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柬婆单比力气又如何比得过那蝉妖首领,便要以自己的身份来压住那蝉妖首领,便愤然喝道:“你干什么?你可莫要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而那蝉妖首领仿佛将那阿柬婆的吼声视为耳旁风,其臂力再涨,突一用力,便将那门推开。石门虽沉,但那蝉妖首领的手劲却也不小,石门推开的后坐之力便是连带着将阿柬婆推搡着向后连连退去。阿柬婆本就道行不低,这般连退本无大碍,而她却在退步之时,连绊着自己的步履,让自己摔上了一跤。阿柬婆身子矮小且瘦,摔倒之时让人看了生怕是摔散了架。那些个站在门口的蝉兵们见状便陆陆续续地挤着身子上来过去扶她,而那蝉妖首领却是只是事不关己地瞥了一眼,便继续往床边走去。蝉妖首领来到床前,见陈凡轩身上所盖的被子除了陈凡轩本身该有的撑起外,其身侧两旁,却是紧贴着床面,并没有他在石门之口时看到的那番怪异突起。他尤记得,他在门口看到的怪异隆起,就如同是有人在陈凡轩的身边侧身翻了下身子一般。他迟疑地看了眼床上的陈凡轩,又是看着那已被蝉兵们扶起的阿柬婆,指着陈凡轩胸膛之前那撑起的比他个人身材还多了些许的被子,冷冷地盘问道:“他这被子怎会被撑的如此之高?”
阿柬婆甩开了几名正在扶她的蝉兵,答道:“他受了多重的伤,你心里也应该是知道的。”
“可我听几位长老说,”那蝉兵首领仔细地看着阿柬婆的表情,说道:“您可是损耗了修为为这小子修复了身上的伤口。”
“我呸。”
阿柬婆不屑地啐了一口,说道:“这小子之前受的伤已然是损到了心脉,全部治好?我老婆子的命还要不要了?我不过是稍稍修补了他的心脏,然后加以草药敷上,保住了他的命。”
“这是草药?”
蝉兵首领指着陈凡轩的胸膛看着阿柬婆,将信将疑地问道。阿柬婆看着蝉兵首领那一脸的怀疑,据她对他的了解,她深知他已然不相信自己的话了,她负背左手掌心朝下,掌心金色流光隐隐而旋,并未有回答。蝉妖首领轻眺着阿柬婆放在身后的左手,蹙眉心中警惕,便问道:“那,小的可否打开看看?”
“不可!”
阿柬婆斩钉截铁地答道。那蝉妖首领微微颔首,拱手笑道说道:“既如此,那便多有打扰了。”
阿柬婆见这蝉妖首领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便也将掌心的金色流光捏灭在了掌心。其双手负背,弓着背说道:“慢走不送。”
蝉妖首领颔首转身,正与阿柬婆并肩而走之时,其猛地转身喝道:“多有得罪了!”
说罢,他便是要伸手掀开陈凡轩身上的被子。阿柬婆又如何知道这蝉妖首领胆大包天敢在自己的面前耍这一招回马枪。其大惊,转身正待阻止之时却已是来不及了。正在那蝉妖首领抓住那被褥准备掀开之时,却觉被褥之内正有异动,迟疑之际,便见那被褥之中正有一束金色光束疾冲而出,掠过众蝉妖的头顶,冲出了那石室。“快追!”
那蝉妖首领转身看向石室之外,喝道。首领下令,那守在门口的众蝉妖便是抬头盯着那束金光,紧追而去。瞬时,便见石室之外连连而作的脚踏之声转瞬便化作了阵阵的蝉鸣之响,渐行渐远。安静了许多的石室之中,蝉妖首领打量着一旁的阿柬婆,问道:“您为何私藏外来者?”
阿柬婆理直气壮地说道:“不为什么。”
“刚才从守着洞外的游老头传来了惨叫,那叫声凄惨,他现下可能已经死于非命了!”
那蝉妖首领气及,说道。“游老头?”
阿柬婆冷冷地看着蝉妖首领,问道:“那游老头在池水之中抓过多少的女子?人也好妖也罢,你以为他害的生命少了?死了正好!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
那蝉妖首领愤怒地指着阿柬婆的鼻子不知该说什么,过了片刻,他冷静了些,冷冷地说道:“我现在拿您没办法,待我禀报上面,自会有人来收拾您!”
“呵呵。”
阿柬婆弓着身子,低头笑道:“来了人,我若是说,我也没有看到那金光进了我的室内,亦或是说,我是个威胁的人呢?我老婆子刚救了这小子,修为大减,被威胁很正常。”
那蝉妖首领被那阿柬婆的话说的心中愤懑。若是没有证据,真叫上边人来这里,阿柬婆这般说,被怪罪的,反而会是自己。“如此……”阿柬婆看着那蝉妖首领,说道:“你可还有办法抓我?”
