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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一醒来的时候,韩郁美正坐在窗边读着一本书,她听到了从床上传来的声响,判断出慎一已经清醒过来了。她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病床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陪护座椅上,她决定先开口,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对当前的情况作出解释。但是,她才用手敲了敲床沿,慎一就开口打断了她,他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不到”,韩郁美回答说,“今天是自那栋公寓出事以来的第三天。那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从前辈那里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有帮上什么忙。”
听到韩郁美的话,慎一忍不住想到了慎仁,虽然不知道慎仁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到底做了怎样的解释,但恐怕警官小姐的态度是因为受到了这方面的影响而显得谨慎了不少。 “那你不觉得将我这样的人安置在你们的特护病房是一件考虑不周的事吗?”
虽然刚刚醒来,但慎一还是轻易地从周遭的摆设判断出了这是一间十分高级的单人病房。
“你误会了,这样的安排是慎仁先生的要求,我是无法作出决定的人,请安心休养吧。另外,你刚刚醒过来,不宜多言,我也需要去把您已经清醒过来的消息告知我的前辈,那我就不多加打扰了,请您休息吧。”对方现时的态度让慎一产生了与初次交谈时完全不同的印象,他心里不禁觉得奇怪起来,虽然自己亟需休息,但他还是开口说道:“我明白了,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向您的前辈转达我想和她单独谈话的愿望。”
韩郁美很自然地接受了慎一的请求,她郑重地回复说:“好的,我会和前辈讲的。”
韩郁美退出房门后,慎一闭上了眼睛,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由于骤然下落的高空坠物,自己承受了由后颈传来的巨大冲击力而陷入了昏迷,现在也正因为胸闷而感到加倍的头痛。不知道是否还有在公寓里遇到的催眠留下的后遗症,这种头痛让自己清晰地感受到了脑中的桎梏,思考陷进了一团迷雾当中,仿佛被锁在了有限的空间内,自己一时竟无法产生通畅的思维。但他无法放弃思考,让自己彻底地放松下来,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慎仁是否知晓自己正在思考的事,但他必须亲自向警官小姐的那位前辈提出困扰自己的疑问,才能安心下来。 现在就先这样吧,他想着,紧紧地闭起了双眼,以防想法会从那里通向身体的外部。 稍晚一些的时候,慎一再度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在无知无觉中竟沉沉地陷入了睡眠,幸好尚能在暗淡的天空中捕捉到窗外的一抹余晖,自己也能够在此间不受任何打扰地沉睡,想必还没有到晚饭时间。 正在慎一渐渐感受到身体带来的饥饿感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在自己还没有开口回复之前,对方就已经端着为自己特意准备的餐食进入了房间。来人并不是那位警官小姐,而是一名护士,她看着清醒的慎一,说道:“您醒着吗?我想着您可能还在睡就直接进来了。”
慎一表现出完全不会介意的样子,摆了摆手,问她说:“医生没有来过,对吗?”
听到慎一的问话,护士小姐显得有些慌乱,急急忙忙地回答说:“是的,真是万分抱歉,您醒来的事医生是知道的,只是偏巧还有其他病人,再加上通知我们的警察小姐那边也说您暂时不想进行面谈,所以医生才……” 见到护士的样子,慎一立即说道:“请不用在意,这的确是我的请求。”
果然,警察刻意地避免让我和第三方进行接触。
“那真是打扰了,十分抱歉,……”说着,护士小姐便慌慌张张地从房门退了出去。 慎一看了看护士放下的餐食,只有稀饭和几样清淡的小菜,给的量也不大,却刚刚够自己填饱肚子。这是自己醒来后的第一餐,只希望他们能快些助自己恢复元气。不多久,门外便又响起了敲门声,这次来人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静静地在门外等待,不发一语。慎一碗中的稀饭已然见底,他推开了餐盘,向门外等候的人说道:“请进吧。”来人正是出事那天慎仁等候的、被称作凌女士的女人,她也是警官小姐口中的前辈,慎一便是想要和这个人单独谈话。 “您好。”
凌女士并不多言,她看到了慎一推开的餐盘,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您还在用餐?”
“没有,已经结束了。”
慎一有礼貌地说,“您坐吧。”
凌女士点了点头,坐在了离慎一稍远的沙发上,慎一看着她,暧昧地笑了笑,直截了当地说道:“您的易容术很好,初次见面的时候,您偷走了我的钥匙。”
闻言,凌女士不仅没有露出一丝愠怒,还饶有兴致地反问道:“您认出是我了?”
