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绿草如茵,水草肥美,一阵北方袭来吹得绿草纷纷弯下腰肢。银河处星星点点落在河水上,偶尔听到牧马人晚间巡逻的哨声,又能听到夜间悉悉索索的虫子鸣叫。司徒长风,或许应该叫做吕布!一手驻着破尘戟,坐在着茫茫的草原上,旁边有战马打着响鼻,仿佛在草原上与调戏其他母马!草原的夜,却是如此凄凉!试想昔日自己率领千余黄巾精锐突破朱儁在宛城设立的种种埋伏,没想到一入西北,却遇到羌族作乱,机缘巧合下投了丁原,四年征战下来,赫然成为了丁原手下大将。只是……这是他想要的吗?夜,却是如此落寞。司徒长风,绝不是久居人下之辈!“长风~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貂蝉已经坐在他的身边,不过他却是不为所动,眼里只有那满天星斗!良久过后,寒声说道,“那个名字,我不用好多年了……现在的我,是吕布……”谁听见了那心河的哭泣?!谁又能理解那义无反顾的决绝?!貂蝉只觉得心冷,在草原的寒风哪里来得比心头的寒冷?!吕布不语,从草地上站起来,解下马背上的牛皮酒囊,拧开塞子,咕噜咕噜的喝起来,那个痛快!当真是难以言表!貂蝉却是看在眼里,他始终是那么要强,即使浑身伤痕累累也是装作无可战胜的模样,其实他很累……只有我能懂他的累……夜空下,皎洁的月光平白无故的落在貂蝉脸上,那并州军蓝色的里衬下却是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吕布咽了口口水,心里暗叫不妙!貂蝉善于推敲心事,再看下去,自己那点花花心思还不得都让她知道了?其实多年以来的相处,吕布已经知道貂蝉对他的情义,他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不能,在没有成就一番事业前,他是万万不能。夜又回归平静,草原上北风呼啸而过。吕布背过身子又坐了下来,拧紧了酒塞,呆呆的望着那满天星斗,貂蝉却出乎意料的安静,默默的靠在吕布的肩上。或许属于他的苦与累,只有她知道~晚风习习,野草低低,吕布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那触手可及吹弹可破的肉感,只是心忽然的沉下来,曾经的骁箭一卫,无双之士,此刻却慢慢的依偎在女人的怀里。淡淡草香,微微清风。安静的夜晚,如果每天都能这样该多好啊!“唏噜~”战马打了个沉重的响鼻,吕布察觉,一手拔起破尘戟,一手把貂蝉护在身后,一支百来人的骑兵呼啸而来。“将军!”
马背上一将抱拳道,“吕将军!是我宋宪!”
吕布那铺天盖地的杀气顷刻间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冷冷的说道,“是你?来这里干什么?”
“奉主公之命,请将军回去商讨军事!”
宋宪拱手道,此时吕布之名在并州可谓是如雷贯耳,想当初自己还是冷征手下的一员校尉的时候,并州与匈奴也是频繁发生摩擦,冷征战死后,自己流转到了并州,正巧遇到吕布,那段逐马漠北,驱除匈奴的日子当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吕布将军,战神!吕布也不答话,自从宛城战败后,他就沉默寡言,牵过战马,先把貂蝉抱战马,随后翻身上马,纵马飞骑而去,宋宪拍马直追,每追一里,心里便自豪十分,心里暗自想到能与吕布将军一起驰骋沙场多么荣幸!这时吕布忽然回过头来冷冷的问道,“我那八千部曲呢?”
“吕布将军!徐将军(徐晃)与高将军(高顺)已经率军进驻晋阳了!”
宋宪连忙回道,心里又是一番欢喜。……晋阳城中,出乎意料的是并州军中大小将校竟然全在!五万大军更是整装待发,众将看到吕布进来纷纷起身,吕布频频点头示意,众人心里顿时一阵狂热。丁原却是大大方方的坐在主位上,看到吕布进来笑道,招呼道“奉先将军,且来这边~”吕布拱手道,“主公~我在这里就好~”说罢朝人群中走去,魏续心里一热,吕布将军朝我这来了?“诸位~洛阳密探来报,十常侍与何进皆蠢蠢欲动~”丁原说罢环顾诸将,最后眼神落在吕布身上,“大伙说说该怎么办?!”
吕布出列道,“主公!末将以为当进兵南下,分一杯羹~”……“为何迟迟攻不下?!”
袁绍跃马而立,眼里似有一团烈火在烧,攻打洛阳最关键的莫过于于解救新帝,也只有这样才能号令天下各路兵马!“袁将军!大将军战死了!”
焦触风尘仆仆而来,铠甲上血迹斑斑,不知是叛军的还是自己身上的!袁绍看了眼浑身浴血的焦触,没想到一个西门守将竟跑到北门去了。“高览!”
袁绍大喝一声,手中宝剑竟是挥舞如风。“末将在!”