蝉妖首领蹙眉,不屑地看着那阿柬婆,拂袖道:“老狐狸!”
说罢,他便是转身就要离开这里。“莓将军慢走。”
阿柬婆弓着身子,转着身看着那蝉妖首领慢慢地离开此处。走到门口,莓将军转头看着阿柬婆,说道:“等我抓到那金光,我自有办法治你!”
阿柬婆抬头看着那莓将军,说道:“静候佳音。”
走到门外,莓将军便看到一个通信的蝉兵跑了过来,问道:“如何了?”
“追……”那个通信的蝉兵看着自己的首领脸色发青,发怵着说道:“我们追过了弯,那……那金光就消失了……”“你说什么?”
莓将军一把抓过了蝉兵的衣领,怒喝道。“那金光凭空消失,气息全无,小的……”那个通信蝉兵被提抓着透不过气,说道:“小的们也没有办法啊。”
莓将军气急败坏,忘了自己现下正站在石室门口,他转头看着那正在看戏的阿柬婆,冷哼了一声,便将自己的手下放了下来,怒斥道:“一群废物。”
见莓将军气愤离去,阿柬婆便是不紧不慢地上前关门。石室之中,石床之上,陈凡轩的被褥之中。本是被阿柬婆藏于陈凡轩侧旁的柳雪絮方才听到那阿柬婆与莓将军的争吵之时,便在莓将军强行推门而入之际,轻然地趴伏在了陈凡轩的胸口位置。“噗通……噗通……噗通……”本是平静的心跳之声忽然快了起来。本是安然起伏的胸膛却是静止下了下来。柳雪絮知道陈凡轩当下已经醒了,但她并未听到外边阿柬婆的关门声也不敢起来。“人走了。起来吧。”
阿柬婆将门关好,看着那已然醒了的,却如同一个木头一般面红耳赤一动不动,直盯着石室顶端的陈凡轩,说道。柳雪絮听后便立马起了身,顶开被褥后便坐在了一旁,随后又重新帮陈凡轩盖上了被褥,轻抚着自己的长发,含羞地低着头,说道:“陈……陈公子……你醒了……”“柳……柳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现下的陈凡轩周身饥饿无力,声音低弱地看着柳雪絮,问道。而柳雪絮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凡轩,因为她在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陈凡轩的身边了。关好门了的阿柬婆转过身来就看到那眼前的两个小辈都直直地看着自己,便没好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人都以为我老婆子是个死物。”
阿柬婆弓着背走到了一方矮桌前,慢悠悠地倒上了一杯茶。而现在,陈凡轩已然感觉不到自己身上伤口的痛楚了,他随机又回忆起自己之前听到的那个老妪沙哑之声,其恍然大悟,忙是回过神来,奋力起身,拱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阿柬婆突一抬手,随手便是祭出一道金光将要起身的陈凡轩按在了床上,将倒好的茶拿过来递给柳雪絮,转身便坐到了一方木藤摇椅上,说道:“你可别乱动了,伤口到时候撕裂你这几天可就白躺了。”
柳雪絮用手感知着那茶的温度,感觉着温度差不多了,便轻然地扶起了陈凡轩,将那茶喂到了他的嘴里。茶水温润,先润了陈凡轩的口腔,后便自喉咙之处流经了身体各处,不仅给身子各处缺水之所送来点点水分,亦是给身体各处递来了丝丝的温暖。将陈凡轩重新安放在石床之上后,柳雪絮便是看着那优哉游哉的阿柬婆,微微行礼,说道:“多谢前辈方才出手相助。”
阿柬婆摆了摆手,说道:“不必谢我,要说也是你机灵,你那顶多算是自救。况且我也不是为了你……”说到这里,阿柬婆忽然顿了顿,说道:“我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罢了。那莓小子竟敢在我这里抓人?下辈子吧。”
柳雪絮见阿柬婆刚才话有迟疑,便安然坐好,静静地看着阿柬婆的表情,静听着。可那阿柬婆又是什么人啊?她自然是看出了柳雪絮貌为静听,实则有察言观色之样,便反看着柳雪絮,问道“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这个问题也恰好是替陈凡轩问了,陈凡轩同样是看着柳雪絮。“我之前被这……”柳雪絮说着,便从被褥之中摸出了那柄朽剑,说道:“我被它带到了这水池之上,后为了躲避两妖而潜入了池水之中。入那池水之中之后,我运起灵力抵御池水之后,便被一只有力的怪手直拖而下。而我也是在被拖下的过程中,昏迷了过去的。”
“是了。”
阿柬婆不屑地依靠了身子,说道:“你自池水之中运功,便被那游老鬼知道了位置,而至于你昏迷,是中了我们这一种安眠香,这香可混杂水中,你法功被破,水入鼻腔,便就吸入了。这游老鬼,当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游老鬼?”
