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十年,“盖世天王”张发宏率数十万件健儿亲征徐州,本以为大获全胜,民众竭诚欢迎,结果却久攻不下,甚至差点儿死在了这里,这还得靠一个人——刘陵。
刘陵者,丹阳人也,生于官僚地主之家。自小习武读书,聪慧过人,后参科举,中了举人,在当地颇有名望,故于延平二年举为徐州督军。延平七至九年,起义军已下多县,跨州连郡,兵锋直指徐州。徐州城内净是富豪商贾,皆恐之,陵遂聚众谋于府中。 府上,唯仆人为倒酒之声,众宾咸视之,不饮。刘陵则气定神闲,稳坐于前,见其无应,问曰:“众宾为何不敢饮酒?”始静,久之,终有一人起而皱眉,曰:“大战在即,将军为何更有闲小酌乎?”
陵大笑,诸人疑之。既笑,刘陵起座而拍案曰:“盖世天王又何妨?区区小贼有何谋乎?昔郑太祖起兵,兵微将寡,终成大业。吾兵多,将少而能,孰与其乌合之众弱乎?”
众宾半信半疑,刘陵顿时挺剑而刺于案上,曰:“今则饮三大白,若敌来,城存我亦存,城亡我亦亡!”
说罢,举杯酣饮,诸客乃饮之。
明日,敌军已至,势如黑云压城,守兵亦彀弓弩,锐兵刃,战事一触即发。刘陵骑马于城门下,呼曰:“众将听令,吾等誓于城共存亡,凡有委而去者,杀无赦!”见敌军如虎狼袭来,而守军亦不怠,一排排箭雨似苍鹰骤下,血流池中。城内,百姓相继运粮以劳军,商贾捐钱以资军。越九日,城仍不下。天王闻此,甚疑之,遂自来。既来,粮不足,士卒皆疲,欲止。天王怒曰:“我不信就没有我打不赢的仗!”
乃亲征。及城下,但见千骑于前,手持长枪,陵则跨白马,披战袍,视前衣着不凡者,曰:“吾乃丹阳刘陵也,想必汝即泰山山大王发宏矣。”
天王曰:“知道就好,速降,否则无命!”
陵大笑,曰:“听汝之言,逗吾一笑,临败之际乃狂言,杀!”
大潮浩浩荡荡,势不可当。发宏畏之而逃,途中湿裤,侍卫问之,发宏给之两耳光而怒瞪,侍卫匿笑之。
此战后,起义军锋芒,而然后,中央对地方的掌控更加衰弱,以刘陵为首的地方豪强势力开始崛起。泰山称帝后,十一年夏,天王遂率大军亲征,号称四十万。宋璋者,陵简拔也,当夜二人议之,璋曰:“既一战,全城尽矣,何以二战乎?”陵忧,叹曰:“若所言即是,粮乃大重,而何处可寻粮?”
璋曰:“东海、下𨸹等郡宜有。”
陵喜,曰:“善,唐昭何在?”
昭趋之,曰:“末将在!”
陵曰:“率小队征粮于下𨸹,不缴者就地处死!”
“喏!”
“自一战,敌军以不足备而败,二战必足粮,其难矣。”
璋曰。陵曰:“可使人探讯粮可屯于何处以掠之。”
璋曰:“可。”
已而得探知粮屯于薛,重兵于此,难下。陵曰:“须一智勇之人领兵,卿以为孰可?”
璋曰:“吾以为王氏二子可。王锐者,徐州巨贾王宗明之谪子也,为人直爽,胆识过人。王兴者,庶子也,为人平和。二人皆善骑射,各领千余骑,故可也。”
陵乃使之劫粮。
三更,天地如蒸笼,守军咸披重甲而汗。一卒躁然曰:“现在这天气也太热了吧,还没至秋,庄稼都快熟了。”另一卒亦叹曰:“家里有封信递过来说妹妹嫁人了,要是能回去看一看就好了。”
“也是啊,这几天打什么仗的,人都快蒸成馒头了。”
“这什么盖世天王,说着是帮咱的,结果上前线送死的还是咱,他们就躲后面吃香的喝辣的,给点剩菜剩饭都不错了。”
“哎,人家能把你喂饱就不错啰,还指望你吃好,能否放你回家探亲都是问题。”
说罢,但见一箭速来,直射一卒,此卒立刻倒地。全军惊之,兵刃出以防,见四下无人,唯风动草木。守军欲歇,再见万箭,死者甚多。守军惶恐不安,守将令小队人出,既出则无回。守将疑之,勿敢出。久之,万箭三发,守将急也,乃出战。忽见千骑于草中,其中黑马长戟,浓眉而大眼者,王锐也。其势如疾风袭来,长戟一挥数卒亡。守将见之,欲走去,锐至喉,粮仓下,或粮运去,或粮烧之。由此,天王军大败。
然而,真正使其灭亡的,却另有其人,此人正于府中品茶。 “将军,匪寇于徐州大败。”一人禀报。
“哦,晓矣。”李承道曰:“发宏者,鲁夫也,其麾下者,贪欲大也,不可团结。而发宏乃能克华,骄兵必败而人心不归也。若看如何?”
蔡永曰:“依草民看,皆为莽夫,不及公也。”
承道笑而曰:“不知为不知,何必抬吾如此?”
永曰:“其乃局中人而不自外观,公于局中而可于局外观之,子不及公,全矣。”
两人欢笑不已。
久之,承道曰:“天下太平久矣,朝内纷争不断,今天下多分,王室疲弊,发宏可以耒耜抗矛戟,诚气尽之秋也,大乱至,大机亦至。汝快备佳肴美酒,吾欲好些召待他们!”至宴上,群贤同乐,丝竹绕耳,舞女翩跹。承道曰:“诸位想必乃贤才,今王黄华当权,王室衰微,天下动荡,盛世既去。然吾召诸位,亦为天下苍生之欲也,及诸位王侯将相之欲也。”
众人喜而疑之,其又曰:“吾姓李,名承道,以固国有功而封为征狄御宣将军,故世人称吾为御宣公。兵甲四千,精锐九百焉,足以据幽云之地,幽云铁骑闻达九州,得则可天下,若再益于诸位之才能,天下太平,汝等王侯将相之欲必及矣。今必尽兴,来,干杯!”
宾客皆把酒酣饮。
“各位可否自我介绍?”一人起而曰:“鄙人姓胡名临,上谷郡人,自幼嗜学,略通治道,而今年二十五,未有所成,故之此。”
又一人立而曰:“咱姓伍名应龙,雁门郡人,行伍出身,有一身武艺,但以义而刑当地恶霸,为迫流亡他乡。公若不弃,咱愿从随。”
再一人曰:“吾姓孔名伯华,尝任千夫长……”御宣公长笑,曰:“看来诸位皆无伯乐之千里马也。既来,皆弟兄,无辈次。今南方匪寇来袭,西方叛乱不定,本地官吏无为,夜随吾刑其长吏。”
杂然相许。
李承道者,北平李氏李孟嘉之嫡长子也。少时乃文韬武略,机警过人,王尝称之曰能,以为征狄御宣将军,意谓征狄之不二将军,自而闻达于北方,此御宣公所以多贤也。一夜后,幽云易主,朝中大振,封之为燕平定北侯。 随着起义军开始倾颓,地主豪强势大,黄华对天下的掌控范围缩至京畿一带,他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