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正错愕,扭头一看。点点搂住来人的脖子,声音里满是惊喜,“爸爸!”
姚艳秀没看清楚带走点点的人是什么样子,但见到顾向昀抱过点点,还有点点喊他爸爸,一想也就明白了,眼前这个高壮的男人,就是那天夜里抱走点点的人。点点喊他爸爸?姚艳秀看着面前眉眼相似的两张脸,冒出个让自己惊恐的念头。她在医院里偷了一个男孩儿,抱回去,小小子变成了个小丫头,见鬼了,还病歪歪地,砸在了自己手里。更没想到,她养了好几年的小崽子,拍个视频,居然就让小崽子的亲爹看到,还找上门来了。这也太巧合了吧?就算是长得像,拿不出亲子鉴定,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姚艳秀高声叫嚷,“我是她妈妈,你不让我要孩子,你想霸占我孩子,那不行……我跟你拼了!”
一把揪住顾向昀的衬衫袖子,“欺负人啦……抢孩子啦……”她索性死死揪住顾向昀,一屁股坐到地上撒泼,“打女人啦……你不是男人,你有种打我……你打死我算了,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啦……你把孩子还给我……”周围围观的听着女人又哭,又嚷,也围指指点点。“不管怎么说,打女人就是你不对。”
“就算两口子不能过了,抢孩子,也不能不管不顾的,孩子又不是你们争抢的物品。”
“刚才我听那个孩子说,这个女的不是她妈妈……”“我也听见了……那他俩是两口子吗?”
“看着不像,这女的看着比那个男的,大不少吧?”
姚艳秀看到顾向昀,立即上来揪住他,坐地上撒泼。顾向昀怀里抱着点点,被她拽住,脱不开身,“放开!我不打女人。”
姚艳秀的手抓住点点的脚踝,她手心都是湿冷黏腻的,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到点点的身上,再加上姚艳秀在点点身上长年积累下的心理阴影,让点点无比惊恐,尖叫出声。“我不要!不要!救命啊!”
脚一通乱蹬,一把抓住姚艳秀头上的帽子,扯掉。姚艳秀的脸露出来,贴着脑瓜皮儿的羊毛小卷,还是个刺眼的红蓝渐变色。流里流气,妖里妖气。这幅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带孩子的妈妈。姚艳秀捂得的严严实实,就是为了不被人看清楚,没了帽子,她的脸,就暴露了。对姚艳秀来说,没了遮掩,就跟露出狐狸尾巴一样。她一愣神儿,立马松开手,去抢帽子。顾向昀在抢救点点的时候,没有看见姚艳秀,虽然猜测过有这个人。点点一眼认出了她,还积极找医生护士求救,才没有被她强行带走。不然的话,他才出去一下,点点就再次丢了。顾向昀不敢往下细想。要是他眼皮底下,点点又丢了,再后悔都没有用了。这个女的和杨建一起搞直播卖惨骗钱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好人。点点见姚艳秀来抢,扬手把帽子扔了出去。“爸爸,他们打我,我想跑,跑了,又让他们抓回去了……”小家伙搂着顾向昀的脖子,指着姚艳秀告诉他,“他们天天打我……我想办法逃跑,跑了,又被抓回去,还是天天挨打,没办法,逃不出来……”光是听点点说出来这些,已经让顾向昀心疼得红了眼,“点点,不怕,有爸爸在,爸爸保护点点。”
护士小姐姐之前也看到过点点身上的伤,都能证明点点说的是真的。看姚艳秀的眼神里满是愤怒,“虐待自己孩子的女人,你配让和孩子喊你一声妈吗?”
“哪有这样对自己孩子的妈呀?一看这就不像是亲生的!”
“这孩子长得这么好看,她说是孩子的亲妈,可孩子这五官,跟她没有一个像的地方!”
姚艳秀慌张的否认,“我冤枉啊……这孩子说瞎话,跟谁学的啊……”姚艳秀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仿佛她才是苦大仇深的苦主,“你跟谁学的说瞎话呀……你没干该打的事儿,能挨打吗?你一壶开水,把你爸的手都烫烂了,肉都烫熟了,骨头都露出来了……你这么歹毒下狠手,就该挨打……”顾向昀在直播里看到了,是点点倒水,不小心烫伤了杨建,说一个孩子歹毒下狠手,他是不信的。但点点却害怕爸爸会听姚艳秀的话,以为她就是那样。“爸爸,我不是坏孩子!”
小家伙摇着头,说道:“爸爸,你不要相信她。”
顾向昀的大手抚摸着她抽噎颤抖的后背,“爸爸相信点点……点点是好孩子。”
小家伙急切地对爸爸坦白,“我……我拿开水烫他……是故意的……我想,让手机的好心人,看清楚……他的腿没折,不是瘫子,他们是骗人的……”顾向昀有力的手臂托着点点,抬起手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干得好!点点很勇敢!”
点点怔了一下,哇地一声哭出来。抽噎到颤抖的小家伙,趴到顾向昀肩膀上,小脸紧紧贴着爸爸的侧脸。以前不敢想,自己有爸爸的保护,现在,她感觉到了。姚艳秀除了吃惊,眼里满是狠毒和愤怒,她竟然让个三岁半的小崽子给耍了。恨不得从眼睛里射出毒液,弄死点点。她真是小看了这小崽子,拿开水烫杨建,还冲着镜头喊叫救命,都是她故意干出来的,没成想,自己养出的小崽子,能反咬她一口。早知道就该让杨建打死她!顾向昀后边冒出一个声音。“你还想骗人,我们大伙儿都听明白了。你和装瘫子的是一伙的。”
刘成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熊猫,从顾向昀身后挤进来。 “你们这伙不要脸的骗子!还我钱!”
他指着姚艳秀骂道:“我在看你们直播的时候,装的那么可怜,闹了半天,都是骗子!把钱还给我,你别跑!”
姚艳秀没想到遇到看过他们直播的人,再看刘成也是个身强力壮大老爷们,今天想弄走点点是不可能了,她要是再留在这里,恐怕连自己也走不了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把她围在当中,刘成一嚷,其他人也都对着她指指点点。“你们直播当网红,就是为了骗钱,还虐待孩子,把孩子弄得浑身是伤,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你是缺德到家了!”
刘成全程陪着顾向昀,点点身上有多重的伤,他也听医生说了。见姚艳秀想跑,一把揪住她,“你把钱还我,不然我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