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悠悠前往县衙,另一匹马早已飞驰至县衙,马背上的小吏跳下马,找到了谢县丞和宋参军,将事情如实禀告给二人。“二位大人,公孙大人命我等前去牛大家中抓拿牛大,开堂审案。”
“哦?那公孙大人在何处?”
谢县丞忙问道。小吏依旧低头回话,“公孙大人说他在牛梗村村头等二位大人。”
闻言,谢县丞忙号召一群衙役,急匆匆地赶完牛梗村,可惜牛大不在家中,留下老母。在公孙明晚的示意下,衙役将作案工具和牛大阿母带走。他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走到棺材一旁,发现蝇虫受惊四处乱飞。公孙明晚大手一挥,示意随行衙役打开棺材。衙役们将棺材打开后,公孙明晚探头一看,果不其然,一摊猩红泛黑的血迹出现在棺材内。棺材内,还有零星石灰痕迹。另一波衙役随着宋参军前去城南西苏家抓捕牛大。公堂之上。公孙明晚身着县令官服,醒木一拍,“大胆狂徒,还不把你谋杀白婉的罪行如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跪在堂下的牛大依旧装傻充愣,“大人,你这么说,小民就不明白了。我不明白我是如何杀死了白婉,我又为何缘由杀死我的爱妻。大人啊,你可有真凭实据?证实我确确实实杀了人。要知道,做下这大恶之事,无疑是要拿我们的脑袋放到牢狱里啊!”
公孙明晚面无表情地看向洛齐飞,嘴角冷笑:“果然是个刁钻油滑的家伙!看来,好好问是问不出名堂来了,就为你这副可恶的嘴脸,这副伶牙俐齿,本官也得好好治你。看是你嘴硬,还是本官的刑具硬。”
说着,他朝向堂下的小吏说道:“来人!”
“在!”
“把这个可恶的家伙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再让他好好领受一下南河县的各式刑具,直到老实开口为止。”
手中信号一放,衙役冲上前,将牛大拉了下去,留下牛母在堂下颤抖。牛大扯着嗓子猛喊道:“大人,我冤枉啊!大人!不行,不行,我冤枉的啊!难不成大人要屈打成招吗?”
没有人搭理他,公孙明晚也没有说话,役差冰冷地将他拖到堂外空地,架起刑具后,把牛大的衣裳脱去,连同中衣一并脱去,随后把他压倒在刑具之上。被牢牢束缚住的牛大没有办法挣扎,只能害怕颤抖着等待刑罚的到来。这杖刑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五刑之一。眼下牛大受的杖刑是用大竹板拷打的方式。这个刑罚杖在何处有讲究,若是打在背上,受刑完后落个残废;若是落在臀上,臀废无法接受杖罚,那等医治好后成痂再接着打剩余的数量。竹板重重落在牛大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声音,堂外牛大的声音尖厉,响彻云霄。听得牛母浑身颤抖,牛大叫一声,她便抖一下。几声之后,牛母再也经受不住,跪在地上直说:“大人,大人!”
公孙明晚眉头一挑,冷声道:“怎么了?”
“我招,我招!”
牛母哭喊着。公孙明晚朝着身侧的小吏挥挥手,小吏跑了出去,堂外便没有了声音。片刻,在小吏的监视下,牛大抖着身子走进来,朝着公孙明晚一个结实地跪下。见牛大过来了,牛母双眉紧蹙,憋得满脸涨红,“大人,人是我杀的。”
“你说说,你怎么杀的。”
公孙明晚漫不经心地问道。牛大听闻牛母的话,猛地转身看向牛母,红着眼对公孙明晚说道:“不是我阿母杀的,是我杀的!”
“哦?”
公孙明晚佯装惊讶,“你说说,你又是怎么杀的。”
牛母冲着牛大打了一掌,哭着道:“大人,此事与我儿无关,一切皆是我所为!”
“白婉嫁入我家后,整日好吃懒做,要我这个老妇人服侍她。后面更是借着有身孕,将我做牛做马,快把我这个老太婆累死了。我积怨已久,恨不得把她给杀了!那日她犯了产前疯,跑来与我吵闹,我吓得不行。她突然来找我,我害怕啊,争吵之下,我把她推了一下,她撞到了院子里的石头,流了好一摊血。”
“然后呢?”
公孙明晚紧盯牛母,问道。牛母缩了缩身子。“然后,然后……”牛母嚅嗫,悄悄抬头打量了眼头戴官帽的公孙明晚,发现他此时双眼如鹰,犀利地盯着自己,吓得浑身哆嗦,心底紧张起来,一时间也记得那日如何串供,只是倒嘴就说。“然后,我害怕被人知道,故意告诉邻居白婉犯病了,把院子的门关上。次日我儿要去京城,早早睡下了,吵闹声不大没有吵醒他,他不知情。”
牛母害怕官府役差再次抓牛大去杖刑,特意说了这么一句“再后来,我就把白婉弄进去侧房的棺材里,怕,怕被人发现什么,我就给她身上撒上了一些石灰粉。”
说罢,她再次壮着胆看向公孙明晚。公孙明晚眉心一处,别过头,对洛齐飞轻飘飘地说了句:“此人说谎,大人该如何判决?”
牛母闻声,忙大喊:“大人!老妇没有说谎啊!没有……”她话没有说完,被牛大一把拉住,两人四目相对,牛大双目坚定抿唇摇头。见儿子这番举动,一时上头的牛母也镇定下来,脸色渐渐发白。“牛家街坊邻居皆说,牛母失聪——”公孙明晚上下打量母子二人,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本官侧首对话,牛母竟听得这般清楚?”
在这么一刹那,牛母慌张失措,内心早已乱作一团。“老妇……老妇……”牛母说了半天,道不出别的话。公孙明晚目光移向跪在一旁的牛大,厉声问话道:“牛大,你说你将白婉杀害了?”
牛大惊得像半截木头般跪在地上,眼角划过一丝惊慌。他没有想到,公堂之上问话竟是这样子的,早知道以前就多来看看升堂审案,这样能够避免突发问话。而他眼睛左右飘忽,很快想到应付方法。