高览年约三十,一身铁甲狰狞,国字脸刚毅不屈,如同一尊金佛一般,手中大刀此时鲜血淋漓,不过那双虎目却是炯炯有神,如同灯笼一般。袁绍胯下用力,战马吃疼后霍然跃起,前蹄腾空。黑夜中,烈火咆哮,战马嘶鸣,无数与这场兵变毫无关系的人在哀嚎,处于痛苦的深渊,在那深渊中哀求,在那深渊中死去。袁绍火红披风鼓起,手中宝剑虚指前方皇宫宫门,“带领一千人马给我攻进去!”
“诺!”
高览轰然领诺,一挥手,背后一千精锐部曲已然近前。深夜的风,是安静的,洛阳的晚风是血腥的!空气中有股炙热的气息,弥漫开来,热辣辣的感觉令人闻之作呕。风愈急,火愈烈。高览一手提着长刀,一千重装部曲如同野狼一般紧随其后。热浪拂过高览脸庞那混杂着鲜血的发丝,高览却是纹丝不动,长刀驻地,划过一道深深的横线,“从这里开始!谁敢后退!杀!”
“后退者!杀!”
“后退者!杀!”
“杀!杀!杀!”
一千人马呐喊道,人嘶马吠,一千人马却是盘山一般,坚不可摧!“杀啊!”
高览长刀横在胸前,一千重装步兵如同洪水猛兽般朝宫门杀去。“攻城锥!再来架攻城锥!”
黑暗中传来高览那洪亮的声响。不远处另一支兵马也正往皇宫这边赶来,黑暗中哪里识得旗帜番号?!况且两军穿的都是西园军军服,根本就没有差别,袁绍眉头紧皱,如果这时候一支叛军兵马从后面杀来,那自己就被夹击了!“列阵!列阵?”
袁绍长剑挥舞,后军立马调转开来。“本初兄!是我!阿瞒!”
曹操喊道,原来这支兵马竟然是曹操的部曲!曹操手中宝剑熠熠生辉,铠甲上也多有缺口伤痕,背后的韩浩史奂更是凄惨,可想而知这场大战究竟有多惨烈!“阿瞒?!”
袁绍兴奋道,随即又回过神来,激动道,“城北、城东、城南三路叛军呢?”
“都杀败了!”
曹操也是慷慨激昂,那双细眼却是落在前方的皇宫宫门,“本初兄,张让等人都在里面?”
袁绍却不为所动,贵族的傲气与自身的霸气一同焕发而出,“张让狗贼,困兽犹斗!”
袁绍话音刚落,宫门处便传来“嘣~”的一声巨响,原来是高览率领的重装步兵已经攻破宫门!“上!”
袁绍眉头渐舒,一口气缓过来,脸上终于挂起一丝微笑,“全军突击!”
“杀啊!”
喊杀声震天骇地,数万大军长驱直入,宫内的叛军顿时四散开来,袁绍手中长剑舞得如同泼墨一般,一个又一个的叛军死于剑下。“本初兄!先去救皇帝陛下!”
黑暗中曹操挥舞手中宝剑喊道。“阿瞒!你带领本部人马去乾清宫!”
袁绍长剑虚指东北方的乾清宫道,随即又回过头来对着身后的淳于琼道,“淳于琼!你率领人马与我一同去大殿!”
“诺!”
三部人马分成两路,朝东北和西北去了。黑暗中,整座皇宫开始颤抖,袁绍等人率领的西园军也好,张让的叛军也罢,各自为战,又哪个不是为了利益而战呢?且说曹操率领人马朝东北而去,一路上多多少少也遇到过些叛军可是大都是是零星残兵,哪里能抵挡得住曹操精锐兵马的冲杀,不多时便四散逃命,曹操一路杀到乾清宫,但见,残火如血,尸横遍野,宫女的、士兵的、还有宦官的横七竖八的尸体堆满整个台阶。曹操一脸凝重,偌大的汉室!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台阶却是如此沉重,每走一步曹操都觉得心头沉重更加一分,韩浩史奂自然是形影相随紧跟曹操其后。血腥味越来越浓重,曹操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闭目,长叹一声:我汉室!竟是如此命途多舛!一行清泪滚烫烫而下,滑过曹操脸颊,滴在曹操脚下那具不知名的尸体身上。“主公~”韩浩忽然打断道。“继续走吧~”曹操哽咽道,眼神却是如此坚定……咯吱~乾清宫宫门打开,宫女的尸体、妃嫔的尸体,却是与外面如出一辙,皇室典籍,宫廷珍宝,散乱的丢在地上。“这是……”曹操忽然看到地上那把镶着七彩宝石的那柄宝剑。“七星剑?!”
曹操苦笑一声,拾起七星宝剑,那剑身上的寒光却是与先前一样,只是此时再次见到这柄宝剑。“呵呵~”曹操摇头苦笑,“没想到,昔日用这把宝剑得到张让举荐,没想到此时又回到自己手中!”
