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创派真人于新月镇附近创立亦天门之时古魅林便已然存在了,没有记载也实属正常。而这古魅林的来处,就连新月镇的原住民也不知道。然而古籍《神书》有载:“玄都紫府,老君道场,本自先天鸿蒙灵气所化,钟灵毓秀之所,却未拥围水。万物世间,无水不可。老君心有言,却苦言,万物皆是有心,又有谁愿独身离于此地?遂有有心得道仙者,于玄都紫府之旁,移山开湖。并将此山置于江南一地,坐化此地,用自身灵府灵力稳固此地灵气,用自身骨肉滋养此处万物。”
因为这古魅林所在山体本就身处玄都紫府,移山而来之时灵力也就蕴存不少。而新月镇附近也是灵气聚集之所,故此此地万物所享所受实则于在玄都紫府无异。可福地之所以称之为福地,其原因便是此地灵气乃清气降临之所,其灵气浑厚不散,不像此处,至多只是个消耗品。而那仙道心中自是了解这个,其心中深知此地若不多加控制,这灵气会在百年之后消失殆尽。故此这仙道便在此地设一禁锢,使此地灵力仅在每月新月之晚释放。数千年前,这种灵气宝地实则并不稀奇,因为清气落地,渐染万物,九州大陆,皆是灵气鼎盛之所。然而时过境迁,在万物消耗之下,除灵气宝地身处清气降临之所外,其余地方皆是灵气稀薄,尘烟渐染。而这古魅林,却是因这仙道的禁锢,尚在今日,新月之夜,灵力也是人间稀有。而因这古魅林乃是移山而来,未移山前,新月镇外的此处尚是一处悬崖,悬崖所隔断的,便是新月镇前往苏杭的前行之路。然而经此移山填补之后,大量的自苏杭而来的人便在新月镇居家定所。这便是最早的一批新月镇的原住民。而古魅林所在山体其本不产水,离了钟灵毓秀之地,作为个体,尚且要帮其解决水源之劫。故此那仙道便在此地中央位置,移树出位,深凿一里,并将这那古魅林百年来多余降水汇聚此处,以供此地生灵生存。而为保水泽流失,仙道并以仙术布那落叶法阵,不为其他,只为储存水源不流失一分,只为那生灵少受枯竭之苦。而这水池下方一里之外,却正是那移山镶嵌之时,未能嵌上的空缺部分。此地千年之前乃是悬崖底部,现下却是被巨大山体遮住了日月。说之起来,崖下万物,也是无辜。此地现下,阴冷潮湿,山洞顶端,是那自流而上且与周遭洞壁平齐的水镜。积了水的地面上,周身皆被浸湿的柳雪絮安然地躺在那处,身旁正安详地躺着那柄朽剑。柳雪絮的脚边,一双枯老的手轻然地松了开来,一名,身穿褐色半透明薄甲,足若细竹且有四只的老者分外别扭地爬到了柳雪絮的身边停了下来,用那只满是褶皱的枯瘦老手,撑在了柳雪絮脸旁,整个身子竟是低伏了下来。此妖现下周身正发着淡褐色的光华,满脸陶醉地将脸往柳雪絮那处凑地更近了些。其表情让人看了生怖的皱了皱鼻子,并将身子伏地更低了些,自上而下地嗅着柳雪絮身上自然而发的女儿清香。当那妖从头到脚都嗅了一番后,其猛地仰天无声地诡笑了起来。他低头,又伏身,当他再去仔细地看柳雪絮的时候,其看到柳雪絮那盛雪一般的皮肤当下正被那湿了的白丝长袍印的若隐若现,婀娜的身材亦是隐隐约约地惹人遐想。那老妖的整个身子都兴奋地颤抖了起来,其如获尤物般,想伸手去碰,却又害怕碰坏了地自相矛盾着,表情扭曲恐怖地看着柳雪絮。它兀自挣扎了许久,抬起那只未染地面泥垢的左手,轻轻地用那起了褶皱的手抚了抚柳雪絮那若水触感却比水多了些许柔实的脸。它的呼吸声忽然急促了起来,喜出望外地享受着这触感。马上,它的目光又落到了柳雪絮的纤纤细腰之上。它注视着那条系了一个好看的蝴蝶巧结的淡蓝偏白的腰带,伸手便是将那好看的灵活巧结直扯而开。衣带虽解,衣裳却未落。那老妖做贼心虚,警惕地看了眼柳雪絮,见她当下仍在熟睡,心中大宽,脸上那因猥琐而增的表情,如今却因那老的发皱的脸而变的令人看起来更加的恶心了。它伸手,便是想将那贴在肌肤之上的衣裳揭下。“嗡!”
