄄北,才慢慢磨砺得坚韧了些。接管衍西军后,除却杀了个丰南王,再没打出什么大功绩,还因儿女私情放任薛景寒弑君。说得好听些,是懂局势行天道,说难听些,就是不忠不义枉为人臣。衍西军交给穆念青,可惜了。魏谙与薛景寒谦让落座,紧接着又想起一件事来。据萧家的小辈说,穆念青钟情苏家女,不仅为苏戚临阵倒戈,放弃护驾;还曾在薛丞相成婚前掳人……真是做尽荒唐事。这种人投降示好,实在合情合理。想必苏家女也不是什么安分的,能勾得薛景寒不远万里寻求救治之法,这哪是大丈夫所为。好在薛景寒已经恢复记忆,重新成为大宗伯,以后定然不会受女色蛊惑……说起来,苏戚呢?魏谙略一恍神,薛景寒已经举起杯来。“我敬魏公。也敬各位。”

坐在此处的只有魏谙、萧迟风、迟梦以及薛穆二人。萧问亭早早回屋歇息去了,还有些萧家人守在楼外,与穆念青的亲兵一起喝酒。杀戈站在薛景寒身后,面无表情看他们饮茶闲话。穆念青大咧咧站起来,凑到魏谙身前敬茶:“我也敬魏公——”热烘烘的吐息喷到魏谙脸上,他忍无可忍推开对方,呵斥道:“竖子休得无礼!”

穆念青一时没站稳,踉跄退开几步,正好挡在薛景寒面前。手里茶杯脱落,砸碎在地。咣啷。仿佛一个久等的讯号,竹楼外的士兵瞬间拔出长剑,刺进身旁饮酒的萧家人。哀嚎声接连响起,冒着热气的血水喷洒出来,歪斜着落进门槛。魏谙身躯绷紧,站起身来,已是满面冷肃。“你们!”

楼外亮起猩红火光。四面八方传来冲杀的呐喊。如地动雷鸣。魏谙目光如炬,看着表情冷淡的薛景寒,以及抽出佩剑的穆念青。萧迟风牙齿咬得嘎吱响,指着不知所措的迟梦喊道:“你引狼入室!”

与之同时响起的,是魏谙阴沉浑厚的斥骂。“尔等胆敢使诈!”

……这当然是场骗局。薛景寒来过螺阳山,于是亲自画了路线图,交给穆念青。穆念青的衍西军,一部分围困螺阳山,另一部分驻扎在栾陵戈壁滩上。他假意投降那天,已让传信兵赶回螺阳山,将路线图送交给山下驻军。戈壁滩的兵马没拔营,这是迟梦的要求,生怕穆念青临时变卦,截杀自己和薛景寒。仗着栾陵古城有萧陈坐镇,兵器充足,她不惧衍西军暗中袭击。然而迟梦遗漏了一点,就是薛景寒有可能和穆念青联手。对大宗伯的极端信任,蒙蔽了她的双眼。一行人回螺阳山的这个夜晚,山脚的衍西军并未撤退,而是趁着夜色浓稠,悄悄隐匿进山林,寻摸着道路接近萧氏居所。而穆念青身边的亲兵,上山时高举火把,并伺机遗留线索,引伏兵前来。动手只需一个讯号。杯盏碎裂,满山尽燃——这是针对魏萧两家的围杀。谁也不能阻拦。哪怕萧氏多能人,魏氏有高手。单薄的宗族,对上衍西军,又能抵挡多久呢?同夜,栾陵。留守在戈壁滩上的衍西军,对这座古城发动攻击。他们没折损多少人,便长驱直入。究其原因,是薛景寒安置在城东的护卫,事先给水酒下了药,致使所有用过晚饭的人中毒呕吐。好嘛,以彼之道还于彼身。之前萧陈给薛景寒的护卫下药,极力促使丞相入转生阵,这次风水轮流转。趁着萧氏族人难以行动,护卫们强行打开城门,放衍西军入城。又压下城墙机关,将囚禁在阴暗洞窟里的人牲解放出来。狼狈而痴傻的人们爬到空地上,呆愣愣地仰望石壁悬挂的斑斓图腾。巨幅的绢画正在熊熊燃烧,火焰舔舐着狰狞的八足蟒,将虚无的信仰啃食干净。一名干瘦枯槁的男子久久伫立着,望见城墙上倒伏的尸体,看着护卫们斩杀负隅抵抗的萧家人。身披暗银盔甲的士兵举着衍字大旗,高声叫喊着。“随我出城,回我大衍——”大衍?是啊,大衍……那男子恍惚记起蒙尘的过往,缓缓露出笑容,迈开脚步。他身边,尽是哭泣伏拜的痴傻者,以及欢呼奔逃的活人。萧陈扶着城墙,去夺衍西军的旗帜,然而身体中毒,行动无法自如。继而他被薛景寒的护卫捅穿了肚子,来不及说句完整的话,便一头栽倒,从高高的城墙坠落下去。囚人们拥挤着向外逃跑,踏过他的身体,踩碎骨头,肺腑,断绝他最后一口气。枯瘦男子随波逐流出了城,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事来,抓住擦肩而过的老者:“请问,你是否见到一位姑娘……唤作戚映萱……”老者冷不防被人揪住袖子,浑身打了个哆嗦,急忙说话:“贫道不知道,你放开……”男子眼底清明几分,郑重其事拜了拜,自报家门:“老丈莫怕,我乃京城杜安春之子,只想询问戚姑娘的下落……”“贫道不知道!”

申元急得要哭,直拽自己袖子,“贫道被人害了,脖子里扎了好几针,醒来后也出不了城,在破砖烂瓦里躲了好几天!都要饿死了!这什么鬼地方,怨气重得很,每次卜算都是大凶,贫道根本不敢露面……”他絮絮叨叨的,一会儿说薛景寒身上有凶兆,他不敢靠近;一会儿又哭自己年纪大了,只想躲开是非,保住一条老命。说着说着,甩开陌生男子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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