柳雪絮不解那游老鬼是谁。“就是刚才那莓小子说的那个在洞外守着的人。”
说罢,阿柬婆便打量了一番柳雪絮,说道:“还好是救的及时,不然你孩子姑娘的名誉是要被那恶心的老家伙给糟蹋了。”
阿柬婆说道此处,柳雪絮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袋是解开的,其赶忙将衣袋系好。听那阿柬婆如此说,柳雪絮顿觉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胃里也是一阵恶心。“我去杀了他!”
陈凡轩睁着着想要起身,却又被阿柬婆一道禁锢绑在了床上。阿柬婆躺在摇椅上,说道:“杀他你怕是晚喽,现在那游老鬼怕是骨头都凉了。还有,就凭你小子这一身半妖半正的功夫,谁杀谁都不知道。”
“我!”
陈凡轩无力反驳,周身却也是受了禁锢无法动弹,心中却有一肚子怒火难泄。“我想,这杀了游老鬼的,应该不是你,而是这把相貌平平的剑了。”
说罢,阿柬婆从摇椅上起来,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那柄朽剑,看了半天却也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奇道:“奇了,这剑样貌平平无奇,但凭刚才那道引走莓小子的那道金光,就可见这剑之中所含灵力强大。既能护住又通灵性,那这宝剑怎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有?”
这阿柬婆站在思考了半晌也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阿柬婆将目光落到了陈凡轩的身上,又去看了看那柳雪絮,便说道:“刚才这小丫头说,是这剑带你来到池水边,也是这剑带你来到这里。这为的,可不就是这臭小子?若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心上人,那就解释的通了。”
被这阿柬婆一说,两人顿时手足无措地羞红了脸,陈凡轩被禁锢在床上,周身不能动弹看起来分外滑稽,其忽然舌头是打了结,心脏乱跳,脑子混乱地说道:“不……不是的。我……”“你什么你。”
阿柬婆笑道:“话都不会说,我看你就是喜欢这姑娘。”
柳雪絮听了这话,眸光流转,正是去看陈凡轩之时,却见那陈凡轩此刻也在看自己。而与之不同的是,陈凡轩此刻周身正受着禁锢无法动弹,头不能动,却是动了那眼珠子。他见柳雪絮此刻也正是看着他,无奈无措之下,便只好闭上眼睛骗自己了。柳雪絮见陈凡轩这般举动,顿觉他分外的可爱,甜美地微笑着。“嗨呀。”
阿柬婆指着陈凡轩,笑道:“你看看这都羞的都无地自容了,比小姑娘还像个小姑娘。哈哈。”
顿时,石室之内,本是潮湿阴冷的环境之下,竟是多了一份暖心的温馨兀自蔓延着。“前辈。”
柳雪絮看着阿柬婆,笑道:“您就不要捉弄陈公子了。”
阿柬婆看着柳雪絮,笑道:“还说不是一对,这不都相互护起来了吗?哈哈哈……唔。”
阿柬婆正自大笑之时,其的眉头忽一紧缩,其赶忙转过身子,兀自调息。“前辈。”
柳雪絮看着阿柬婆转过的身子,看着她弓着的背,便问道:“我方才听那莓将军说,您用法术为陈公子修补了身上的伤,且是损耗修为之事。您现在,可有什么不适吗?”
“我老婆子能有什么不适?”
阿柬婆缓缓地坐躺在了摇椅之上,看着柳雪絮,笑道:“我骗那小子的事你个聪明姑娘也信了?”
柳雪絮毫不避讳地微微颔首。“你可不要给我扯开话题啊。”
阿柬婆看着柳雪絮,说道:“刚才说到的可是这小子喜欢你的事情。”
柳雪絮看着阿柬婆,甜笑着却是不为所动,眼中也尽是关心之色。阿柬婆看着柳雪絮正看自己的神情,顿时神伤,其眼中黯然一动。面带慈祥地笑道:“你这个善解人意的聪明丫头。我若是这小子的长辈,我定要让这小子娶了你。”
“前辈!”
陈凡轩听这此话,睁开了眼,说道。“开眼了开眼了。你看看你看看。”
阿柬婆指着陈凡轩,大笑道。柳雪絮也是捂着嘴看着陈凡轩甜甜地笑着。而她正自转向阿柬婆的眼神中,却仍是带了一丝的担心,这一眼,阿柬婆也是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