一声剑吟之响仿若响在耳畔,又仿若响于脑海。这一响声震慑了那老妖心神,只见那老妖那正作拿捏状的左手顿时戛然而止在了柳雪絮的衣襟之前。老妖想用双手去捂住那发颤的耳朵,但是当他要收回自己那之前伸出的左手之时,他整个人竟是惊恐地颤抖了起来。它发现,自己无法收回自己那正作拿捏状的手指。它发现,自己的手腕,手掌与手臂的连接处,竟是多了一层金色的环圈。它发现,自己正将左手收回的时候,自己的手掌,仿若被冻僵了一般地保持着原状,滑落了下去。它未见任何斩断自己手掌的光影,它听到的,只有那声刺耳的剑吟之声。而断肢的痛楚,却远比那断肢脱落的速度来的更慢一些。老妖平日里断手断腿已觉稀松平常,其忙是运起了自身灵府灵力,正要以自身自愈天赋来将这断手修复之时,却见那断手之处的金光竟是在自己手腕处血液喷涌而出的那一刻,仿若是受了油的火苗一般,猛地喷涌起了一道金色的火焰。金色火焰冲天而燃,当正焚至妖骨之时,竟是比受到妖血之时烧地还旺,火势大而不退,渐染至了那老妖的整个身子。“啊!”
周身焚尽之苦远比那断肢之痛,只见那老妖周身皮肉正被一点一滴地焚尽,其起身着便要往柳雪絮那处扑,却不料身前却早已没了柳雪絮的影子。早在刚才,那道金光见断掌而落,妖血四溅之时,便是早在这妖血之前,用金光裹住了柳雪絮的身子,同作一缕金色光束,往一方山洞之中飞冲离去。那妖倒身滚打欲扑去此火,却只见那金色烈火越烧越高,就连那潮湿地面的水,却也被那金火蒸发分毫。渐渐的,金火焚至了那老妖的五脏六腑,其无奈地倒伏在地上,枯哑着嗓子地呐喊着,直至化作灰烬为止。嘶吼之声,尖锐且刺耳地沿着山洞往洞内四面八方延展而开。下一秒,便闻那山洞之中蝉响阵阵,点若麻点,阵若黑纱的蝉虫群们不知从何处而来地自山洞之内一拥而出,且是与那往里窜去的金光擦肩而过。忽的,便见那前冲的黑纱忽地戛然而止。只在那片刻之间,便见那虫群之中,未响蝉鸣,只传蝉虫拍翅之响。下一秒,蝉鸣之响徒起,纱布续动,便见那黑纱布竟是兵分两路而开,仿若各个训练有素的整体军兵一般,整块黑纱布被撕扯为了两半,一半继续向着洞外声源之处飞去,而另一半便害死是追着那道冲进去的金光而去。金光沿洞而行,冲钻之快,身后虫群也只是随着它尾后的残光影子紧紧跟着,当下的速度稍慢了一刻也有可能丢了踪迹。这个当年的悬崖底部,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竟被这蝉虫们打出了这么一个不知道路径了多少道路的地宫。而那金光沿着这山洞不知道钻行了多久。就仿若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闯乱撞了许久。其忽的停住了身子,自黑暗的地界中撞开了一道石门。金光入了石门之后,便是反将石门关上了。石室之内不同外界黑暗,却也不亮,仅被一个置在铁盘上的红蜡点亮。而这石室之中,仅有一床,一矮凳,一老妪,还有那正躺在床上且是满身绷带的陈凡轩。老妪听到开门之响,回身,却见见身后的金光消散,只闻“呛啷”一声脆响,便见一柄长剑落地,而伴随而落的,便是那仍在熟睡的柳雪絮。那老妪见了尚在熟睡的柳雪絮,眉头不禁蹙了起来。“砰砰砰……”正在老妪上前要去将柳雪絮身上散发出的一股他熟悉的味道探个究竟的时候,便有人在那急急地叩着石门。“阿柬婆?您没事吧?”
门外那人喊了几声,见没人答应,忙是推开了石门。石门大开,便见那在门外一个接着一个挤着身子的身穿褐色战甲的蝉妖们都跻身了进来。石室之内,潮湿且满地湿漉的地面之上,空无一物。只有床上重伤仍在安睡的陈凡轩。几个蝉妖见是没人,便想再搜个仔细,便立马被阿柬婆拦在了门口,只见阿柬婆那慈祥的脸上布满了愤怒,其叉着腰生气地看着那些个莽撞的蝉妖,低声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他伤势本就重,你们这样大吵大闹会影响到他的伤势的!”
“刚才我们在洞外听到惨叫声,随后便看到一道金光闪过,我们紧追而来,然后……”领头的蝉妖欲言又止。阿柬婆冷冷地说道:“然后就找不到了?那要不要我讲这个孩子交给你们拿去交差?啊?”
领头的蝉妖被被阿柬婆那最后那声带着狠的轻“啊”吓的后退了一步,其弓腰忙是赔礼道歉,道:“是小的鲁莽了。小的这就去别处找去。”
说罢,那人便要向外退去。阿柬婆看着那领头的蝉妖退到门口,正要将石门关上的时候,其身后,那本是盖在陈凡轩身上的被子表面,那本该贴于床面的侧边被子竟是忽然鼓了起来。正在门外恭敬拱手的蝉妖不经意抬眼间忽是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双眸忽然冷了起来。毕恭毕敬拱起的手不再作起姿势他一手,便是撑住了阿柬婆正要关门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