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开枪的秦风，“小秦，你确定这是你父亲研究出来的东西？”

“八九不离十。2003年‘非典病毒’爆发，我母亲不幸染病去世，几年后我父亲就一直研究一些医学上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就像你所见到的这样，一个躺在冰柜里的尸体，居然发动攻击袭击了我们。”

秦风双手持枪，右手食指紧贴的扳机，枪口指向倒在地上、身中数枪的“怪物”——这一次他不敢再掉以轻心，方才这怪物眉心中了一枪，居然还能动弹，并且趁机袭击了刑警队长，致使队长手指受伤，“队长，你先撑住，断指可以接上，只要康复训练做得好，以后还是咱们警队的神枪手。”

“这倒无所谓，我左手开枪也是百发百中。”

不愧是身经百战老警察，无论深陷怎样的险境，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甚至还有心情自诩一番，“我是觉得奇怪，眼前的这个怪物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好几发子弹都打不死。”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某种医学药剂，支撑着这具尸体无意识的移动，等到药剂的剂量过了，应该就不动了。”

“那如果是这样，我们最好请求这药剂很难生产……”“很不幸，这具尸体我几天前刚见过，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我们应该是遇到麻烦了。”

铁索的声音再次传来，打开的门口，又走出了七、八具奇形怪状的怪物——这些怪物明显是医学实验失败后的产物，身体已经出现了畸变，有的眼球突出、脑袋硕大无比，像是一个成年版的“大头儿子”；有的双腿萎缩，根本支撑不起身体，只能在地上爬行；有的身材过分肥硕，仿佛皮肤下包裹的脂肪要爆出来一样，变成了一个“人肉炸弹”……枪口不停的喷射火花，前行的怪物们皆是结结实实的吃了好几发子弹，不过已经死去的尸体，是不会感到疼痛，也不会停止前进的。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件，谁也不会想到，在医院碰到的医生，居然能用医学手段，制造出怎么可怕的东西。四楼走廊，陈浮生和苏弦飞快的奔跑着，还没等他们分头搜索，秦风和刑警队长已经从手术室窜了出来。见到秦风安然无事，陈浮生下意识想要跑过去，刚迈出一条腿，就看见跟在秦风后面的“怪物”，一个个模样千奇百怪，就像《进击的巨人》里的“奇行种”。“浮生，快跑！”

秦风大喝一声，一手搀扶着半个身子都重伤的刑警队长。陈浮生也来不及了解情况，转身拉着苏弦，头也不回的跑。狭窄的走廊，一眼就能从头看到尾，想轻易逃脱升天是不可能的。陈浮生终究不是杨耀，没有正面抗衡危险的胆量和能力——当然，这种局面，就算杨耀在场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些“怪物”既不是厉鬼，也不是行尸，完全是医学产物，术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眼看“奇行种”们紧追不舍，陈浮生不再无畏的逃窜，一脚踹开了一扇铁门，将苏弦推了进去。“秦风学长，快到这离开来！”

听到陈浮生的叫喊，秦风费力的搀扶着已经昏迷的刑警队长，总算是逃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房间里。眼看一个“奇行种”的胳膊就要伸了进来，陈浮生猛然关上了门，只听到锤头砸在猪肉上的声响，一条血淋淋的胳膊就掉在了地上，令人诧异的是，脱离躯体的手居然还可以活动。陈浮生生怕这手会自己开门，赶紧一脚把断臂提到了墙角，又随手搬起一张桌子，堵在了门口，用门后的拖把抵住了把手，这才长舒一口气。“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二次元的‘奇行种’都跑到医院里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奇行种’，咱们也不是活在动漫里。如果我没猜错……”秦风毕竟是法医，职业里带一个“医”字，急忙撕下身上的衣服，一边说话，一边帮助刑警队长包扎伤口，“这些可能是医学实验失败后的产物。”

“失败？我看着挺成功的啊，手臂断了还能好好活动。”

陈浮生瞥了眼墙角的断手，那只手还在靠手指爬动，让人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的恶心。“当然是失败的产物，原计划是让死去的细胞、组织、器官，在药物的作用下活过来，变成一个真正的活人，但明显门外的那些‘怪物’，除了活了过来，哪里像是正常人。”

“好吧，我知道了。”

陈浮生转过身，隔着透明的门窗，正好能和一个“奇行种”对视，这一下他可是惊呆了，前两天在医院太平间拉尸体，正好在冰柜里见过这具尸体，“学长，既然你说这是医学实验失败后的产物，那么我想问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再做这样的实验？”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是医院里的人。”

秦风本想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自己那医学领域里颇有建树的父亲，之所以没有一口咬定，只因为证据不足，就像是警察面对复杂的案情，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同样不能被犯罪嫌疑人定罪。两人正说这话，一旁的苏弦也没有闲着，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房间，明显是一个医生的办公室，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还能看见“非典”、“患者”、“死亡日期”几个关键字眼。由此可以推论，这个办公室属于之前一个“攻克非典”的医生。就在苏弦抬起头的刹那，她突然看见窗边站着一个穿着护士服的身影，白皙的面容，消瘦的臂膀，而且看起来似曾相识，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浮生，你看这边……”“嗯，看什么？”

陈浮生顺着苏弦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被吓了一跳，这栋废弃的住院楼还真是不太平，不单有医学实验产生的“奇行种”，还有一个女鬼——话又说回来，医院这种地方，无可避免要死人，有鬼出现简直在寻常不过。见到这女鬼的面容，陈浮生也觉得很是熟悉，但一个死在二十年前的女护士，他又根本不可能见过。于是，陈浮生又将目光转到秦风身上，很快从秦风的面容中找到了答案。“秦风学长，从来没有听过你讲自己的母亲，她应该也是学医的吧？”

“好好的说我的母亲干什么？不过你猜的不错，我妈确实是学医的，就是这老城医院的护士长，03年非典爆发的时候，她不幸感染的病毒，然后就去世了。”

听到秦风的这段讲述，苏弦猛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我想起来，老城医院的花园里，原本有一尊石像，写着缅怀一位抗击非典的女护士。秦风学长，那是不是就是你的母亲？”

“是的。不过给我妈雕刻石像这件事，我爸一直不同意，他比谁都清楚，根本就不是为了怀念我妈，而是想给医院脸上贴一块金砖。后来我爸当了老城医院的院长，就让把那个石像拆除了——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对我妈的事情提起了兴趣？”

面对这个疑问，无论是陈浮生还是苏弦，都不知道该怎么妥善的回答。先不说常人的肉眼凡胎见不到鬼，这“耳听为虚，眼前为实”的道理谁都懂；就单说秦风这个人，受过高等教育，又是一个法医兼警察，怎么也不像能信“鬼存在”的人。然而，还没等两个开口，秦风突然感到胸口发烫，从怀中掏出一个发光的护身符。“护身符怎么亮了……”秦风猛然起身，环视整个办公室，“妈，是你吗？你在这间办公室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