慎一点了点头,肯定地回复说:“那位警察小姐在公寓里有内线,才能巧妙地把枪藏了起来,那样的机关不是一个从外面进来的人能够独立完成的,但目前除了那位警察小姐,我也只看到了您一位警察,所以只有可能是您易容之后接触了我。”
“那天中午,在我出门后,我在走廊里遇到过一位年长的女性,在那个人与我产生肢体接触后,我的意识便出现了恍惚,衣袋中的钥匙当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在路上,我便逐渐陷入了昏迷,若不是遇到了那位警察小姐,想必就不会回到这栋公寓了。在我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被搜过身,凭借过往的经验和设问,我得知了警察小姐的身份,并获知她在这栋大楼里有内应,我当时便短暂地想起了这位女性,总觉得她会是一个有趣的人物。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那个人便是您吧。”
凌女士眯起眼睛,微微地笑了笑,那样的神情让慎一想起了那日在走廊中遇到的年长女性的脸,当真是一模一样的。凌女士没有回话,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继续说下去,我在认真听。 “女士,请恕我冒昧,但在见到慎仁之前,我就察觉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有人企图将我从这个事件剥离出来。当我在警察小姐的房间醒过来的时候,我惊讶地发觉自己和警察小姐被同时困在了那个房间内,但我们却在我醒过来之前的时间里一直安然无恙,在那段时间里,警察小姐甚至没有选择从门口逃生,并且一度怀疑这样做将陷入致命的危险。我在那时想到了,在我昏迷后到转移至那个房间的途中一定发生过什么,有什么人目击了我和警察小姐,或者拖着昏迷中的我的警察小姐接触过什么人。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肯定了那个企图将我从这个事件剥离的人的意图是要保护我的周全,而这个接触过警察小姐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所以我判断出我和警察小姐是可以安全离开那个房间的。但我却想知道,为什么警察小姐无法作出肯定的判断呢?请您告诉我吧。”
“慎一,你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人吗?”
凌女士叹息了一声,微微低下了头。
“我潜入这栋大楼的时候,使用了保洁人员的身份,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可以在垃圾间设下机关,藏起了武器。但是,这个公寓真正机要的部门是安保部门,公寓的管理员就潜伏在其中。慎仁先生想要触碰的是潜藏在这栋公寓背后的机制,一个运行多年的机制下,这栋公寓就像一个自我运行、自我维护的系统,一个完善的系统在不能完成任务的时候,必然存在应急措施和自毁装置,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搞清楚了他们这次的名单上大致都列了哪些人的名字,但那些人无一例外地在这次爆炸中全部丧生了,经过我们后期的检测认定,那些目标人物入住的房间内墙内,在建筑期内便安设了不影响公寓建筑建构的自爆装置,所以就连在极端情况下,创造这个机制的人也没想放过任何一个目标人物。创造这栋公寓的人,他们都是真正的疯子。”“韩警官是一个毕业才两三年的年轻人,上头早了半年的时间将她提前安插进了这栋公寓,就只安排她守在这栋公寓里待命,其实也只为我派了她做紧急时刻的增援人员。我和她只交换过两三次信息,都是关于藏枪的地方和取枪的方法,而且每次都是通过易容,她并不了解我的真容。我的确藏有私心,面对那样的疯子,我不想让你们深入调查这个机制,这是我的上司和韩警官都不知道的事。”
“但她犯了致命的错误,她尾随你,发现你昏倒后将你带回了公寓,那个潜藏起来的管理员当然知道你是谁,他甚至还想过利用你去制造更大的波澜,他肯定会目击到韩警官和昏迷后的你,所以我只好易容成安保人员,跑去恐吓了韩警官,因为受到了我的恐吓,怀疑起了我的身份,她带着你退回房间之后才没有进一步的举措。我猜,她恐怕也想到了自毁装置,一时没有办法作出判断吧。”
“那个管理员即便想要有进一步的行动,也只有等到晚上十点,催眠启动的时刻,而我的任务就是遵照慎仁先生的指示将那个人带到他的面前。如果你没有卷入这个事件,慎仁先生便只能将此案移交我方,我也尽到了自己的义务,但是如果你卷了进来,慎仁先生和那些人进行谈判,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作为监督方的我们也是无从预判的。”
“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但很遗憾地,那个管理员被我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慎仁先生并没有促成这场精心策划的谈判。我想,这栋公寓应该会就此消失吧,毕竟,在那个位置的它,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凌女士抬起头,直视着慎一,等待着慎一的反应,她想知道,这个年轻人除了想要解开自己的谜团外,到底还想要些什么。
“这件事想必不会这样结束吧,女士。”慎一回应道,“那个管理员死了,却有人启动了自爆装置,那么,我们就有必要合作,共同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