七星剑啊七星剑!你依旧如此凄寒,奈何大汉国危……“唉~”曹操长叹一声,回过头来对着韩浩史奂道,“眼下七星剑出现在这里,证明刚才张让等人在这,东北方向的话,张让等人必是从北路逃去!”
“主公,那现在大家该怎么办?!”
史奂问道。“率军北上追击叛军!”
曹操斩钉截铁道。……皇宫大殿一派富丽堂皇,金光四射。袁绍与淳于琼率领大军攻上大殿,触目远望,大汉帝国最高权力巅峰却是在自己脚下了!袁绍目光如炬,步伐却是极其沉重,一步步踏上那龙椅。“这……便是皇帝的感觉吗?”
袁绍凛然,胸中那股豪迈之气却退了三分,时时刻刻都在幻想着登上这龙椅,没想到此刻进入这权力巅峰,却是如此令人失望!失望!太失望了!袁绍目露痛苦,没想到!这大汉帝国却是如此在自己脚下了!“主公!”
高览一手倒提大刀,一手抓着一蓬头垢面之人,步履稳健而来。袁绍位登龙椅,却是迟迟不肯也不敢坐下。只是眼光瞥了眼高览。“那是何人?”
“主公!刚才遇到上军校尉率领的断后部队,末将顺便击溃了,还生擒了蹇硕”高览说罢,把蹇硕往地上一扔。“哦?是他?”
袁绍冷笑一声,昔日威风八面的上军校尉如今却是这番模样,“说出张让往哪里跑了,饶你不死!”
袁绍冷笑道。蹇硕跪地求饶道,“叛贼张让投北城门去了!”
袁绍森然一笑,“斩了~”“将军,你刚才说不杀我的~”蹇硕痛哭流涕,连忙跪地求饶,额头上却是血迹斑斑。“刚才是骗你的~”袁绍森然一笑。蹇硕却是目瞪口呆,贵族出身的袁绍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对叛贼!哪有什么仁义可讲?”
袁绍冷笑一声,早有刀斧手把蹇硕拉下,袁绍正想坐上那象征权力顶峰的龙椅忽然高览冲上前来,一把抓住袁绍,“主公!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到了这时候却是……”袁绍摇头苦笑,话音未落,忽然感到大地都颤抖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格哒哒的马蹄声。“洛阳哪来这么多骑兵?!”
袁绍狐疑道,忽然一小校急急忙忙冲了进来,“主公!大事不好了!董卓来了!”
“什么?!”
袁绍忽然笑道,“董仲颖来得倒是巧的很!”
洛阳西门“格哒哒~格哒哒~格哒哒~”三万万西凉铁骑涌入洛阳,大地为之一震,沙粒颤抖,这座古都再次发出厮吼。而近七万西凉铁骑分成三路,朝洛阳东门、南门、北门杀去。洛阳!董某来了!“主公!我们现在去哪?!”
胡轸问道。董卓微笑着看了身旁的贾诩与李儒,两人却都是面露微笑,一切竟在不言中!董卓回过头来对着身后数万铁骑吼道,“弟兄们!杀往皇宫!”
“喝!”
数万西凉铁骑顿时一阵咆哮如同猛兽一般的呐喊却是令人胆战心惊。“主公!”
背后忽然一将策马前来,“主公啊!这下你非得赏我个大官不可!”
华雄手中斩马戟寒光阵阵,腋下夹着员官员。只见华雄背百来骑已经到了跟前,华雄一把将那官员往下一扔,“主公!你看这是谁!”
董卓瞥了一眼那人,不是张让还能有谁?“哈哈哈!华将军你可当真是立了大功!”
董卓开怀大笑,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华将军!可有看到小孩?!”
“主公!当然有了!就在背后!”
华雄激动道。贾诩、李儒却是拱手道贺道,“恭喜主公~这下入主洛阳有借口了~”“哈哈哈~”董卓豪迈笑道,“文优、文和~大事谐矣!”
言罢,早有西凉骑兵将两小孩带了过来,赫然一看一个是皇长子刘辩还有一个是陈留王刘协,刘辩哪里见过如此场面,当即吓得尿裤子了,倒是陈留王,镇定自若!华雄笑道,“主公!末将率领八百人一路北上!追上这伙三百来人!末将一路杀去,这两人跑在最前,想必是达官显宦,不曾想却是张让与皇子!这下终于逮到了大鱼了!”
董卓面露欢喜,也不顾一旁激动不已的华雄,拱手朝刘辩拜道,“末将西凉董卓~拜见陛下!”
刘辩只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孩而且还没有登基,一面不曾见得这番千军万马的模样?更不用说董卓骇人的体型与霸气!那股尿骚味令众人苦笑不得。马背后的刘协笑道,“董将军快快请起~”董卓心里一惊,这时候才发现在刘辩背后还有个四五岁的小孩,不正是陈留王刘协嘛?!心里顿时对陈留王有了些好感。不过这好感只是一瞬间而已……董卓眉头一皱,伸出五爪一把将刘辩抓了过来,“皇帝陛下!让董某带你进这皇宫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